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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唐韻都不能夠否認樂正容休的個人魅力。
長相,身材,武功,權勢,財富。樂正容休可以說擁有了天下所有男人夢想中的一切,這樣的男人對女人來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自己就曾經深深的癡迷在這種吸引力之下。
“你很欣賞他。”玉青書聲音帶着幾分低沉。
“是的。”唐韻並不否認:“但,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底線。只要沒有觸碰到那一條底線,大家都還是好朋友。若是……。”
她聲音一冷:“那便再也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楚悠然不是你的對手。”
楚悠然當然不是唐韻的對手,可以說她是唐韻這一生遇到的敵人中力量比較薄弱的一個。
比起以前的柳明萱,蕭芷晴來說,根本就是個戰五渣。
甚至連蕭蘭都不如。
“我累了。”唐韻淺抿了脣瓣:“我不在乎他利用我,當初我們相識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
“我無法忍受欺騙。”她的聲音漸漸染上了幾分悽苦:“你可明白一個女子被人剝奪了做母親權利時的痛苦?”
“你說……什麼?”玉青書一愣,儼然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
“我累了。”唐韻擺了擺手:“這些事情再提起來沒有什麼意義。凡事的發生必有因果,今日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都是我自己當初的選擇。我不會去怨恨什麼人,但我可以選擇不再合作。”
“自此以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橋歸橋路歸路,他的事情再也與我無關。”
“蕭王府的事情不打算管了麼?”
“不用管。”唐韻淺笑着說道:“樂正容休不會拿蕭王府怎麼樣。”
她緩緩擡起了頭:“我將水師留在了楚京,有資格統領水師的必須是蕭家人。也只能是蕭家人。”
爲了這個,任何人都不可能滅了蕭王府。
這的確是一個足以叫人信服的理由,瞧起來樂正容休的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蕭王府滿門抄斬。
他放出那樣的風聲無非是知道唐韻與蕭王府的糾葛,想要威脅她就範罷了。
然而,事實的發展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四月初一,原本是黃道吉日風和日麗,極其叫人賞心悅目的一天。
可是,就在這一天。.org雅文吧北齊楚京的蕭王府被滅門了。
活埋!
一個叫人憋悶而驚恐的詞彙。如今卻活生生的用在了蕭王府的身上。
“府裡面從主子到奴才一共四百六十一口無一倖免。”
“天剛破曉,全府上下就被推進了大坑裡頭。爲了防止有人僥倖逃生,國師大人下令叫工兵部用燒紅的鐵水在填實的泥土上進行澆築。之後用數量馬車拉着石碾在那一處來回碾壓,直接給夷爲平地了。成了一座鐵丘墳。”
“煜哥兒……沒能救出來,也死在了鐵丘墳裡。”
“楚家主和大公子也……一同……。”
唐韻一分分將手指給收緊了,清美的面龐之上沒有半分喜怒。面無表情聽着秋晚秋彩一字一句將蕭王府滅門的事情說的清清楚楚。
“小姐,您倒是說句話呢。”她的神情終是叫秋晚覺出了害怕,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小姐,秋扇傳了書信過來。說水師都想要投奔您來呢,如今只等您一句話了。”秋彩仔細的盯着唐韻的眼睛,生怕錯過了她每一分的表情變化。
“噗。”
誰都沒有想到,唐韻一個字都沒有說,反倒噴出了一口血來。
“小姐!”
這一下可將丫鬟們給嚇得不輕,一個個慌了手腳,忙不迭的朝着她跑了過來。
“你這是怎麼了?”有月白身影一閃而過,謫仙般俊朗的男子一把抓住唐韻素白的皓腕,屈指按上了她的脈搏。
“無妨。”唐韻擡手摸了摸脣畔的鮮血:“方纔不過是急的狠了。”
說着話,她將手腕從玉青書手中給抽了出來。手心裡驟然間失去了溫熱的氣息,玉青書莫名覺得心裡頭似乎也跟着空了那麼一下。終究還是緩緩將手給收了回去。
“吐血這事情可大可小,你莫要太掉以輕心。”
“我明白。”唐韻聲音低沉:“不過是……不過是……。”
眼看着有溫熱的淚珠自她臉頰邊滾落了下去:“我對不起蕭王府。”
“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真的動手,還是以這樣一個殘忍的方式。連一點營救的希望都不給我留着。”
“我……祖父生前最看重的就是蕭王府。我答應過三伯母要好好照顧煜哥兒,結果……。還有大哥哥,我說過,我……。”
“韻兒。”玉青書狠狠皺了眉,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頭:“別說了。”
“他們會怪我。”唐韻閉了閉眼,那兩滴淚水剛剛好從腮邊墜了地。粉碎的看不見蹤跡了。
“我錯了。若是我知道他真的會動手,我一定會……不對我早就應該想到的。樂正容休他一貫不按常理出牌,我一早就應該……。”
“啪”一聲悶響,玉青書一掌砍在了唐韻的脖頸上。
眼看着女子纖細的身軀軟軟的倒了下去。他剛要伸手將女子柔軟的身軀接住。冷不防斜刺裡一道暗赭色的身影快如閃電,竟然一把將唐韻打橫了抱着,離開了他三丈遠。
“不勞煩東嵐皇帝了,我們主子還是叫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自己抱着比較好。”
側目瞧去,竟是往日裡躲的遠遠的土魂不知道什麼時候摸了進來。
“也好。”玉青書並不氣惱:“她此刻心血浮動,還是睡一會對她比較有好處。”
“好咧。”土魂抱着唐韻轉身就走。
“玉先生。”秋晚可沒有他那麼樂觀:“我們小姐會不會……。”
她朝着自己的腦子指了指,剩下的話沒敢說出口。
“你想多了。”玉青書朝着她笑了笑:“韻兒無非是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打擊,纔有些語無倫次。等睡一覺自然就好了。”
他朝着兩人消失的方向瞧了一眼:“我所認識的韻兒,一貫是個心性堅韌的人。沒有任何的打擊能夠將她給擊垮。”
秋晚咬了咬牙:“我去瞧瞧小姐。”
“你怎麼不跟着一起去?”玉青書瞧了眼站着沒動的秋彩。
“奴婢這裡還有一條消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小姐。”到了這個時候,秋彩纔將自己臉上的猶豫給顯露了出來。
“什麼?”
“幼帝病重,南越向北齊上了國書。說是全力支持北齊幼帝禪位與國師大人。”
“有這種事情?”玉青書面色一凝:“北齊的事情,需要南越來上國書麼?”
這麼一問,秋彩便有些爲難了:“國師大人同南越……。”
“我想起來了。”玉青書點了點頭:“樂正容休,原本是南越的大皇子。”
“是。”秋彩見他自己說破了,才長長舒了口氣。
“居然……。”玉青書沉吟着說道:“居然連南越都已經臣服了麼?他的目的莫非真的是要……。”
“玉先生,我們小姐醒了。才醒過來就說要出遠門,沒有人能攔得住。您快去瞧瞧吧。”秋晚跑的氣喘吁吁。
“這麼快就醒了?”玉青書皺了眉:“你去將鳳家主請來,要快。”
“哦。”秋晚雖然不明白玉青書那一臉的如臨大敵到底是什麼情況,卻也知道似乎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於是,忙不迭的又跑了出去。
那一頭,唐韻一句話都沒有說,只顧着悶頭收拾包袱。
“小姐,咱們這是要到哪去啊。”土魂眨着眼睛,娃娃臉上一片求知若渴的天真。
唐韻:“……。”
“鳳家住着不好麼?咱們纔剛到就要走,不好吧。”
唐韻:“……。”
“小姐莫非是要回楚京去?這不好吧,您這會子回去,蕭王府的人也活不過來了。”
“哎呦。”
他還想說什麼,卻叫秋彩捏着耳朵給提了出去。
“你被我閉嘴!”秋彩惡狠狠瞪着他:“安靜些!”
“你不覺得小姐看起來有些奇怪麼?有問題就該好好問問。”
“還不是……。”秋彩聲音頓了一頓:“你給我離小姐遠着些。男人……尤其是你們魂部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我已經不是魂部的了。”土魂撅着嘴,委屈臉:“我現在生是小姐的下人,死是小姐的下鬼。”
“呸。”秋彩朝着他腿肚子踹了一腳:“就憑你也配當小姐的鬼?”
“那怎麼辦?”土魂眼睛都開始氤氳了:“你說的不錯我是不配。要不……。”
他突然咧嘴一笑:“要不我做你的人好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滾!”秋彩怒級,腳上加重了幾分力道。
“哎呦,你別打。”土魂尖叫了一聲,立刻起了身:“小姐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你總得叫我活着。我不着急立刻就成了你的死鬼。”
“你……。”
“玉先生。”秋彩一眼瞧見了玉青書,立刻拋開了土魂。朝着那謫仙般的男子躬身一禮。
“您快去瞧瞧小姐吧。她瞧起來似乎有點……奇怪。”
“恩。”
玉青書點頭進屋。
“來了。”唐韻並沒有回頭,將袖底劍一把抽了出來。飛快瞧了一眼,眼底帶着幾分滿意。
“你這是……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