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許久,叢雨凡最後吃力的將他扛了起來,
但是他人實在是太重了,最後叢雨凡無奈的環視着四周,在看到相距五米遠的一家酒店後,
她沉思了幾秒後,便匆忙的跑到一家小賣部,然後買了一瓶酒撒在男人的臉上。
而此時,就算是將白酒撒在男人的臉上,他也依舊沒有清醒的跡象。
看來他真的是暈倒過去了。
雖然有好幾次叢雨凡想要撥打120,但是想到男人的警告,她不得不照着男人的話去做,
她先是將自己的外套將男人的右手胳膊給包住,
這樣才能將他受傷的手臂給遮住,要不然等下進了酒店,被服務生看到恐怕不給他們入住。
在準備得差不多的時候,叢雨凡這才往就近的酒店辦理了入住的手續,
“請問可以讓人幫忙一下嗎?
我朋友喝醉過去了,他人就在店門外,我一個人搬不動他,能不能喊個人幫忙一下?”
“好的,小姐請稍等!”
那前臺在給叢雨凡辦理了入住手續後,聽到叢雨凡這麼一說,便在前臺打了個電話,
之後很快有個穿着服務生制服的男人往前臺這邊走了過來。
當男人走進了的時候,那前臺便將叢雨凡說的事交代了他一遍,那服務生點了點頭,
隨後看向叢雨凡說道,
“小姐,您帶路吧!”
“哦,好。”叢雨凡不禁微鬆了一口氣,然後帶着那服務生來到店門口五米遠的報刊亭上。
因爲叢雨凡在宮暝的身上撒了一瓶白酒,所以那服務生將宮暝扶起來的時候,
能夠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而叢雨凡連忙走到宮暝受傷的手臂扶着,
有外套的遮掩,那服務生自然沒有發現宮暝有任何的異樣,
以爲是平常喝醉的客人,所以很快扶着宮暝走進了酒店的電梯,
直到將宮暝送進了酒店套房,那服務生也很識趣的就帶上門離開了。
當叢雨凡氣喘吁吁的跪在牀邊的時候,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只是在旁邊扶着宮暝,而宮暝的大部分重量是掛在服務生的身上,
但是他實在是太人高馬大了,以至於那看似粗壯的服務生都有些吃不消,
而她也在身邊吃力的爲那服務生分擔一點力。
當那服務生將宮暝的身子給放倒在牀上的時候,那服務生本來還準備問叢雨凡有沒有什麼需要的,
但是叢雨凡在看到地上的血跡後,趕緊催促他離開,
然後慌忙的順勢將被單往宮暝的身上蓋去。
直到聽到門板被關上的聲音,她緊懸的心纔好不容易鬆了下來,因爲之前吃力的攬着宮暝的手臂,
所以等進了房間之後,她才發現宮暝的手臂流血了,而且有好幾滴都流在了叢雨凡的腳下,好在叢雨凡發現得早,
那些血跡都被她踩在鞋子底下。
她微微掀開了被子,在看到自己裹着宮暝手臂上的外套已經沾染了滿滿的血跡後,
她不禁皺着眉頭輕輕的解開。
直到將那血淋淋的外套給丟在地上的時候,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因爲她發現男人手臂上有個傷口在不停的流血,雖然有些地方微微的開始結痂,
但是傷口太大了,血液在不停的慢慢流了出來,
好在叢雨凡在學校的時候,學過一些急救,
她趕緊從酒店房間裡尋找醫藥箱,
在好不容易找到之後,連忙提着醫藥箱來到宮暝的牀邊,然後跪在地上,
將棉籤,紗布,還有綁帶等等需要用到的東西都擺在桌上。
其實叢雨凡並不懂得醫術,但是當她用紙巾擦拭着宮暝手臂上的傷口時,大概可以看到他手臂上中的是槍傷,
在意識到這一點,她的手連擦拭傷口的時候都有些發抖。
叢雨凡不知道他的手臂能不能保得住,但是至少不送他去醫院,也要將他的命給保住吧!
所以當時叢雨凡的唯一想法,就是給他的手臂止血。
忙活了數分鐘後,她總算是將綁帶綁住了他的手臂動脈,讓血液減緩流動的速度,很快,血液也不再那麼可怕的流出來。
叢雨凡到衛生間拿了條溼毛巾,然後繼續將男人手臂上的血液給擦拭乾淨。
好一陣子之後,叢雨凡看到自己終於將他的血給止住了後,整個身子終於放鬆的坐在了牀邊。
因爲太過倦累,她背靠着牀板,手裡還攥着浸染鮮血的毛巾,
等她休息了幾分鐘後,突然意識到男人曾交代她打電話給某個人,
想到這裡,她趕緊從地上坐正了身子,然後從男人的口袋裡掏出了他的手機,
摁出手機屏幕,叢雨凡下意識的往手機聯繫人尋找,讓她驚愕的是!
居然空無一人?!
當時她看到這一幕後,不禁將視線落在躺在牀上閉着眼眸的宮暝,
叢雨凡皺着眉頭,咬着牙有些煩躁的盯着那男人的臉,
心底不禁暗罵道,丫的,先生你是在逗我麼?
不是讓我送你到酒店後,打電話給那誰誰誰嗎?
現在連個號碼也沒有!
想到這,叢雨凡立馬從地上給站了起來,恨不得馬上走人。
然而當她轉身要去拿包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一點,
沒有聯繫人,難道就沒有通話記錄嗎?
至少,這個手機是有被使用過吧?
想到這,
她便再次將放在桌上的手機給拿了起來,果然,
讓她欣喜的是,雖然在聯繫人上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聯繫方式,
但是在手機的通話記錄上,她看到了一個電話號碼,
然而讓她困惑的是,這手機的通話記錄從來都是那一個號碼,
沒有其他不相同的!
然,叢雨凡也不想繼續想那麼多,反正就一個號碼,
估計這男人讓她打電話給的人就是這號碼的主人。
這樣想着,叢雨凡便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響了起來,當叢雨凡的聲音後,
對方有些着急的問道,
“我家總裁在哪裡?”
“在……”
突然被對方問道,叢雨凡這才發現自己來這的時候,忘了看賓館的店名,
她走出了陽臺,環視周圍的環境,
前方相距百米遠的大廈,叢雨凡一眼認出了那是自己的公司,
而附近,在看到賓館對面是kfc後,
叢雨凡便將大致的情況告訴給了對方。
對方聽了之後,帶着幾分質問的下意識的問道,
“你是誰?爲什麼會將我家總裁帶去酒店?”
聽到這,叢雨凡猶豫了幾分,繼而回道,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
我救了這手機的主人,是他讓我送他到酒店之後打電話給你,
現在我告訴你了,你來找吧。
對了,我現在有事要離開,他已經受傷了,所以你儘快來吧。”
之後,叢雨凡便收拾好房間裡的一片狼藉後,纔拿起手提包走出了酒店。
而之後的事,叢雨凡並不知道宮暝怎麼樣了,不知道他還活着,還是已經殘廢了。
再次遇見他,是很久之後。
這還是很長一段時間後,或者說,
是在四年前她被爺爺趕出的那一夜,
她哭着走在路邊,之後傷心的在路邊的長竹椅上大哭。
一輛銀色的銀萊突然在她身邊停下,
那是她第三次見到宮暝,
一次是在被綁架的時候,一次是在救了他的時候,而這一次,估計是他碰巧在路邊遇到了她。
不過對於宮暝來說,他可不止是見過她三次而已,自然,叢雨凡並不知道。
“叢小姐,我家總裁請你上車。”
那時,是布萊第一次跟叢雨凡搭話,
叢雨凡抹了把眼淚,看了眼坐在車子裡的宮暝,此時他正側目看向她這個方向。
意識到自己有些狼狽,叢雨凡止住了眼淚,
繼而沙啞着聲音拒絕着說道,
“不用了,我跟你們不認識。”
叢雨凡認出了坐在車上的男人,她不明白他找她做什麼,自然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邀請,
說完後,她便起身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繞過布萊快步的加快步伐,想要甩掉那些男人。
然而,布萊並不死心,而是繞在她的面前站住,讓她不得不停下。
“你想做什麼?”
叢雨凡微皺着眉頭,帶着幾分警惕的盯着布萊質問道。
意識到叢雨凡誤會了他的用意,布萊依舊是禮貌的說道,
“真是抱歉,叢小姐,
雖然有些唐突,但是希望你能上車跟我們總裁談一下,
這是我家總裁的意思,叢小姐別擔心,上次你救了我家總裁,
所以我們是不會對你有惡意的!”
聽到布萊的話後,叢雨凡的語氣軟了幾分,
但是依舊是拒絕的語氣回道,
“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就讓我離開,
我跟你家總裁沒什麼好談的!”
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來一身清朗的男聲,
“布萊,退下。”
聽到身後的男聲,叢雨凡下意識的回頭,
在叢雨凡的視線望去,可以看到宮暝已經從車內走了出來,
倨傲的身姿站在路燈下,許是要去參加什麼晚宴,
所以身上穿着隆重奢華的長款燕尾服,
刻度極好的服飾比例,襯得他的雙腿格外的欣長。
挺拔的身影透過路燈的照射,他的影子已經被燈光給拉長了,
一米八九的身姿就這麼獨立的站在那裡,
很輕易的就吸引住路人驚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