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沉易捂着肩膀上流出來的鮮血,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我猛然回過神,看見莫沉易溫潤的眼眸,落落充滿了溫潤,“李妝,你弟弟在愛爾蘭等你,他從知道你出事就沒睡好過,你不想見你弟弟嗎?”
“李妝!”歐陽風拉着車門,無論用盡多大的力氣都門卻絲毫不動,歐陽風眼眸第一次浮現出不捨和着急,打破一汪深潭眼眸的平靜,耐下心靜默的停頓一會兒,重新響起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有些事情,現在不好說出來,以後你會懂得,跟我回家,你聽見沒有!”
“李妝,給我下車!”
重重一腳踢在車門上,看着歐陽風焦急的神態,我淚水肆意流淌,哽咽着搖頭,話語中充滿了恐懼,“不……我不跟你回去……我不要……”
想起在花海備受煎熬的一分一秒,熟悉的苦咖啡味道吸入鼻腔,歐陽風專注的眼眸看着我,極盡輕然又厲聲道:“妝,跟我走……不然,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嗎?”我失神的吶吶自語,從在花海聽見歐陽風和左個的對話,那麼戾然毫無猶豫的讓我死,那時候,他就沒有想過,若我沒逃出花海,纔是真正的回不去了。
幾次死裡逃生,小美的死對我造成的衝擊,我質疑的凝視歐陽風,失笑自問,“你還想跟我回到從前嗎?我們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了……”
我哭的肆涕滂沱,歐陽風看着我的眼淚眉頭緊
緊蹙起,他朝我伸出手,隔着車窗,從未有過的溫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相信我……”
“嗯?”歐陽風極具的輕柔,能感受到他萬分煎熬的內心。
可我在沒勇氣去把手遞給他,歐陽風曾說,不管以後還是現在,你所受的委屈,全部交給我來負責,我信了,可結果是,呆在他身邊無一人敢欺,卻被他欺的遍體鱗傷。
模糊的視線,看不清前方的路,小美的死,我不可能就這樣算了,還有我的孩子……
“妝……”歐陽風眼眶微紅,英俊的側臉變得灰暗,伸出的手指忍不住顫抖。
他在說一個字,我就要動搖了,我真的快忍不住了,嗓子像被棉花噎住,看着莫沉易穿着白衣卻不停流出的鮮血,我手伏在他的胳膊上,眼淚頓時像斷線了的珠子,哀聲乞求道:“莫沉易,帶我走,我一秒鐘也不想呆下去,我要走……求求你……”
我心痛的快要死了,快要無法呼吸。
我移開臉,淚流滿面的望着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了濛濛細雨,歐陽風遞在我面前的手漸漸收回,胳膊搭在車沿邊,落寞的聲音傳來,帶着數不盡的低沉,“如果你走了,我永遠不會在心慈手軟。只要你點頭,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李妝……”哽咽到沙啞,歐陽風低着頭,碎黑的發擋住深邃的眉眼,他還在等,卻見我怎樣都不肯下車。
一分鐘後,歐陽風決
然走向大紅色法拉利跑車,拉開車門,倒了回去,移開擋住我們前方的路。
寬敞的公路無阻,莫沉易立刻重新扭動鑰匙,踩着油門的一秒,我聽見歐陽風厲吼的像天邊的雄鷹,對身後追趕我們十幾輛的黑色轎車,暴戾的喊道:“都不許攔!讓她走!”
話音剛落,無一人上前,莫沉易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如利劍一般直衝了出去。
清晰的馬路上指引的藍色標牌,寫着行駛出馬拉,就到了Q省,Q省是莫沉易的地盤,很快,車呼嘯而過還沒有十分鐘,我透過窗外看見幾排穿着白衣的男子,統一開着麪包車,下車後恭謹的叫了一聲,“莫總!”
Q省剛剛駛入,莫沉易好像全身繃緊的神經放鬆後,身子斜着倒了下來,雙手緩緩從方向盤移開。
昂貴的皮座,鮮血流滿,急救車的鳴叫,不少人關切的問候,每人臉上張揚着心急。
只有我面無表情的坐在急救車上,跟着去了醫院。
十幾個人忙前忙後的跟在護士後面,手術室的燈煞白的驟亮,我坐在醫院外面走廊的臺階上,任急促的雨水打溼了衣衫,朦朧了視線,我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跟我無關,我眼神裡除了漠然,什麼情緒都沒有。
混沌的大腦,一片空白,無力思考,想一下都是撕裂的疼痛,我就這樣機械的睜開眼直到天濛濛發亮,雨卻越下越大,手術室的燈依舊驟亮的刺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