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人被何潤之扯進懷裡,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急急往後退了好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何潤之懷裡一空,心裡也一空,但臉上不動聲色的將手收回來,攥緊了還殘留在她氣息的手心。
李佳人退了好幾步,才擡頭看向何潤之,有點不解地問道:“何醫生,你這是?”
何潤之淡淡笑了笑,揚了揚他手中的藍色的雨傘,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正巧我也有事要去找一下姜醫生。”
何潤之並不是有事要去找姜醫生,他本想將雨傘給李佳人,讓她自己回去就行,看見到她那一刻,心就悄然改變了。
就算他自私吧,想再陪她走一段路。
李佳人看着他手中的雨傘,垂眸,猶豫了一下,便點頭答應,“那好吧,謝謝何醫生了。”
有雨傘總比冒着雨跑回去,然後全身淋得溼漉漉來的要好吧。
何潤之打開了雨傘,側臉對她輕聲說道:“好了,我們走吧。”
李佳人微微低頭,走進他的傘下,但還是和小心的和何潤之保持着一段距離,避免兩個人肢體上有所接觸。
這完全是爲了她自己着想,她可是見識過何潤之在一些小護士中多受歡迎,她可不想爲自己招來些沒必要的冷眼或白眼。
雨下的挺大的,李佳人一直小心翼翼的和何潤之保持距離,可傘又不大,所以她左肩膀上的衣服立即被雨打溼了一些。
何潤之也瞧見了,將傘往她這邊挪了挪,同時還語氣略帶調侃地說道:“佳人,你沒必要這樣躲我,我又不是會咬人的猛獸,你沒必要這麼怕我。”
李佳人被他這麼一說,反而有點不好意思的乾笑了一聲,見到何潤之將傘挪到她這邊,他右肩膀的白大褂溼了一大塊,她心裡有點過意不去了。
她咬了咬牙,心想,不就是幾個冷眼白眼嘛,反正被瞪也少不了一塊肉。
何潤之這陣子如此盡心的教導她,再讓他淋着雨,似乎真的不是那麼一回事。
於是李佳人身體往何潤之身側湊了湊,兩人的手臂挨在了一起,她小聲地說道:“何醫生你不要把傘全遞到我這邊,你看你,右邊衣服都快全溼了。”
何潤之微微垂眸,就看到她烏黑的發頂,還有她在眼簾上一眨一眨濃密的睫毛,心在這一刻,莫名的覺得充實。
他莞爾一笑,將傘擺正了些,纔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沒事,我這是紳士風範,和一個女孩子打傘,我可不能讓女孩子淋溼。”
殊不知,李佳人聽了這句話,撲哧一聲,輕輕笑了出來。
何潤之有點不解,問道:“佳人你笑什麼呢?”
李佳人一直低着頭,小心的看着地面上坑坑窪窪裡的雨水,沒有擡頭,但語氣輕快地回道:“何醫生,你說的紳士風範是對漂亮的小姑娘使的,你別忘了,我可是已婚少婦了。”
她搖了搖頭,難怪那些小護士喜歡何潤之喜歡到不得了,這人對女孩子的確有一套。
何潤之望着她深幽的眼底有失落的情緒一閃而過。
但他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什麼,沉默了片刻,他才故作隨意地問道:“佳人,你看起也才二十一二歲,怎麼這麼早就結婚了?你和寧先生是怎麼認識的?”
說道寧致遠,李佳人的就打開了話匣子,眯了眯明亮清澈的雙眼,道:“我和致遠嘛?”
何潤之輕輕的“嗯”了一聲,便安靜了下來,在耐心的等待她的下文。
李佳人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好看的弧度,笑着說道:“我和致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才三歲,他十三歲,那會他和家裡人鬧彆扭,跑了出來,正好就躲進了我家的院子。”
李佳人擡眸看向前面雨幕,一想起兩人的初遇,她雖然還小,對那印象不深,但經常聽寧致遠講起,一聽,她就想發笑。
寧致遠這傲嬌貨,不僅拿蛋糕誘惑她,誘惑不成,還拿錢想跟她爸媽將她買下來,再到後來,竟然大半夜悄悄將她抱過去他房間,還說她自己跑錯了房間。
“後來他就將我抱回他外公家,到兩家大人見面了,才知道,我和他早就有婚約,是我爸爸和她媽媽兩人都還沒結婚的時候,就給訂下的婚約。”
說到這,李佳人輕輕笑出了聲,擡頭,看了看何潤之,笑問道:“你說,我和他之間是不是天生就註定的緣分?”
在還沒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們就有了婚約。
在兩家人失去了聯繫二十年了,還能這麼湊巧就又遇見。
不是註定的緣分,又是什麼呢?
何潤之垂眸,看着她精緻的臉上甜蜜的笑容,心神一晃,沒注意看腳下,直接踩到了一個小坑裡,腳步一踉蹌,徑直朝李佳人方向倒去。
李佳人見他倒過來,條件反應就是伸手要拉他,可才張開手,他就已經倒在了她身上。
好在他摟緊了她纖細的腰,兩人腳步踉蹌的往後了幾步,才勉強穩住了身體,不至於摔在溼漉漉的地面上。
止住了往後摔的力道,回神,李佳人才知道自己和何潤之的姿勢有多曖昧。
他一直手摟着她纖細的腰肢,她雙手在剛纔的踉蹌中,不知道何時已經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肢,而且她臉正埋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鼻翼間縈繞都是他身上淡淡的中藥材的氣味。
李佳人臉色有點尷尬,想也沒想,直接就動手推開了何潤之,同時自己身體也往後退了一步。
何潤之被她推開,才如夢方醒,俊秀的臉龐也爬上了一絲不知所措和心虛。
其實他剛纔早就回神了,可懷裡人柔軟的身體,讓他不受控制的不想鬆手,想着多抱一會兒也是好的。
現在被李佳人推開,他害怕是自己的小心思被發現,只好低下頭,支支吾吾地說道:“佳人對不起,我剛剛沒看清楚腳下,所以,所以才……”
李佳人也乾笑了一下,道:“沒關係,沒關係,反正我也沒摔着,我看着雨越下越大了,我們快點走吧,省的等下都淋溼了。”
興許是兩人都覺得很尷尬,何潤之點點頭,將傘撐好,兩人接着往前走,只是這次兩人的中間隔着了些距離。
而處於尷尬中的兩人沒發現,在他們右側的小道上,有一個人撐着一把傘,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那人便是寧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