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換了一個人。
陰戾，冷漠。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飛羽的面前，擡起岑寒無比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望着他的眼眸。
飛羽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本以爲他是惱羞成怒想要揍他拿他發泄，卻不想他只是站在他的面前，漆黑的雙眸上還似泛着一層迷霧般，就那麼定定的看着他。
有那麼一瞬間，飛羽對上他眼眸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好像莫名的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看着無缺明明是在看着自己，而又好像在透過他的眼，在看些別的東西，自己腦海裡一切，都彷彿被他所洞悉。
那滋味，很沒有安全感。
飛羽連忙避開了眼眸，再睜開眼的時候，無缺已經不在他的眼前，而無缺的視線也落在了別處——
落在了那剛從遠處趕回來的一抹鮮紅色的身影上。
飛羽默默咬了下牙，低咒了一聲。
到底還是晚了。
而無缺看着那抹鮮紅色的身影，眼眸深處微微一動，不知是在那瞬間閃過了什麼情緒。
不管這一切，是不是事實。
飛羽他本身……沒有說謊。
他洞悉了他腦海裡所想的一切。
“找到了，找到了，我們快點過去吧。”小綺羅從遠處趕來，紅衣翩然而至，似很着急那般，額頭上都隱隱出了細密的香汗。
然視線落在無缺的身上時，看着就這一小片刻的功夫，他的肩膀上就落滿了飛雪，不由得走上前，幾乎是下意識的，本能的，就伸出手給他拂去肩膀上的雪。
一邊拂着一邊道，“就在前面，斷崖那邊下面有個凹進去的洞口，外面還有樹叢遮擋着，我們可以先到那裡面去躲一躲，就是稍微有點遠，無缺你先去吧，你的身體還沒好，我來揹着他。”
她幫他整理完，話音落下後就走向了飛羽。
可還沒有兩步，她的手臂就被他拉住。
飛羽的眼眸也微微一怔，不由得看向無缺，似乎在此時此刻，生怕他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還是我揹着他，你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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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缺淡淡道，語氣似與以往一樣。
只是自她出現的這會兒功夫裡，無缺一直都看着她的容顏，看着她精緻奪目的眉眼，小巧秀氣的小鼻子，似被狂風吹的有些乾燥的脣瓣，以及那凍的紅撲撲的小臉頰。
看着她走上來，那麼自然的爲自己拂去肩膀上的雪。
在這幾年的記憶中，好像都是這般如此，眼前的一幕，明明還是和以前都一樣的場景，可卻總有哪一點，是不一樣的了。
小綺羅知道無缺一向都是說一不二的人，而且和很執拗要強，所以也只好點點頭，幫他重新背上飛羽，然後自己走在他的身邊，隨時應付着意外情況。
這三個人，從遠處看，不過是渺小到茫茫雪山上的一個黑點。
不知是天氣愈發的寒冷還是怎麼樣，他們三個人都一時沉默不已。
無缺的眼眸一直都落在前方，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自己這般下去，會換來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