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房間裡面燒着地龍,溫暖的如同春天。唐韻身上便只穿着件春日裡的薄衫。
如今,她並沒有穿着裙子,下身只穿了條薄薄的褲子。褲腿卻還叫人給高高捲了上去,明亮的燈火下露出一截嫩白如玉的修長小腿。
樂正容休長指正在她小腿上一寸寸擦過,男人的指尖似乎帶着魔力,每一下都叫唐韻覺得似乎被電流擊中了一般,連脊背都酥麻了。
於是,什麼話都不敢說,雙手緊緊攥着身下的被褥。生怕一個不小心從口中吐出叫人臉紅耳熱的聲音。
男人一雙酒色鳳眸在她肌膚上一點點滑過,最終定格在一雙小巧晶瑩的玉足之上。那一雙玉足並不大,樂正容休覺得只需要一隻手掌便能將他們給包住了。
唐韻的腳趾甲並不似其他楚京貴女一般喜歡塗着豔紅的蔻丹,卻越發顯得貝甲如同粉嫩的貝殼。因爲緊張,那一雙腳緊緊的蜷縮着,半絲不敢舒展。便越發小巧的如同玉雕一般可愛。
樂正容休看的興起,突然傾身上去,將那小巧的玉足含在了自己口中。
“啊……”唐韻只覺的一股異樣的酥麻傳遍了全身,完全不同於往日被那人撩撥的感覺。這種感覺更加直觀,幾乎叫她的腦子一瞬間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師父。”她喘着氣使勁收回自己的雙足:“您……不嫌棄徒兒髒麼?”
她用的力氣極大,一下子便將雙足自他手中扯了回去。收回去以後立刻盤膝而坐,充滿警惕的盯着面前笑得極其危險的絕豔男子。
“爲師覺得徒兒身上,無處不香呢。”
唐韻暗暗翻了個白眼,說好的潔癖呢?那可是她的腳啊,即便洗乾淨了,那也是腳!
他也真能下得去口!
“師父,徒兒能穿衣服了麼?”唐韻一把扯過身下壓着的被褥將自己給捲了起來:“徒兒都跟您說了,那些碎瓷根本傷不了徒兒分毫,您偏是不信。如今已然查看過了,可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樂正容休笑容清淺,幽幽說道:“你這麼貿然使用了內力,就不怕暴漏了自己。到時候叫你那太子夫君一個不高興直接將你給砍了?”
唐韻說道:“如今是冬日裡徒兒穿的那樣厚,這碎瓷無法傷了膝蓋原本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有什麼可怕?”
樂正容休面上的笑容卻漸漸冷了起來:“本尊跟你說過,必要的時候可以將你與本尊的關係昭告天下。莫說是個小小的柳明萱即便是皇后也不能拿你怎麼樣。你倒好,非要去去那碎瓷上跪一跪,就這麼急不可耐的想要勾引你那未婚夫君麼?”
唐韻只覺得對面之人的聲音陡然間冷了下來,陰沉的似乎帶着地獄的血腥氣,叫人覺得莫名的危險。而那人說完這番話之後,驟然翻身上了牀榻,一伸手攥住她的下顎。手指尖頗有些力道,唐韻便覺出了幾分疼痛。
這樣子的老變態顯然是生氣了,她卻完全不知道那人是爲了什麼而生氣。
“師父,徒兒那麼做也無非是想要給柳明萱些教訓。”
宗政鑰在她身後跟着呢,雖不知道原因,但她能覺出那人對她的態度似乎與先前並不相同。想來,該是爲了蕭家水師。若真是如此,那麼他便怎麼都不可能叫自己的面子有所折損。
她賭對了!
樂正容休的眸色卻越發深了幾分,脣線緊緊蹦了起來,聲音也極是陰冷:“你倒是對你那未來夫君越發瞭解了。”
唐韻眼珠子轉了轉,清眸在他面龐上飛快掃過,心中卻是驟然一動。
“師父。”她嘻嘻笑着,在次不要命的問了一句:“您莫不是……在吃醋?”
眼看着老變態眸色一緊,酒色瞳仁中便破出一抹幽深。唐韻被他瞧的只覺得毛骨悚然,感覺自己分分鐘就能被眼前人給吞了。
“徒兒說的極是呢。”樂正容休臉上的陰沉卻不過一閃而逝,下一刻脣畔便勾起一絲顛倒衆生的邪魅笑容。
唐韻心底裡便略過一絲危險,本能地便將身子向後面縮了縮。可惜,哪裡能快得過那人?
身子不過才動了一動,頭髮便叫他一把給攥在手裡,用力一拉。唐韻只覺得頭皮一疼,便叫他一把給扯進了懷裡。
“爲師若是吃醋瞭如何,不是吃醋又如何。恩?”
那一聲恩尾音挑的極高,帶着他語聲當中特有的陰沉柔糜的調調。唐韻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幾乎被那仙樂般的聲音給迷惑住。
於是,咬了咬舌尖叫自己意識回籠,乖巧地靠在他身上:“徒兒不過是開個玩笑,師父您怎的還惱了呢?”
樂正容休如玉長指探入到她髮絲當中,唐韻能清晰的覺出那人的指尖在自己頭皮上慢悠悠的遊走,每一下觸碰都能叫她起了一陣的戰慄。
“啊……唔!”
驟然間一道女子的尖叫破空傳了來。女子似乎拼盡了全身的力氣,那一聲極是淒厲。在這萬籟俱寂的冬夜裡,顯得尤其的可怖。
“出了什麼事?”唐韻顯然也給嚇了一跳,一下子便坐直了身子,側耳仔細聽了聽。
門外只有雪片落地輕微的的聲響,再有便是冬夜裡的風聲嗚咽。哪裡有半絲人語?
方纔那一聲便彷彿是她的錯覺一般,唐韻卻知道她定然不可能聽錯。
“可是秋彩出了什麼事?”
天色擦黑的時候,樂正容休便差了小安子拿着聖旨將她和秋彩秋晚都帶來了無極宮。說的是叫她在無極宮中修行祈福,實際上不過是老變態爲了自己更方便的蹂躪她罷了。
不然,他怎的也留宿在了宮裡?
無極宮佔地極廣,乃是歷代國師在宮裡面辦事居住的地方。宮殿的佈局是依着北斗七星的位置來排列,據說無極宮裡面聚着仙氣,乃是整個北齊國運的根本。
所以,北齊的國師歷來便很有些地位超然。樂正容休原本的名字叫做容休,樂正便是歷代國師的代代相傳秉承的姓氏。
一般國師的傳承都會在上代國師羽化登仙之後,方纔會有新的國師接任。
只有樂正容休接任這個位子的時候,上一代的老國師是活的好好的。據說,叫他給養在了無極宮最偏僻的開陽殿裡頭了。
唐韻來了卻並沒有見到老國師,直接便被他給丟進了自己居住的玉衡殿。至於秋彩和秋晚,也不知道叫他給打發到哪裡去了。如今,暗夜之中這驟然而至的慘叫,自然叫她想到了秋彩的傷勢。她可是醒了?可是疼的狠了?
樂正容休眸色一冷,顯然因爲身邊小丫頭操心太多而覺得心裡頭非常不痛快。
把玩着她頭髮的手指頓了頓,方纔慢悠悠說道:“那個聲音是小萬子的新房傳出來的,並不是你的丫鬟。”
“哦,額?”唐韻一愣:“什麼新房?”
樂正容休微微掀了掀脣角,酒瞳中滿是嘲諷:“不就是你千辛萬苦給你那二妹妹找的好姻緣?”
唐韻心中一凜,這纔想起皇后給蕭芷溪和萬公公賜了婚。但……蕭芷溪好歹也是個王府的庶女,即便真的被迫嫁給了萬公公,也不至於……這麼快吧!
樂正容休眸光幽幽一閃:“夜長夢多。”
唐韻便認認真真看了那人一眼,見他滿面皆是陰沉:“師父,這可是您的手筆?”
若非他動了手腳,蕭廣安怎麼都不可能同意將蕭芷溪就這麼直接送給了一個太監。
他丟不起那個人!
何況,聽方纔的聲音分明是來自無極宮。萬公公的居所可是在西四所,分明是老變態擔心節外生枝,所以直接將人給弄來了無極宮。
這個煞神的地盤,誰敢來闖?
“師父如此做,徒兒不喜歡麼?”
唐韻脣角勾了勾:“韻兒自然喜歡的緊呢,不過是有些好奇那愚蠢的丫頭哪裡就得罪了您?”
若非得罪了那人,他怎的會如此急不可耐的看着她去送死?
樂正容休淡淡哼了一聲:“那人早已該死了,本尊當時一念之差叫她多活了這麼些日子,該也是夠了。”
唐韻眼珠子轉了轉,想起樂正容休說的是他生辰那一日的事情。若不是他那時候存心想要給自己添堵,蕭芷溪早已經成了祠堂裡的美人鼓。
他這麼做是爲了……她?
唐韻狠狠搖了搖頭,果然是今日累的狠了,怎的會生出這般可笑的想法來?
“你說到底也是我樂正容休的徒弟,爲師尚且沒說要將你給弄死。哪裡就容許旁的人動手?凡是打本尊主意的人,都不得好死!”
唐韻看着樂正容休酒瞳中似有猩紅光芒一閃,森冷的殺意似乎一瞬間便席捲了整個房間。這暖意融融的屋子裡面竟是比外面還要寒冷。
“師父。”唐韻突然覺得冷極了,便朝着他又湊近了幾分:“能成爲您的徒弟,是韻兒這輩子最值得慶幸的事情。”
這話說的極是真心實意,不論他們這一場師徒是出於什麼原因促成的。她到底是得到了他的庇護。
世人都道那人陰冷殘忍猶如地獄惡魔,任誰也想不到他竟是個極其護短的人呢。從不曾虧待了手底下任何一個人。
是以,金魂那些人只怕比楚京城裡面任何一個達官顯貴的日子,都要過的舒心的多。
樂正容休眯了眯眼,似乎對小丫頭這般的乖巧很是滿意。長臂一捲便將她給攬在了懷裡,那一身弒殺的陰沉之氣瞬間消散了個乾乾淨淨。
“師父。”唐韻手指勾起他的頭髮在指尖慢慢環繞:“您可是一早就知道柳明萱的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