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秀潔和其他同學都走在他們的前面，簇擁着馬秀潔，口中‘馬老師’的話語喃喃不斷。
“云溪，有沒有覺得我們像是回到了最開始？你還記得，以前很多次，我都這樣挽着你，然後在學校裡晃啊晃的，我記得啊，有一次，我們吃過飯之後，在操場上談論校慶表演的事情。”
“高二的時候吧，我就說要好好學習，爭取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學，你瞧，我算是做到了吧？”
云溪笑着，沒有說話。
她記得，她都記得。
還是原來的高二一班，還是坐着原來的位置，爲他們講課的，還是老妖婆。
艾夏他們已經記不起老妖婆說的內容是那一年學的內容，可是講臺上的老師，笑着上課的樣子是那麼的美。
講臺下的學生，聽着課，是那麼的認真。
高二一班，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
因爲馬秀潔的身體吃不消，一節數學課只上了半個小時，可是她卻笑的很開心。
在學校休息了一會兒，大家就坐車回去了。
馬秀潔的兒子因爲剛回國，還沒來得及買車，開車來的是附近的一個同學。
艾夏他們就坐公交車回去了，顛簸了半個小時，到了醫院。
因爲覺得需要心靜，艾夏就和云溪爬樓梯了，邊走着邊說着話。
“云溪，你說老妖婆會好嗎？”
云溪搖頭，“不知道。但聽其他同學說，她最近兩天的情況比前幾天好太多。”
“她今天不是笑的很開心嗎？”
“嗯，希望是好的開始。”
腳步走走停停，心情也是各種轉變着。
“云溪啊，你說，要是老妖婆當時教完了我們的高三，她是不是就沒那麼多的遺憾了？”
云溪頓了下，回覆道，“那你就有遺憾了。”
她的遺憾？
是陸郗辰嗎？
是的吧，老妖婆要是不走，陸郗辰不會有合適的機遇回來。
陸郗辰沒有回來，那就是艾夏的遺憾。
將要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艾夏和云溪一同收到了一條短信。
看完之後，艾夏驚的臉色都發白了。
老妖婆……不在了。
等艾夏和云溪跑去病房的時候，馬秀潔的身上已經蓋了一塊白布，身邊學生都在哭。
這，好突然。
明明剛纔還給他們上數學課呢。
艾夏也哭了，是因爲這一場離別太過突然。
她覺得自己喘口氣的時間還沒夠，老妖婆卻不見了。
艾夏是咬着手指，纔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的。
葬禮是在三天之後辦的，因爲來的着急，衣服什麼的都是現買的。
艾夏覺得這是她最狼狽的一次外出。
這也是艾夏在丁淑妃離開之後，參加的第一場葬禮。
視線觸及的每個人都是穿着黑色的衣服，都是哭喪着臉的，女生都是紅着臉再哭，男生多是悲傷的表情。
艾夏的悲傷，是因爲她從這一場喪禮，聯想到了她的母親。
馬秀潔的兒子說，老妖婆睡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這些孩子都好好的，真好。’。
哪怕到最後，老妖婆惦記的都是她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