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韓終於送走了那位李姓大叔的魂魄，長舒了一口氣，不過小張還是渾身顫抖，臉上寫滿了恐懼，四處張望着。
“你放心，他已經去投生了，不會再跑來害你了！”葉韓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微微喘着粗氣，之前的傷還沒有好透，現在渡魂，體力竟有些不支。
“說說吧，你到底還隱瞞了些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們？”溫華雙手叉腰，臉色嚴肅的逼問道。
見到二人這個架勢，小張大概是想敷衍過去，於是支支吾吾道：“我沒有……”
溫華聽了不禁有些反感，心說這人真是不知好歹，看來得來點硬的才行，於是擺出一副臭臉，舉起拳頭，眯了眯眼，意思是你真的想捱揍？
小張被嚇了一跳，連忙閉上了眼，聲音顫抖，“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覺，我不敢說啊老闆！”
“你儘管說，是不是幻覺着要有我們來判斷。”葉韓往前探了探身子，盯着小張。
見葉韓一副非聽不可的樣子，小張沒有什麼辦法，嚥了咽口水，緩緩開口道：“其實，我之前看到過那位老闆的樣子。”
溫華一下子激動起來，看了一眼葉韓，又追問道：“那你記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有沒有什麼特徵？”
“他……它沒有臉啊！那是鬼啊！”小張似乎想起了極不願回想的場景，渾身不住的顫抖着，聲音都在不停的發顫。
“沒有臉？”葉韓和溫華對視一眼，這可就有意思了。“你是怎麼看到的？”
“我……我就是有一次偷偷跟蹤了他一下，看到他鑽到一個破房子裡，帽子一摘就開始吃心臟啊！周圍好像還貼了好多紙，弄得跟做法的似的。”小張一臉的嫌棄，看來那場景對他觸動很深。
“我是那次之後才知道他要那些心臟是拿來吃的啊！我一直以爲他是倒賣器官的呢！”
“倒賣器官的會一個心臟纔給你三千塊錢？”葉韓聽了有些無語，這人怎麼這麼好糊弄？難怪老是死活找不到工作，偷器官這種事三千塊就能打發了，這人可別是個傻子吧？
葉韓嘆了口氣，又問道：“你跟蹤了他，那你記得那棟房子在什麼地方嗎？”
“記得記得！”小張這次反應倒是夠快的，他連忙找了一張紙，刷刷幾筆就把那房子的位置寫了下來。葉韓看了一眼，卻並不知道具體是在哪裡，看來是個夠隱蔽的地方。
溫華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那你突然收手不再偷心臟了，是什麼原因？你停手之後他沒有來找過你嗎？”
“這個……”小張臉色很是不好，似乎還有點生氣，“是它自己說不要了的，不對，它什麼也沒有說，就是突然不再聯繫我了，我屍體都挑好了，隨時準備挖心了，但是
一直沒有等到它來！”
“那人對心臟有什麼要求沒有？”葉韓問道。
小張偏着頭，想了一下，說：“有個要求來着，它說必須要剛死沒多久的，久了的不要。”
葉韓沒再說話，低頭沉思。
一旁的小張突然開始喋喋不休，說什麼他挖了那大叔的女兒的心臟之後，那個大叔就突然出現在了他旁邊，自那之後就一直纏着他，甩都甩不掉，又說什麼今天多虧了兩位老闆救了他，不然真的很可能就一命嗚呼了。
大概是覺得從小張這裡已經問不出什麼東西了，溫華向葉韓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可以離開了，葉韓點點頭，跟溫華轉頭就要走。
“你們，你們去哪裡啊？”小張有些慌了，急忙喊道，“你們別走啊，快幫我檢查檢查還有沒有其他的鬼啊魂啊什麼的，我挖了好幾個人的心，要是再被什麼東西纏上怎麼辦啊！”
溫華心說那也是你自找的，我們幫你一次就夠仁慈了，你還指望我們幫你一輩子？做夢吧！於是回過頭去，嘲諷的一笑，說，“你怕什麼？我看你那小桃木劍挺不錯的，好好拿着那個就行了！”
小張尷尬的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原來是那迷你版的小桃木劍，此刻竟然已經斷成了兩截，葉韓心裡嘲笑道，看來山寨的就是不管用啊。頓了一下，葉韓也回了下頭，說，“我告訴你一個一輩子都不怕鬼的好辦法吧！”
小張的眼睛刷的一下子亮了起來，眼巴巴的等着葉韓傳授他一個金手指。
葉韓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隨即和溫華兩人大笑着離開了，留下小張一個人在昏暗的屋子裡自我反思。
臨走前，葉韓還不忘讓溫華帶他去看了一下那門口的一絲血跡。
葉韓靠着牆比劃了一下，那血絲像是被什麼人的手蹭上去的，其中確實是有一種很像是螺鈿琉璃蠱的氣息，不過除此之外，也看不出別的什麼來了，不過保險起見，葉韓幹脆掏出鑰匙把那一小塊牆皮敲了下來。
“你怎麼看？”溫華邊走邊問道。
“沒有臉？聲音低沉？身材魁梧？還特別嚴肅？我怎麼感覺這麼像是那鬼將呢？”葉韓皺着眉頭，似乎沒什麼思路。“你還記不記得鬼將那一臉的迷霧？那個什麼小張說他沒有臉，八成就是因爲這個吧？難道說，那個吃心臟的傢伙其實是鬼將？”
溫華一笑，搖了搖頭，“這可不一定，鬼將會隱藏自己的面孔，大衍鬼王就不會這麼幹嗎？我覺得應該是大衍鬼王，畢竟鬼將就是個跑腿的，它應該沒什麼必要吃心臟吧。”
好像也對，葉韓沒有反駁。
葉韓突然感到有些奇怪，這麼積極的四處露面，恐怕不是大衍鬼王的作風吧？他轉頭對溫
華說道：“怪了，這大衍鬼王能有這麼勤快？不讓鬼將出來跑腿，自己親自出來四處搜刮心臟？”
溫華聽了明顯一愣，似乎才注意到這個問題，不過馬上就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悠悠的點了點頭，“那麼說，鬼將要不就是被開除了，要不就是在別的什麼地方還有其他的任務。”
是這樣嗎，倒是也說得通，葉韓又沉默了。
“不過，吃心臟就能把人的魂魄都吃掉嗎？”溫華有些疑惑，“我怎麼記得心臟和魂魄沒什麼直接的聯繫呢？再說，大衍鬼王元氣大傷需要彌補這我理解，但是他既然需要魂魄，爲什麼要繞這麼大的圈子？”
也是啊，爲什麼要通過吃心臟來吞噬別人的魂魄呢？葉韓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擡頭說道：“我想起來了，好像之前我聽說過，有那種很古老的陣法，可以通過吞噬心臟把尚未進入陰界的魂魄吞噬到自己身體裡。”
“還有這種東西？這玩意具體是幹什麼用的？”溫華似乎沒有聽說過，一頭霧水，於是轉頭向葉韓問道。
“我也記不清楚了，好像，大概是那種，用來融合之類的吧。”葉韓撓了撓頭，這方面的事他只在很久以前聽師父天極道人隱約提到過一點，具體的他也不是很瞭解，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種陣法現在基本在已經絕跡了。
大衍鬼王用這陣法幹什麼呢？葉韓心想，看來回頭得再查一下這方面的事情了。
兩人的思索都陷入了僵局，沒什麼思路，於是都停了下來，沒有再說話，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葉韓和溫華呆呆的站在醫院的院子裡，一個看着天，一個看着地，都一言不發，路過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這兩個人，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許久，溫華突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葉韓見狀不由得笑了出來，說道：“怎麼，失望了？”
溫華點點頭，並不否認，“我本來還以爲，在這裡能多查出點有用的信息，結果我們除了一塊牆皮和一個誰都沒去過的地址，也沒什麼實質性的收穫麼。還免費幫人家驅了一次鬼，怎麼感覺有點虧呢。”
“行了，這些還不夠啊，你想想我們上個月都幹了什麼，又得出了什麼結果，跟今天對比一下，你難道就不覺得今天收穫頗豐嗎？”看到溫華一臉委屈的樣子，葉韓笑了幾聲，拍拍溫華的肩膀以示安慰。
突然溫華看着遠處，愣了一下，隨即擺了擺手，像是打了個招呼，“這麼巧，你怎麼在這裡？”
原來是遠處走來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上一次告訴溫華，那是螺鈿琉璃蠱的氣息的那個苗家的人。
溫華正奇怪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卻突然聽得身後傳來葉韓的聲音。
“苗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