下午，實驗中學。
校長推開電腦室的門，看着裡面的幾個班主任問道，“最後的排名出來了嗎？”
今天全市的學校都要往電腦裡錄成績，之後排名會自動生成。
但因爲各個學校錄的時間不一樣，所以這會名次一直在跳，還沒有最終定下來。
“再過一會應該就好了。”
回答校長的是實驗中學最好的班級，三班的班主任畢和忠。
他曾經也是江言的班主任，中考時因爲成績不錯，江言被分到了三班。
可惜他只堅持了一學期，高一第二學期開始，成績就開始大幅度下滑。等高二文理分班，他就被畢和忠打發去了文科班。
後來江言跟三班的同學打架，在這位班主任的強烈要求和暗箱操作下，都沒給他全校通報或者記大過的機會，直接開除了。
這會兒畢和忠看着頁面上隨着操作員的刷新跳動的名字，突然他神情一怔，兩個字脫口而出，“等下。”
操作員停下刷新的動作，扭頭看過來。
畢和忠盯着上面市排名42的名字，皺了皺眉。再往後看，市一中？
是同一個人嗎？
應該是重名吧。
畢竟當初江言離開的時候可是文科生，那時候高二都快結束了。而且他也得了確切消息，他回鄉下了。
“怎麼了？”
校長不解。
畢和忠指着頁面道，“這次的前五十名，一中竟然佔了20個。朱震更是考到了713，比王磊僅低了兩分。校長，一中這次進步很大啊。”
除此之外，這次物理競賽的省第一和第五都在一中。
一中今年這是.想要翻身啊！
校長湊近電腦，拿過鼠標開始從上往下拉，整個市七百分以上的只有十二個，一中佔了五個，剩下的都在他們學校。
但朱震713是市第二名，第一名是他們學校的王磊，715。
這次模擬考的試卷挺難的，王磊能保持上次的分數已經相當不錯了，但是朱震記得第一次模擬的時候他都沒到七百。
校長丟了鼠標，轉身對畢和忠道，“你最近多盯着點王磊他們幾個，看看能不能再更進一步，就算是多個五分也可以。
畢和忠點頭應下。
一中食堂。
相處了快兩個月，餘航和蕭旗早就跟江言混熟了，蕭旗也知道了江言以前在實驗中學的事。此時問起，毫無顧忌。
“你當時是因爲什麼被開除的？”
“打架嗎？誰沒打過架，打架就開除，那你這是打的有多嚴重？”
嚴重嗎？
隔了兩輩子再回憶當時的情景，江言總算是透過迷霧，扒開真相了。
上次來一中找他的那個平頭男生具體叫什麼，他到現在都沒想起來，不過最近這些天倒是隱約記起來，他就是跟他打架才被開除的。
當時他爸出事，學校裡幾個跟他不對付的男生說話就比較難聽，不過最後打起來是不是因爲這個他已經記不太清了。
但是畢老師，他記得！
高一時的班主任，對他很不友好，後來也是他要堅持開除他。
主動找茬的不是他，先動手的也不是他，但最後被開除的卻是他。
好像江言眯着眼睛仔細回憶，高一下學期他有一次去郊外爬山，隱約看到姓畢的和一個女的摟在一起。
而那個女的，是舒婉堂弟的老婆，他應該要叫舅媽的。因爲跟舒家那邊人來往不多，堂舅堂舅媽就更不要提了。所以江言看到也當沒看到，很快就把那事給忘了。
現在想來，姓畢的堅持要開除他，十有八九和這事有關。
靠！
江言忍不住罵了句髒話，蕭旗和餘航，就連對面的宋加雯幾人也扭頭向他看過來。
幾人眼裡明晃晃帶着疑惑。
可這事怎麼能跟女生說？
吃完飯等宋加雯和朱錦三個女生先走了，江言這次對好奇的蕭旗和餘航說了他被開除的真正原因。
“畢和忠？你說畢和忠和你堂舅媽？”
實驗中學的金牌班主任，誰不知道啊。
蕭旗眼裡透着八卦的熊熊慾火，“你詳細說說，他倆是在幹啥？那啥了嗎？”
江言一巴掌呼他後腦勺上，“毛長齊了嗎還那啥，走了，回教室。”
“不過言哥，這種啞巴虧你不會是打算就這麼吃了吧？”
三人走在路上，蕭旗扭頭問江言。
他可是記得上次他們幾個跟實驗中學那幫孫子打架時他下手有多狠，看他這樣，也不像是會吃悶虧的人。
江言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以前沒想起來也就罷了，現在想起來了，怎麼着也得給他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你打算怎麼做？”
蕭旗非常感興趣，大有要摻和一腳的意思。
“有需要幫忙的你就說。”
一直沒說話的餘航也開口了，這種道貌岸然的老師最是讓人鄙視，偏偏每年都能聽到他被評爲“優秀教師”“金牌班主任”“有爲青年”.獎章數不勝數。
這種人，就該撕下他的僞裝，讓他的真面目徹底暴露。
江言嘆口氣，原本他是打算好好學習，有什麼事等到高考之後再說的。
但是現在
等高考後，是不是太便宜畢和忠了？
“你們先不要管，我找人盯他一段時間，看他是不是還和我那個堂舅媽有牽扯。”
要是沒記錯的話，舒婉的堂弟是自己辦廠的，在雲州，也算是個小有成功的老闆了。
他老婆比他小了將近十歲，長的很漂亮，雲州師範大學畢業的，算是舒婉的學生。
第二天下午，江言從學校出來去見了黃毛，哦，應該叫他老二的。
他給了他兩個地址，讓他收廢電腦的時候在這兩個地方多轉轉，然後上了麪包車去了實驗中學。
來的比較巧，他倆剛把車停穩，就看到畢和忠跟兩個年輕的男老師從學校出來。
“中間那個個子最高，長的人模狗樣的，就是他，最近把他給盯緊了。”
黃毛眯着眼睛把畢和忠長相給記下，咬牙道，“敢害我哥，弄死他！”
江言叮囑，“別亂來啊，你只負責盯梢，用相機把他見的人拍下來。再試試，看會不會用？”
餘航給他提供了當下最流行的傻瓜相機，像素挺高的，遠距離拍照也能把人拍清楚。
其實對於熟悉的人來說，即便是照片不清楚，只看身形也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