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頭人很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控着方向盤，卿以行的心在胸腔裡跳得快要蹦出來一樣，車速一加再加，直逼飆車水平，他知道這個樣子很危險，但他沒辦法抑制心裡那種悲喜交加帶來的衝擊感。
靳衍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爲什麼？
爲什麼？
爲什麼？
……
一路狂飆到醫院，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在醫院門口停下，卿以行抱着孩子急匆匆的下了車，這時睡了一路的靳衍總算醒了，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看見卿以行抱着她，她下意識的喊了一聲：“爸爸。”
卿以行腳步一頓。
靳衍卻從他懷裡掙扎出來，掃了一眼四周，揉着眼睛不解的問:“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卿以行剛趨於平靜的心跳再次猛烈起來，他深呼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淡淡的：“阿衍，你是不是真的想讓我做你爸爸？”
靳衍立刻點點頭，末了還問了一句：“可以嗎？”
卿以行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可以，但是在這之前你得幫我一個忙。”
“好，你說。”靳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我想給你抽一點點的血，可以嗎？”
靳衍嚇了一跳，目光立刻變得恐懼起來：“爲、爲什麼要抽血？”
“……”卿以行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自己這樣欺騙一個六歲不到的孩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爸爸……”靳衍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是不是真的只要抽了血就能喊你爸爸？”
那句春風化雨般的“爸爸”讓卿以行的心一下子化了，他咬了咬牙，迅速做出決定，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靳衍不是他的女兒，那不是跟現在一樣嗎？
所以有什麼好猶豫的！
下定了決心，他摸了摸靳衍的腦袋：“是，可能有一點點疼，等會兒我給你買糖畫吃，好不好？”
“好。”靳衍立刻答應下來。
卿以行沒再猶豫，抱着她進了招待室。
抽了血，靳衍意外的沒有哭，看着卿以行也一起抽血，她仰頭不解的問：“爸爸，你爲什麼也要抽血？”
“陪你一起疼。”
這句話讓靳衍感動得眼淚汪汪的：“爸爸，你真好。”
卿以行：“……”
抽完了血，時間已經到早上五點鐘了，抱着半睡半醒的靳衍走出醫院，卿以行才發現下雪了。
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到底是在年前來了。
站在醫院門口的空地上，仰頭看着紛紛揚揚的雪花，卿以行低低的倒抽了一口涼氣，用毯子裹緊了懷裡的小奶包，上車離開。
回到家裡，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卿以行把靳衍放回牀上睡下，自己則去洗了個澡。
洗完澡後，他實在睡不着，也許是因爲下雪，凌晨六點鐘的天空還是墨黑一片，陰霾得好像黎明再也不會降臨了一樣。
卿以行去了一趟廚房，給自己和靳衍弄吃的。
到了廚房，傭人們已經起來幹活了，看見卿以行，他們很驚訝，卿以行只是淡淡的跟他們打了聲招呼，並沒有過多解釋，就開始熱牛奶烤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