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歌剛要想將自己的話說出口，然一對上鳳燁離倏然轉爲認真的眸子，她心底驀然一緊，及時止住了自己要說的話。
她糊塗了。
她怎麼能想和鳳燁離說自己掩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但是，即便她不說……他早晚也會有所察覺。
因爲她必然要出發，要上路去尋找那琉璃珠。
“怎麼，你想說什麼……？”鳳燁離狹長的眸子慵懶的眯起，別有深意的看着她。
雲長歌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地把頭轉了過去，不着痕跡的偏移了話題，“我要爲安寧報仇，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
鳳燁離長眉一緊，“你要找誰報仇！？”
雲長歌眸子微微一凜，“這還用說麼？”
不論怎麼樣，安寧是因爲她而死，這條命，必然有人要還回來！是誰派殺手而來，她當然就是要找誰！
豈料鳳燁離一聽這話，眉頭皺的更緊了，看着她的側臉，眼底一時深沉不已。
她以爲安寧是因鳳九闕而死，但這並不是事實，真正殺害安寧的是裴蔚菀，倘若她真的再回去，一旦和鳳九闕交上手……
這是不明智的。
因爲有一點他很清楚，鳳九闕是愛着雲長歌的，他奪了天啓後，沒了顧忌，一旦雲長歌再次回來，他恐怕不會讓她再離開。
哪怕是強制性的！
所以，他不願意讓雲長歌再有和鳳九闕見面的機會。
鳳燁離狹長的眸子微微一閃，優魅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長歌，走吧，不要再回去了。”
雲長歌微怔，察覺到他神情的凝重之色，挑眉，“怎麼？”
“不要再回去找他了，你若再回去，他不會放過你的。”
雲長歌聞言，卻輕笑起來，“那又如何？這條命本來就是用安寧的命換來的，如果報不了她的仇，那我就下去陪她。”
她話說的語氣輕飄飄，卻讓鳳燁離的呼吸一滯。
她沒開玩笑，她說的是認真的。
“雲長歌！”
鳳燁離驀然將她轉過身來，和他的眸子直視，“你告訴我，是不是你自己想回去找他，纔拿安寧的死來搪塞我！？”
“你胡說什麼！？”雲長歌擰眉，脣瓣抿的緊緊的，怒瞪的他，“鳳燁離，不要拿你自己的心思來揣摩我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安寧不是他間接害死，我也不會再回去！”
“那好，既然如此，那你就更不要再回去。”
雲長歌：“——”
察覺到這話中的深意，雲長歌的眸子緩緩放大，腦海裡閃過另外一種可能，“鳳燁離，你，這是什麼意思？”
鳳燁離微闔上的狹長鳳眸睜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薄如蟬翼的脣瓣輕啓，“正如你所想的那般。”
語氣微頓，“那天島上派來的死士，不是鳳九闕的人。”
雲長歌的眸子驀然放大，她呼吸一滯，半晌沒有說話。
不是鳳九闕派來的人，不是他……
良久，她纔開口，語氣輕不可聞卻堅定不移，“是裴蔚菀對不對，是她。”
而鳳燁離卻肯定是早就發現了，只是現在才告訴她……又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打算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