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茗看着那婦人,耐心地說:“這個孩子要怎麼證明?”
那婦人一愣,接着叫嚷着說:“這就是他的孩子,千真萬確,民婦不敢欺騙王妃娘娘。”似乎也感覺到了其中的無奈,眼淚刷地流了出來。
即便是柳綠看的一陣着急,可也知道一個孩子無法證明他的父親是誰啊,這婦人怕是急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吧。
“求王妃娘娘爲民婦做主啊,民婦如今大着個肚子,村上的人都對我指指點點的,如果不是家裡還有老母親,我早就去死了……”那婦人跪在地上拼了命地向虞茗磕頭。
虞茗看眼她後面的丫鬟,估計這丫鬟也是假的,只是這婦人拿錢僱來得,她讓柳綠上前把那夫人給扶起來。
“這事容本王妃再想想辦法。你自己回去也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證據。”說着瞥了眼那丫鬟,“你就先回家去吧。”
“柳綠,送這位……她出去。”不知道該喊夫人還是小姐,好像都不太合適。
柳綠看眼虞茗,心中瞭然地點點頭,扶着那婦人出去了,婦人的丫鬟慢吞吞地跟在後面,一邊心不在焉地玩着指甲。
虞茗出了這邊偏僻的小院子,在回去前廳他們喝酒的屋子的路上,很不巧地碰到了一位陳大人,這位陳大人好像和劉大人還有點關係。
看着陳大人那副醉醺醺的模樣,虞茗便想着看能不能從他嘴裡套出點話來,可沒等她走近,那陳大人不知怎麼的走到旁邊的假山裡去了。
虞茗跟着過去兩步,就發現那陳大人居然在解開腰帶,看樣子是喝多酒了要小解,她果斷地避開,走到了前面的小亭子裡等他。
沒想到這位陳大人居然很快就察覺到了她,通紅着一張臉,醉醺醺地走着歪七扭八的路,腰帶都沒來得及繫上就向着她追了過來。
“美人……呵呵,別走啊……”他似乎醉的很糊塗,沒認出她是誰來。
虞茗轉身看着他,陳大人就向她撲了過來,她一個閃身避開,想要出手將他擒住,又驀地把手收了回來,目光平靜地看着他。
陳大人撲了個空,摔倒在地上,打了個酒嗝,又歪歪扭扭地站了起來,色眯眯地盯着虞茗:“美人別跑啊……”半眯着的眼睛跟綠豆似得大小,笑的十分猥瑣。
虞茗冷盯着他,厲喝了一聲:“陳大人,你不認識本王妃了?”
“王妃?”陳大人撲過來的步子一愣,定睛看着她好一會兒,接着擺了下手,“王妃是什麼東西?你是王妃?呵呵,王妃可是個大美人。你,就是個小美人,嘿嘿……”
“陳大人!”虞茗皺起眉不悅地喊了一聲,見他撲過來準備側身避開回去,沒想到撲在地上的陳大人一把摟住了她的腿,拉扯着不讓她離開。
虞茗險些跌倒在地上,她回身拉着衣裙,想把腿抽出來,陳大人卻抱得很緊,見他馬上要站起來把她摟住,她立即大喊起“救命”來。
前面的人聽見了,一些夫人帶着丫鬟趕了過來,還有人去通知了屋裡的大人,那些夫人們看見王妃被醉醺醺的陳大人抱着腿,立即就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忙讓身邊的丫鬟去幫忙把陳大人給拉開。
“呵呵,怎麼又來了這麼多美人?”陳大人還沒清醒過來,被拉着起來後盯着一衆夫人色眯眯地說着,好幾位夫人頓時氣紅了臉,不堪地瞪着他。
“王妃娘娘,您沒事吧?”幾位夫人小姐走到虞茗身邊,對她問道。
虞茗慌了神,兀自鎮定了一會兒,對她們擺了擺手,“本王妃沒事。”
這時,大人們陸陸續續地過來了,走在前面的人厲喝了一聲問:“怎麼回事?剛剛是誰喊救命?”說着一行人到了,全部又讓開一條道來,一身深藍色鎏金暗紋,刺銀邊花紋長袍的齊鈺威嚴霸氣地走了過來。
一位夫人討好地上前說:“是陳大人喝醉了酒,對王妃動了手!”
一行官員面色一變,膽戰心驚地看向齊鈺。林鈞站在一旁,掃了那陳大人一眼,接着看向站在一羣夫人小姐中間的虞茗,微微眯了下眼。
齊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頓時讓所有人都感覺周圍冷了好幾度,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在陳大人身上停留了一瞬,接着他走到了虞茗身邊,幾位夫人小姐不自覺地就退開了幾步,讓出一個空位來給他。
虞茗看了齊鈺一眼,心裡覺得好像有點奇怪,開始她還有點擔心齊鈺拆穿她,現在看來是不用擔心了。
她剛放下心,一條堅實有力的手臂突然橫了過來放在她的肩膀上,霸道地將她摟進了懷裡,她微微仰起頭來看了齊鈺一眼,感受着他胸膛上透過衣服傳來的熱度,還有那不知是她還是他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聲,她的腦子亂了。
等她真正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馬車上了,她眨了眨眼看看車廂,意識到這是在哪,接着一轉頭便看見了坐在她身邊的齊鈺。
她下意識地看了下他的臉和耳根子,只有一點紅,看樣子還沒喝醉,怎麼沒喝醉還對她那樣呢?心裡一陣奇怪。
齊鈺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
虞茗眨了眨眼,問:“我們這是回王府?”
“嗯。”
虞茗挑開簾子看了眼車外的街道,心逐漸地平靜了下來,放下簾子淡淡地看向齊鈺問:“那個陳大人怎麼樣了?”
不會就那樣放了他吧?
“被抓起來了。”
“哦。”虞茗眼裡一鬆,接着又問:“是你下的命令?”
“嗯。”齊鈺應了一聲,接着看向她,眼神裡帶着幾分溫柔:“你沒事吧?”
虞茗搖了搖頭:“沒事。”以她的身手足以對付那個陳大人,別說他還醉成那副模樣了,齊鈺應該是知道的啊,怎麼還會問這些?
她以爲他會問當時發生什麼事了呢!
“你打算怎麼處置他?”
“你想怎麼處置?”
虞茗一愣,看着他問:“你想把他交給我處置?”
“不想。”他想親手處置了陳大人,不過交給她自己處置她好像會更高興一點,只是,“爲什麼?他得罪你了?”
“沒有。”虞茗第一句沒聽明白他問什麼,後面才知道他問的是陳大人,果然齊鈺是知道她會些武功的,她的武功是跟着玄風學的,玄風是他的人,肯定會告訴他的。
不若沒有齊鈺的允許,玄風怎麼敢教她武功呢。
“你知道劉大人嗎?”虞茗回過神向齊鈺問起了那個劉大人。
“嗯。”齊鈺看了她一眼:“他和陳大人一直交好。”並且他還掌握着徐州和雲州兩個地方交界的要塞左縣,左縣雖然是個小地方,但是以雲州爲起點的東南方和以徐州爲起點的西北方有什麼生意來往都要經過這個左縣。
左縣雖然還只是一個郡縣,但是它的規模已經快要趕上一座州城了。這次新選的秀女從左縣來的人數是旁邊一個郡縣的兩倍之多,都能趕上徐州的人數了。
這樣的功績報上去,只要這個劉大人再稍微那麼費那麼一番心思,將這幾年來他的功績全部報上去,說不定皇上會想要把左縣變成一個州城,讓這位劉大人做太守來掌管。
而這個劉俊偉劉大人的野心可還只是這麼一點。若是他將左縣周圍的兩三個郡縣全都吞併掉的話,那麼它就直接接壤着了雲州和徐州。
雲州是商賈之首富雲家的根基地,徐州這一年多來的生意發展也非常不錯,如果劉大人有心和雲家那邊交好,說不定會幫着雲家吞掉徐州這一塊的生意,也就是虞茗這一年來的努力都會白費掉。
她是擔心這個?齊鈺看着虞茗臉上神色,料想她應該不知道這麼多消息,所以她只是隨口一問?還是……
“你擔心劉大人幫忙,把陳大人救出去?”
虞茗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你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
“很有野心的人。”看似平和之下,眼底卻藏着巨大的野心,這樣的人是敵人會很可怕,是朋友也同樣可怕,不得不防,尤其是他手上還握着左縣這麼一個重要的樞紐。
“人品呢?”虞茗對齊鈺給的這個評價有些驚訝,她實在看不怎麼出來那個說話有點弓着腰,顯得卑躬屈膝的劉大人會是個很有野心的人,但她更相信齊鈺不會看錯人,所以這個劉大人隱藏的很深吶。
齊鈺看了眼虞茗,有些疑惑她問這個,只是把他所聽說到的說了出來,“左縣的人都傳他是個大清官,辦事公正,案情處理的也非常好,沒讓人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甚至他有的時候還會親自下地和百姓們一起幹活。”
“這麼好的官很少見啊。”下地幹活?用的着這麼拼?“他以前是做什麼的啊?”
“做生意的。”頓了一下,“後來花錢買了一個官,就把生意丟給他岳父岳母家去了。”
劉夫人?虞茗大概會想了一下宴席上和她打招呼的那個劉夫人,姓劉的有很多,但是那個劉夫人介紹自己的時候有意把那位劉俊偉劉大人指給她看了一下,所以她對劉夫人的印象還有點深刻。
那劉夫人看着也是個十分端莊有禮的,像是個大家閨秀出身,身上穿戴的東西比一般的夫人還要奢華貴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