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在贈送她之前寫好的，可是眼下……
無缺微微凝眉，那首藏頭詩的最後兩行的那兩個字，簡直是被某個小丫頭篡改的一塌糊塗，從‘綺羅’到‘凝煙’。
可是不知何時，那‘凝煙’兩個字，竟然又被劃去，再次改成了‘綺羅’……
視線在漸漸往下，藏頭詩的最後，他的署名是‘瑾言’二字。
可是在瑾言的後面之後，竟然又被某個小丫頭加了條橫線，以及三個字。
然，當無缺看到那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的身軀一瞬間就僵硬了。
——！！！
有那麼一刻，他全身都僵住了。
好像沒有了知覺。
只是怔怔的看着那條橫線後面的三個字，他的呼吸愈發的急促，手也愈發的緊攥起來。
只因爲那三個字，不是別的什麼，而是一個別稱。
‘膽小鬼’。
就是這樣的三個字，讓無缺的心瞬間就陷入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之中。
時間好像一瞬間倒回到十多年前，她六歲的時候，他趴在樹上，面對着數條雪狼的圍攻而臉色發白，而她一襲火紅的紅衣，甩着長長的小皮鞭在林中穿梭跳躍，幫他打跑所有的雪狼。
那一刻，她的身影如火，如陽光，深深的陷入在他的腦海之中，可是下一刻，她就笑眯眯的站在了自己的背後，叫着他，“嘿，膽小鬼！”
膽小鬼，膽小鬼。
自此之後，她就一直叫着他膽小鬼。
翻飛的記憶散去，無缺的手指輕輕撫摸着那三個字，雖然寫的不夠清秀漂亮，卻無缺的手指，都在微微的輕顫着。
如今她居然寫下了這樣的三個字……
那莫不是代表……
慕綺羅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副這樣的畫面。
側面的桌案上，寢宮的窗柩前，他一席退朝後的白衣，坐在那裡，懷裡一手託着他們的寶貝兒子，而另外一隻手裡不知道是在拿着什麼書那般。
這樣看起來平淡的一幕，可是在慕綺羅眼中，卻感覺好溫暖，好溫暖。
也許……
就像是有人說過，大風大浪褪去之後，能夠一起平平淡淡，簡簡單單的生活，纔是真，纔是愛。
而此時小云雲感覺到慕綺羅的到來般，突然轉過頭磨蹭着他父皇的手臂去看她，待看到他的孃親之時，小景雲突然睜大眼眸笑了起來，然後嫩嫩的小嘴一張，就叫了一聲，“皇……額娘……”
小傢伙全身白白嫩嫩，肉肉呼呼的，漂亮的不可思議，此時這一聲奶裡奶氣的聲音突然一響起，瞬間讓慕綺羅就紅了眼眶。
“額孃的小奶包啊，快點再來叫一聲，你剛剛叫了皇額娘什麼？”
小傢伙才七八個月，此時這一聲‘皇額娘’絕對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這可把小綺羅激動壞了，紅着眼眶笑眯眯的就跑了過去，可是剛一將小景雲抱起時，她就看見了無缺手中的書。
看見了……無缺手中書上的三個字……
膽小鬼。
她眼眸微微一閃，剛想說什麼卻見無缺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