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卓朗不說話,意思很明顯了,他也不想聽到他們在講什麼。
靳堯和顧子華兩個人出去,房間裡面只有閻卓朗和付子然兩個人,閻卓朗冷冷的看着付子然,不知爲何心中竟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爲什麼你會在這裡?”他冷冷的看着他,一雙眸子充滿了挑釁之色。
付子然感覺到自己的右眼突然跳了一下,對上閻卓朗那雙要吃人的眼睛,渾身上下都泛着一股寒意,他出聲道,“裴冉和你的事鬧上了好大的版面,我在香港那邊也看到了,所以過來看看。”
閻卓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付子然,戲謔的勾起了脣角,“我警告你,裴冉是我的女人,你最好不要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付子然緊抿着脣瓣毫無血色的道,“閻卓朗,裴冉現在都這樣了,我沒什麼想和你爭的,我只希望看着你愛裴冉的份上,救救她的命,順便也管一下伯母,讓她的嘴不要那麼毒。”
“付子然,你現在看的很清楚,我爲了救裴冉付出了什麼,我媽的事是我媽,你別以爲什麼都沒做就可以在這裡裝好人,你最好少接近裴冉,要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閻卓朗黑色的眸子泛起了絲絲的不悅,本來對付子然他也沒那麼大的敵意,但楊茜那麼一鬧,讓他的火無從發泄,只能找個替死鬼。
付子然蹙着眉頭,只好道,“好,只要你能救裴冉,我以後少接近裴冉也可以。”
閻卓朗挑了挑眉頭,一副不信的樣子,“你捨得?”
付子然走到了門口,用手擰了擰把手,淡淡的出聲道,“閻卓朗,你別以爲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我對裴冉雖不如你但我也不希望看着她眼睜睜的去死,如果你們閻家容不下裴冉的話,還有我們付家,只要一句她要我,我會毫不猶豫的帶她走。”
關門的聲音砰的一聲響起,閻卓朗把手邊的杯子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一雙眼睛通紅的要命,他握住拳頭看着門口冷冷道,“付子然,你算個什麼東西。”
閻卓朗等付子然走了沒多久就掀開被單下牀了,剛好碰到靳堯在門口等着,看到他下牀靳堯自然是第一個攔着,他冷冷的出聲道,“閻卓朗,你現在還要去哪裡?”
閻卓朗沒回他的話,大步的向前走,靳堯心疼的看着閻卓朗,他拽不住他,只得跟着他一起往前面走。
走了沒幾步靳堯實在是忍不住了,大聲的喝阻道,“閻卓朗,你現在要去哪兒,裴冉那邊有醫生,有護士,你現在去幹什麼?就算是真的缺血,你還真的打算把自己的血掏空了給她嗎?”
閻卓朗身形頓了頓,靳堯也是被逼的沒辦法,如果只能二選一,那他只能自私的保住自己的朋友,“閻卓朗,你清醒一點,你別這樣。”
兩個人在走廊裡面,氣氛異常的安靜,閻卓朗的聲音近乎冰冷,“如果裴冉死了,我今天也活不了,如果你想幫我收屍的話,你儘可以攔着我。”
靳堯身子一僵,在也說不出一句話,閻卓朗從他的身邊繞了過去,在也不看他。
靳堯不知該不該追,倒是顧子華上來拉着靳堯,好心勸道,“靳總,閻總是什麼樣的人只怕您比誰都清楚,您就別攔着他了。”
“可……”
“靳總,您今天就算攔得下閻總,但如果裴小姐出了事,他能好過嗎?”
付子然回來沒多久,閻卓朗就跟着上來了,他穿着病號服走路都拖拖拉拉的,臉上慘白,跟平時完全是兩個人了。
裴萱看到閻卓朗不知該是什麼表情,她也只能靜靜的站在手術室外面,安靜的等着裴冉出來。
她相信,上天絕不會如此的殘忍,接二連三的奪走她最心愛的人的性命。
“護士在哪裡?”閻卓朗脣瓣開啓,出聲問道。
護士走過來看到是閻卓朗,一臉的恭敬,“閻總,什麼事。”
“她情況怎麼樣了?”閻卓朗的聲音很輕,話中帶着濃濃的在乎,只要不是個聾子都聽得見他的話,所以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護士僵在那裡好一會之後才用很低的聲音道,“裴小姐現在還在搶救中,醫生說還缺一點血,已經在想辦法了。”
付子然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醫院要的血,他自己也去測了並不是和裴冉一樣的血,如果他能獻血,他早就獻了,他不得不說,老天爺真的是愛捉弄人,偏偏讓最不該和她血型相同的人有着和她有着相同的血型……
“抽我的血吧,我和裴冉是一樣的。”閻卓朗說着就拉開了袖子,徑自的朝着手術室那邊走去。
護士不知道閻卓朗會這麼說,一臉吃驚的看着,不知該怎麼辦?閻卓朗在救護車上爲裴冉輸血鬧的差點去了半條命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現在竟然還要輸血,萬一出了個好歹,她們哪裡承擔的起?
靳堯看着閻卓朗這樣,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就連顧子華越是握着拳頭,一臉的難看。
閻卓朗看到護士不動,冷冷的道,“怎麼了,我說的話你們聽不見嗎?她缺多少血我就給她多少,今天她要是死了,那大家都別活了。”
護士被閻卓朗這麼一威脅渾身打起了哆嗦,小聲的道,“閻少,您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了,您不能在這樣了,您在這樣……”
閻卓朗不想聽護士說話,直接走到手術室的門口,砰的推開門進去,護士回過神來的時候,閻卓朗早已經進去了。
靳堯看到閻卓朗這樣,氣得直踹垃圾桶,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顧子華怕出事趕緊拉着靳堯。
裴萱坐在手術室的門外一直哭,她和裴冉明明是姐妹,可是偏偏她們的血型對不上……
裴冉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裴正清一直陪着她,還有裴萱,可是閻卓朗卻不見了,她努力的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黑暗慢慢的散去,牀邊彷彿有人一直在叫自己的名字,裴萱一直在牀邊喚着,“姐,姐,你醒醒啊,醒醒,是我。”
裴冉緩緩的着呢剛開眼睛,視線仍舊是有些模糊,她只覺得這一覺睡得太久太久了,她過了一分鐘之後方纔看清了裴萱竟然一直在她牀邊哭。
見到裴冉徹底的睜開眼睛,裴萱才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姐,你知道嗎,你嚇死我了,醫生說你在十個小時不醒來,就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
“我沒事了,萱萱,我還好……”
裴萱看到裴冉的臉上哪裡還有血色,一張臉慘
的跟什麼似的,心疼的一句話都快要說不出來。
裴冉還是很累,因爲手術打了麻藥,在加上這些鎮定安神的藥物,不一會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裴萱以爲她又暈了去找了醫生,醫生來看過說她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讓病人家屬不要那麼緊張。
因爲裴冉的情況很危險,裴萱也不敢離開醫院,只能一直在她病牀邊守着。
裴冉身上的藥效過來,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腦袋疼的厲害,她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還是驚動了裴萱,裴萱開燈看着她泛白的一張臉,緊張的道,“姐,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叫醫生進來?”
裴冉額頭上都是冷汗,她拉着裴萱的手,“我頭和身上都好疼,好像是被什麼碾壓過了一樣。”
裴萱心裡面酸酸的,眼睛紅着道,“姐,翻車下了山崖,醫生說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幸運的了,恢復期間傷口應該會很疼,你儘量不要用麻藥,要不然以後有依賴性就不好了。”
裴冉點頭,她咬着牙,又想起了昏迷之前的電話,那個人在電話那頭叫的劉嫣的名字。
“姐,你想到了什麼,別這樣,我害怕。”裴萱看着她一臉猙獰的樣子嚇得趕緊叫了她的名字。
裴冉依舊擰着眉,下意識的拽着裴萱的手輕聲的道,“沒什麼,我就是腦袋有點疼,我好累。”
因爲疼痛,裴冉折騰了兩個小時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裴萱看着她睡着,也趴在牀邊睡過去。
靳堯第二天一早就來看裴萱,他臉色很是不好看,推開門的時候看到裴萱這麼蜷着身子趴在那裡更是不悅。
他大步走到了裴冉的病牀,裴萱卻在此刻醒來,見到是靳堯立刻起身護在了裴冉的面前,眼中充滿了警惕,仰着脖子道,“靳堯,你要幹什麼?”
靳堯心裡面已經很不悅了,只得道,“你說我現在能幹什麼?”
裴萱能感覺到這次靳堯因爲閻卓朗的事多少在生姐姐的氣,但姐姐好不容易睡下了,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和靳堯吵架,只得把聲音拉低道,“靳堯,我姐姐還在睡覺,你等我姐姐醒了在來也不遲。”
靳堯想到閻卓朗躺在牀上那副樣子就撇了一眼牀上的人,忽然道,“裴冉,你難道就這麼沒有良心嗎,你不想知道卓朗爲了你變成了什麼樣嗎?”
裴萱下意識的要去拉靳堯,他聲音真的太大了,怕吵到了裴冉的休息,可是靳堯這一次躲開了裴萱,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病牀上的人。
裴冉聽到閻卓朗的名字終是睜開了眼睛,裴萱趕緊回去給她拉了拉被子,聲音很輕的道,“姐姐,你沒事吧?”
裴冉一分鐘之後才清醒過來,看着一邊站着怒氣衝衝的靳堯有些不明就裡,聲音很低的道,“靳堯,出什麼事了。”
靳堯看着裴冉的眼神裡面有生氣,有痛苦,他也是忍了好久才道,“裴冉,你知道閻卓朗爲了你差點沒了命嗎?”
他的這一句話讓裴冉險些呼吸一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閻卓朗怎麼會爲了她沒了命的?
她只記得自己在救護車上的時候昏昏沉沉好像是看到了閻卓朗,他拉着她的手告訴她說她不會有事的,然後自己就暈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