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們是過來打仗的。”墨琛強調一句,樑煙雲驀地明白過來,“是我的錯,我貪玩了,是過來打仗的,不過墨琛你看,這些人究竟用什麼辦法可以真正的打敗?”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些人無所謂真正的打敗還是虛假的打敗,這些人是沒有可能打敗的,因爲他們本身就是那種非常厲害的,他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面形成一個紐帶,然後就那樣虯結起來,你知道的。”
“墨琛,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與你在一起,其實這一次,很危險。”
“本王知道,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是你來了,就算是再危險,本王爲了保護你,也是在所不惜的,因爲……你是本王的阿雲啊。”墨琛一邊說,一邊輕微的笑了。
“是,我是您的阿雲,您是我的夫君,墨琛,辛苦了你。”
“和你在一起,有什麼辛苦可言。”兩人都笑了,不多時,樑煙雲又是看着火燒雲,奇怪的是,已經分明是晚上了,天邊還有一片殘陽,這才讓樑煙雲警覺起來,難道剛剛看到了海市蜃樓不成?
“好生奇怪,爲何到了此刻,天邊還是有流雲?”
“本王也是奇怪,所以剛剛我們休息的時候,本王已經讓人去調查了。”墨琛一邊說,一邊指了指不遠處狂奔而來的人,看到這人拔足狂奔的模樣,不禁樑煙雲就心跳加速了。
看到這人的張皇,好像樑煙雲逐漸的已經想到了什麼,再看時,剛剛分明看到的還是一大片紅色的流雲,但是現在已經可以看出來,流雲中夾雜着的是一股橙黃色的煙塵,這很明顯可以看出來……
是烽火狼煙啊,但是剛剛樑煙雲與墨琛都沒有發現。亦或者說,墨琛早已經發現了,畢竟這些蛛絲馬跡對於一個久經沙場的王爺來說,是早已經一目瞭然的,墨琛不說出口,不是因爲墨琛沒有發現。
而是墨琛爲了避免不必要的張皇,現在他的手指指了指前面的位置,這人已經到了,一個頭就磕在了墨琛的腳邊。
“回王爺,前面看到的並不是什麼流雲什麼火燒雲啊,而是……而是……”這人的聲音逐漸低啞下來,墨琛沉聲質問:“究竟是什麼東西,讓你這樣子吞吐,說出來。”
“回王爺,您剛剛看到的是……是趙赫趙將軍的軍營讓人給攻破了,那是燒了東西的煙塵,現在大勢已去,趙赫將軍可能已經……已經……凶多吉少。”這探子的聲音逐漸變得地低微起來。
樑煙雲聞言,不禁肚子抽搐了一下,“什麼?你說什麼,你不會搞錯吧,你說什麼啊?”她奮力的就要起身,不過終於還是罷了。
“你說的是真的?”樑煙雲的心“咯噔”了一下,要是剛剛的那些煙塵是烽火狼煙,那麼只能說明,趙赫是真正凶多吉少了。
趙赫不是不會對付這些人,而是對於一個將軍來說,勝利往往是需要拳打腳踢的,這過於剛猛了,有時候剛猛其實並沒有任何的好處。
此刻,樑煙雲的目光望着前面的位置,語聲緊張起來,嘶啞的說道:“墨琛,你去,去幫助趙赫拒敵,我隨後就過來了。”
“不,本王要和你在一起。”莫沉默無動於衷,不是墨琛鐵石心腸,而是墨琛真正不放心的就是樑煙雲,樑煙雲站起身來,拍一拍自己的膝蓋,“你放心就好,我縱然是一個人,我縱然是落在了他們的手中,我也是好好的。”
“但是你……”
“沒有那麼多的但是,您將私人之間的恩恩怨怨放下來,然後去幫助趙赫,算是我求你,這裡我會照顧好自己,我這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我就是賣了別人,別人還幫助我數錢呢,您放心去就是。”
“這……”其實,墨琛還有片刻的猶豫,不過終於樑煙雲已經將墨琛的馬鞭拿了過來,“去吧,真的,我不騙你,我可以照顧好自己。”
“我……”
“又是優柔寡斷起來,我想,你並不是真的對昭恨之入骨,既然還有手足之情,但願你可以與趙赫冰釋前嫌,就是有壞人,其實這些壞人也是到了軍營中犯上作亂,這裡是安全的,再說了,這官道上能有什麼呢?”
“再說了,你去了以後,有幾個人就可以看出來我是王妃的呢,你放心去就好。”一邊說,一邊伸手在地上扒拉了一下,然後將一枚植物給扒拉出來,一看是一枚生薑。
將生薑當機立斷的塗抹在了臉上,於是,樑煙雲貌美如花的一張臉已經變成了薑黃色的,什麼叫做黃臉婆,我們且看一看眼前的女子就知道了。
樑煙雲因爲懷孕以後,也是不太注重自己的儀容儀表與個人的打扮,所以現在看起來真正沒有什麼是富家子弟的模樣。
還覺得不過癮,樑煙雲又是握住了地上黑漆漆的腐殖質,在自己的臉上就那麼從左到右的擦拭了一下,頓時樑煙雲就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醜八怪,墨琛看到樑煙雲自黑到了這程度,不免下一個臺階。
“這……好難看啊。”
“放心去就是,這些人都是以貌取人的,看到我這樣子,又是一個孕婦,誰都是會倒胃口的,好了,你去,我目送你離開。”一邊說,一邊笑了。墨琛哭笑不得,看着那醜八怪一樣的樑煙雲,不禁一笑,上馬去了。
旁邊的玉琅與奴良看到軍隊去了以後,這才和樑煙雲從道路旁邊的位置到了篝火的旁邊,“您烤烤火,莫要感冒了就不好了。”玉琅一邊說,一邊搓一搓樑煙雲的手,樑煙雲只是一笑。
其實,北方比南方要冷很多,相比較中京,這裡的氣候也是冷冰冰的,雖然還沒有到滴水成冰的時候,不過冷風還是肆虐起來,一霎時,周邊的冷空氣好似變成了雪粒子一樣,樑煙雲裹緊了自己。
“冷颼颼的。”
“是啊,這裡距離長白山很近,說是長白山一年到頭爲雪白頭,雖沒有去過,不過大概就是八九不離十了,您可要穿厚點兒。”一邊說,一邊將大氅披在了樑煙雲的肩膀上。
“奴良,你說有個人想要打敗你,你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我?”奴良立即來了精神,將旁邊炙烤的滋滋滋的美味拿過來,給樑煙雲撕下來一塊以後,這才說道:“要是有人想要讓我不好過,我就讓他們徹徹底底的不好過。”
“這大概也是叛軍的意思,他們對朝廷有敵意,這裡的叛軍成分很是複雜,有無家可歸的遊民,有一些是自詡替天行道的山大王,還有很多很多人,這樣一來,究竟朝廷是主和還是主戰呢?”
“戰其實是治標不治本,北方的叛亂是每一年都會有的,地方上畏敵如虎,並不敢握着兵器去進攻,這麼一來,倒是給了叛軍沐猴而冠的理由。”
“也對,現在是真正深不得淺不得了。”樑煙雲一邊說,一邊微微的一笑,淡淡的眉峰已經蹙起來,“我想,還是有辦法的。”
“您吃東西就是,您看看你,您不要老是苦思冥想,絞盡腦汁的做什麼,您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您想着怎麼樣讓自己的小孩子早早的出生就是,其餘的東西,點到爲止。”
“這……但是我是王妃啊,我要是連這些事情都想不清楚,往後又是如何可以做王妃?”
“好了,您先吃東西,奴婢二人也是會幫助您好生想一想的。”一邊說,樑煙雲一邊開始享用起來。
這邊,墨琛的軍隊已經距離火焰的位置很近很近了,熊熊烈焰已經不知道究竟燃燒了多久,現在看來,趙赫駐紮的軍營已經徹徹底底的灰飛煙滅了,不過這些人好像並沒有立即放鬆攻擊的打算。
反而從外圍看過去,好像這些人還在大力的絞殺一個什麼人似的,墨琛因爲距離遠看不清楚,只能讓人將牛皮大鼓拿出來,這牛皮大鼓敲響以後,頓時自己身後的軍隊就山呼海嘯起來。
“給本王上,亂軍是本王與朝廷的敵人,見一個就殺一個,殺頭領,賞金千鎰,封萬戶侯。”這麼激勵人心的一說,衆人立即就開始進攻起來。
這邊,叛軍是完全不清楚的,身後什麼時候來了一個神出鬼沒的軍隊,一個參將發現情況不對,正準備彙報的時候,另一個參將已經中箭,就那樣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墨琛手中握着一張弓,臉上的神色平靜,但是冰冷,目光沒任何的表情,“告訴你們的參將,本王來了。”
“王爺,是墨琛,是凌王墨琛,對嗎?”參將看着墨琛,墨琛點了點頭,這參將屁滾尿流的去了,雜牌軍中,很快的那首領已經回眸,在周邊的人羣中,就那樣一下子就看到了墨琛。
那樣準確而又犀利的目光好像匕首一樣,已經落在了墨琛的身上,墨琛沒有絲毫的畏懼,用同樣冰冷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這個人。“弟弟呢,本王的?”
“什麼弟弟不弟弟,我不知道,你膽敢自稱本王,想必是大有來頭,你倒是說說,你是什麼王?”
墨琛看時,主將是一個大鬍子的人,看起來是畏怯的,畢竟他沒有這種從容不迫的人,墨琛的穩定,是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形成與一種與生俱來的修養,墨琛並沒有怕過任何的東西,任何的人。
在看到這人的時候,墨琛的目標很是明確,在殺了這個參將之前,問題就更加是明確了,究竟趙赫現在在什麼地方,究竟現在的趙赫還好嗎?
“你那個什麼兄弟,可沒有你厲害,你放心就好,我會留下來一個全屍的,給你看,也給你傲風看。”大鬍子哈哈大笑起來,看着墨琛。
墨琛點了點頭,“本王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大言不慚之人,本王就是想要問問你,爲何朝廷幾次三番的招安,你還要犯上作亂,今日的朝廷有什麼不好,本王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