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錚想了想:“英俊的公子,英俊多情的公子。”
唐韻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孩子,你是畫本看多了吧。
“是錢。”她淡淡說道:“我剛纔都跟你說了,除了錢他們跟誰都不親。你以爲她們喜歡英俊多情的公子,那是因爲只有多情的公子纔有可能肯替他們贖身。而這個公子若是沒有錢,即便再多情,在她們眼裡也不過是狗屎。但哪個人若是很有錢,又剛剛好願意替她贖身。那麼,那人即便是狗屎,在她們心裡也是狗屎。”
“公子,我們從來沒當您是狗屎。”
終於有個穿着紅色薄紗的美人忍不住了,嬌滴滴的說了一聲。
善錚卻立刻皺了眉:“都給我閉嘴!魔奴,給我看住了她們,我沒叫你們開口誰也不許開口。誰若是敢說一個字出來,給我拔了她的舌頭。”
魔奴是個聽話的好奴才,聽他這麼說立刻就立刻的唐韻站在了幾個女人面前。手裡頭明晃晃的大刀在他們眼前一晃,立刻就嚇暈了三個。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這事挺麻煩,那你說該怎麼辦?”
刀終於離開了自己的脖子,唐韻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伸了伸胳膊活動了下手腳,眼睛着善錚的耐性就快要耗光了,纔再度坐了下來。
“就是因爲她們都愛錢纔好利用。”她朝着善錚勾了勾指頭:“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善錚難得的聽話,真就將頭湊在了唐韻面前。唐韻擡手理了理腮邊碎髮,也不知她用的什麼髮油,善錚覺得撲鼻一股淡香襲來,沁人心脾。深色便不由恍惚了幾分,竟覺得眼前的唐韻比第一花魁還要美麗。
待他想要細看,眼前的人卻已經坐直了身軀離着他遠遠的了。
“善小王爺,您走神了。”她說。
善錚臉一紅正襟危坐,心裡頭卻狠狠啐了自己一口。自己是個正常男人,對面那人是長的不錯,可到底是個男人。自己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覺得一個男人長的黴。果然是酒喝多了。
“你說吧。”他冷了臉。
“這五個人殺了之後,只需要在這房裡留下四個。另一個找旁的地方打發了,然後再將她們房間裡的所有財務統統拿走。這事情就算是辦妥了。”
善錚眸色一閃:“要她們的錢做什麼?她們能有幾個錢?我不缺錢。”
“誰說你缺錢了”唐韻瞪了善錚一眼,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這個樣子不過是爲了製造一個劫財殺人,夾帶私逃的假象罷了。到時候想殺的人也死了,還得了錢,而且每人能懷疑到小王爺身上。”
說着話,她往椅背上靠了靠,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坐着:“一箭三雕,何樂而不爲?”
眼看着善錚的眼睛亮了,狠狠拍了拍手,顯然很是興奮:“這主意太好了,我怎麼沒想到呢?”
唐韻淡笑着說道:“現在想到也不遲呢。”
眼看着幾個美人又給嚇暈了兩個,這回好不用他們出手,屋子裡頭便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可是,我爲什麼要殺了這幾個美人呢?”善錚眸光一閃表示很有些不解。
“因爲你要保密啊。”唐韻說道:“你要算計我,你想娶長公主。但這些事情是見不得光的,所以自然得殺人滅口。”
善錚卻皺了皺眉:“那麼,最該殺的人不是你麼?”
“是吧。”唐韻說道:“可是殺了我,你要怎麼做出夜宿花樓的假象出來?”
“那就……那就不殺。”
“不殺也許會泄密呢。”
“那就毒啞了。”
“也不好。”唐韻搖了搖頭:“誰不知道給長公主治病的容隱公子是個伶牙俐齒四肢健全的人?怎麼一夜之間就成了啞巴?難免惹人懷疑。”
“那……那就這麼着,什麼都不做。”
唐韻微微一笑:“善小王爺,你又回到方纔的老路上來了。”
善錚一愣,隱約中覺得自己似乎是中了那人的圈套。偏偏卻無能爲力。
“那你說怎麼辦吧。”
“爲什麼要問我呢?”唐韻聳了聳肩:“這是你的事情,又不是我的,我說那麼多有什麼用?,問我做什麼?”
善錚眨了眨眼,你是的已經夠多了,這會子才嫌棄自己說的多真的沒有問題麼?
“要我說啊,其實還有個更好的法子。”
“什麼?”善錚立刻來了精神,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這麼希望聽見對面那人說話。
“放我回去。”唐韻點了點自己鼻子。
“那不可能。”善錚立刻拒絕。
“那就沒法子了。”唐韻重新縮回到了椅子裡:“你還是殺了我吧。”
“你……。”善錚管來覺得自己是個脾氣很差的人,卻不知爲何今日明明叫這人弄的火冒三丈,卻生生是發作不出來。
“你先說說,我聽聽。”
“不說了。”唐韻搖頭:“左右你是不會答應了,我何必費那麼多口舌?”
“你說吧,我不打斷你就是了。”
唐韻看了他一眼,表示非常懷疑:“真的?”
善錚用力點了點頭:“嗯。”
“那我就說了。”唐韻清了清嗓子:“放我回去,明日該覲見覲見,該幹嘛幹嘛。左右呢我來比不是爲了當駙馬。不過是爲了我們容家的生意能夠更加興盛繁榮。到了明日,我自然會將事情稟告皇上,然後跟他們推薦善小王爺。”
說着話,唐韻微微一笑:“善小王爺又英俊,有有錢,又有地位。最最重要的是你一心愛慕着公主,皇上他們只要仔細想想,自然會選了你當駙馬。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善錚眨了眨眼:“你這提議聽上去爲什麼那麼像在騙我?”
唐韻抿了抿脣,孩子你沒有感覺錯。我就是在騙你呢。
"怎麼能是在騙你?莫非你不想娶長公主麼?“
哪裡想到這麼一問善錚那邊居然半晌沒了聲息。
“我不想娶她,但她若要嫁人必須嫁給我。”這麼說完,善錚分明覺得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意思,便又鄭重補充了一句:“她只能嫁給我。”
別小看了一句只能,這裡頭包含的意思可就大了去了。隱隱約約透着那麼一絲政治的味道。
“所以說要娶長公主的實際上是雷霆部,根本不是你麼?”
善錚半眯了眼眸,眼底帶着些許的迷茫:“有區別?”
“自然。”唐韻說道:“雷霆部要娶的不過是一方勢力,那個人是誰都行,只要她有足夠的勢力。不論那人是美是醜,是聾是啞,甚至是男是女都沒用多大的關係。但,若是你要娶妻則全然不同。”
善錚沒有說話,他過往的生活當中從來沒有聽人說過這種話。這種時候完全將唐韻很有可能是在忽悠他這種可能性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只覺得新鮮。
“若那個人是你的妻子,那便是要陪你度過餘生的人。"
眼看着善錚對於妻子幾個字很有些不以爲然,唐韻的眸光不覺便鄭重了幾分。
“也許你這一生會有很多的女人,娶很多的妾室。但妻子只有一個,那天下間唯一一個可以與你比肩之人。也是唯一一個有資格可以走進你內心深處去的女人。”
善錚抿脣:“不過是個女人,哪裡有這個資格……。”
“啪。”一聲脆響,唐韻緩緩轉動着自己雪白的玉腕,清眸中一片寒涼。
“你……你居然敢打我?”善錚捂着半邊臉,滿目的不可思議。
他居然被人打了?他唐唐雷霆部的小王爺居然叫人打了?可惡的是,他發現居然毫無還手之力。
唐韻看一眼旁邊站着的魔奴,黑塔一般的身子仍舊比直地戳着,似乎根本沒有瞧見自己主子叫人給打了。
於是,他脣角勾了勾:“你是不是傻?”
善錚抿着脣,聽見身旁女子一字一句說道:“我都已經打在你臉上了,你還問我敢不敢打你。你的腦子是進了水麼?”
“你……。”善錚剛想對那小白臉居然敢罵他發表些感慨,冷不丁想起了唐韻剛剛說的話,便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我打你,你也別覺得不服氣。我不過是替天下的女子教訓教訓你。”
唐韻緩緩說道:“聽你說話的意思相當的看不起女人,那麼晚便想問問你了。你是女人生的麼?是女人養的麼?是喝女人奶,水長大的麼?若是沒有女人能有你?烏鴉尚且知道反哺,你卻連個畜生都不如。”
善錚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偏偏又覺得她似乎說的很有道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咱們先不論你的娘,只說你將來娶的女人。我問你,除了那個與你品貌相當的女子是什麼都不塗的嫁給你之外,你娶來的所有妾室憑什麼會嫁給你?還不是爲了財勢?這樣的女人哪個能對你有半分真心?說句不好聽的,若有朝一日你失了勢,你以爲會有哪個女人能守在你的身邊?”
善錚怔了怔,眼底之中透出一抹思量。他從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言論,講講聽到的時候只覺得刺耳卻也新鮮。但……靜下心來細想想,怎麼就覺得她說的話中全都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