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媽媽終於忍不住，揭被下牀。
“您這是……”
“我出去走走。”
她汲上拖鞋走出病牀，果然見斜對面的病牀門開着，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正被母親抱在懷裡哭着，母親一直在軟軟地哄他，聲音極是溫柔。
將這一幕收在眼裡，穆媽媽情不自禁地想起當年的自己，想起當年，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下來。
“夫人？”林子凡扶住她的肩膀，“您沒事吧？”
“哦！”穆媽媽將臉轉到一側，拭了拭眼睛，“沒事，只是……走廊裡光太亮，眼睛有點不舒服。”
這一轉臉，目光就捕捉到走廊盡頭，正走過來的兩個熟悉身影，正是她的丈夫秦兆陽和助理茱麗。
穆媽媽忙着調整一下情緒，轉身折回病房。
遠遠的，秦兆陽已經看到她，下意識地加快腳步走過來，卻見對方轉身返回病房，向前的腳步頓時像是灌了鉛變得沉重起來。
病房裡那孩子依舊在哭，哭聲讓他也跟着煩燥起來。
停下腳步，看看病房裡母親懷裡哭泣的孩子，秦兆陽皺了皺眉，轉身走進穆媽媽的病房，立刻就向茱麗下令。
“關門。”
“先生。”
林子凡走上前來，客氣地打招呼。
秦兆陽點點頭，向前行到牀側，目光掃過穆媽媽的手掌。
經過這幾天的治療和修養，穆媽媽的燙傷早已經好轉許多，傷口處淡灰色的痂已經開始脫掉，露出內裡有些嫩的淡粉色肌膚。
穆媽媽靠在枕頭，手指輕撫着薄被上的皺摺，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
秦兆陽輕輕咳嗽一聲，在牀頭的椅子上坐下。
“醫生說，你的情況已經好轉許多，我們下週一就回M國。”
回去？
他不是還要收購A市的地產公司嗎？
難道……
穆媽媽擡起臉，一對眼睛帶着幾分詢問落在秦兆陽臉上。
看出她目光裡的問題，秦兆陽微微抿了抿脣。
“紐約那邊有一個項目，我要親自負責。”
他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不過這個陳述句，卻已經在側面表明，他不會插手A市地產公司收購的事務。
穆媽媽睫毛微顫，眼中明顯地現出一抹亮色。
捕捉到那一抹亮芒，秦兆陽表情微鬆，然後又皺起眉。
果然，在她心裡還是她兒子更重要！
看到她放在被外燙傷的手掌，男人的眉越發緊了幾分，目光卻柔和地染上幾分心疼。
“你們出去。”
茱麗和林子凡忙着退出門外，秦兆陽兩手在膝蓋上握了握，終於還是擡起來，輕扶住她受傷右手的拇指與虎口聯接處——小心地躲開她的傷，將她的手掌翻過來看了看。
“還疼嗎？”
男人的語氣很低很溫和，裹着關切。
斜睨着他扶上自己手上的手指，感覺着他的指尖輕輕地擦過肌膚，穆媽媽的語氣也軟下來。
“沒事。”
手指伸到她的掌心，男人的手指微微握緊，然後又輕輕地移過來，落在她的手腕處，大拇指輕輕地撫着她纖細的腕。
她好像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