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很清楚你母親的脾氣,她是個掌控欲很強的女人,她只能享受獨掌大權的感覺,我要是也在公司,慢慢的,我們之間一定會有矛盾,而你當時才二十歲,對你的母親構不成威脅,還會是一個很好的助力,她不會排斥你。這也是爲什麼你長大了,越來越能幹了,反而跟你母親的關係會越來越緊張。”
“父親,您不也是爲了母親麼。”
“不錯。”顧國淵看着顧子煜,“我確實是想讓你的母親每天更加的開心一點,但是這麼多年,公司的每次重大決策我都是知道的,我沒有一天不在爲你的母親保駕護航,我不會拿着一整個公司去開玩笑。子煜,你是個商人。你是有責任的。”
顧子煜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恭敬的回答道,“父親,我不想在做一個賺錢機器了。現在就算讓我回公司,我也無法冷靜的做出決定,我的心不在那裡。”
“你還是太年輕。”顧國淵說道,他望着他的大兒子,就像看見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一往無前,奮不顧身。
“你今天能讓你的孩子接受最好的治療,能讓你的妻子過上她喜歡的生活,能說一不二,都是因爲你是顧子煜,你手裡掌握着的權利和錢財讓你才能擁有這些。”
顧國淵老了,他的眼角已經有了魚尾紋,但是依然能夠看得出年輕時候的英俊瀟灑。
“之前佩雲罵辛澤,說他的那羣狐朋狗友疊加在一起都不如你身邊的一個衛忱。辛澤說他一個簡單的富二代,衛忱憑什麼死心塌地的跟他做朋友。當時就連佩雲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子煜,不管經歷什麼,到了什麼時候,你手中的錢和權利都是不能放棄的,只有這樣你才能更好的保護你的家人,而不是爲了陪在他們的身邊而做個脫手掌櫃。否則你會發現,終有一天,你會寸步難行。”
顧子煜薄脣緊抿,臉色發白,過了好久,才幅度輕微的點了點頭。
顧國淵見他明白了也就放心了,“我去看看我孫子。”
徒留顧子煜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醫院走廊裡,陽光自窗戶裡照射進來,顧子煜卻沒有一點點的感受到溫暖,他不是會認輸的人,不管是對人事還是對天命。
顧子煜的指骨發白,指甲死死的摳住掌心,因爲他是顧子煜,所以只要他不願意,誰都不能搶走屬於他的人,神也不行。
丁瑜剛剛到機場的時候,就見到了前來接機的常助理。
常助理穿着一身米色的西裝,帶着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斯文柔和。只是舉着一個五顏六色的巨大牌子看起來有點煞風景,牌子上丁瑜兩個大字異常的突出。
丁瑜託着行李箱,往他前面一站,“我就是丁瑜。”
她穿着一條snidel的米白色長款毛衣,腳上踩着一雙斯圖爾特的靴子,許是怕冷,外面又穿了一件的TomFord的長風衣。
常助理見到她明顯的楞了一秒鐘,在常助理的意識裡,醫生特別是這麼年輕的醫學天才應該像是白兮一樣,穿的青春又可愛,而不是像丁瑜這樣,從頭到腳都是奢侈品,連行李箱都帶着不可忽視的LV的logo。丁家的大小姐果然就是不一樣。
“把你這牌子拿下來吧,難看的要命。”
常助理也覺得這牌子不好看,不過爲了能夠順利的接到丁瑜,他也只能舉着了,現在丁瑜已經站到了他的面前,這牌子自然就沒用了。
丁瑜順手將自己LV的箱子塞到常助理手裡,“顧總怎麼說的?先去見他還是先去醫院?”
常助理笑了笑,“您纔剛剛落地,怎麼好直接讓您工作。”
“顧總已經在‘吉維尼’爲您準備了接風宴,我將您送到酒店放好行李,就直接載您過去。”
丁瑜眼睛細長,像是狐狸一樣,此時她微微的眯起,更加的看着狡猾,“吉維尼……這個西餐廳很有名,我在美國都有聽過,據說要拍半年的隊,看來傳聞顧總隻手遮天應該是真的。不過我猜顧子煜應該不在吉維尼吧?”
常助理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問這個,不過還是笑着搖搖頭,“顧總既然宴請您,自然是在吉維尼等着您。”
“騙人。”丁瑜毫不留情的說道,“白兮是不是沒有告訴你,我的心理學和我的病毒學一樣的出色。顧子煜不在吉維尼,而且要宴請我也不是出自他的真心,是不是?”
常助理知道這次情敵了,碰到難纏的對手了,但是他依然面不改色的說道,“說實話,顧總現在在哪裡我也不知道。您的飛機晚點了,從今天早晨八點我就在機場等着您了.”
丁瑜一挑眉,她的飛機確實是晚點了,常助理等了這麼久也是事實。
常助理見她沒有說話,又想到顧總確實不是會提前去餐廳等人的人,一會他載着這位丁大小姐到了餐廳,一看顧總沒在,這位大小姐脾氣上來了,再坐着飛機回美國了可怎麼辦。
於是補充道,“顧總這些日子裡因爲小少爺的事情十分憂心,所以……”
丁瑜擺擺手打斷他的話,“你們顧總憂心兒子的病情我理解,而我也十分着急的想要看看這個連楊仁都沒有見過的病毒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丁瑜笑了笑,“所以既然你們顧總不在‘吉維尼’,我們又着急與你家小少爺的病情,不如就直接去醫院吧。”
常助理有些爲難,直接用車載手機打電話給了顧子煜。
電話響了兩聲,顧子煜就接了起來。
“顧總。”
“接到丁博士了麼?”
顧子煜一說話,丁瑜的眼睛就亮了,顧子煜的聲音着實好聽,清清冷冷如泉水撞玉。一個人的聲音可以好聽到這個地步,這個人一定錯不了。更何況丁瑜回來之前已經查過顧子煜的底細了,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隻能出現在傳說裡的男人——俊美多金,單一癡情的金融天才。
“已經接到了,丁博士說她十分着急想看看小少爺的病情,所以想要直接去醫院。”
那邊頓了兩秒鐘纔回答道,“那就直接開車去醫院吧。我三十分鐘之後到。”
常助理掛了電話,然後望着丁瑜說道,“丁小姐,那我們就直接去醫院了。”
丁瑜點點頭,顧子煜的這個插曲已經過去了,她心裡現在迫不及待的興奮着,一種新型病毒,出現在一個小小的嬰兒身體裡,簡直是上天給她的機會。
常助理的車開的飛快,十五分鐘左右就到了醫院。
他的車剛剛停下來,一輛紅色的保時捷就擦着地面划着一道白煙停在了他們邊上。
“顧總的車。”
常助理說完就下了車,丁瑜沒用常助理給她開門,自己就下了車。
她一下車就看見了也剛剛下車的顧子煜,他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映襯的身姿筆直修長,那張臉比雜誌上的更加俊美而有質感,他比丁瑜想象中要白很多,眼瞳卻漆黑,鼻樑高挺雙眼深邃。
顧子煜見到她往這邊走了幾步到了她的身前,“丁博士你好,我是顧子煜。”
丁瑜大方的跟他握了握手,“顧總你好,直接叫我丁瑜就好。”
“顧子煜。”
丁瑜笑了笑,放開了手,“小少爺的病情楊仁師兄已經通過郵件跟我講過了,我初步觀察這種病毒並不是從未出現過,在17世紀的歐洲大陸上曾經出過三個這種案例,這種叫做REXIT的病毒在當時就沒有解決的方法,後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病例,所以也沒有人特意的去研究他。以前的三起病例都是出現在成年男子身上,出現在嬰兒身上還是第一次,所以我也不能十分的確定,還需要見了小少爺之後進一步的驗證。”
顧子煜點點頭,“麻煩你了。”
丁瑜雙手一攤,“能夠研究這樣一種稀有病毒,我也很榮幸。”
顧子煜不再說話,倆個人下了電梯直接就奔着顧安寧的病房去了,遠遠的就見楊仁已經等在門口了。
“怎麼樣了?”丁瑜問道。
“還是我之前跟你說的差不多。”楊仁回答道,“只不過這兩天發燒現象減緩了不少,孩子還太小,有沒有眩暈的情況我們還不得而知。”
丁瑜皺了皺眉頭,“打了退燒針麼?”
“恩。沒辦法再燒下去我擔心會傷及孩子的心肺功能。”
“立刻停止使用退燒針!”丁瑜不滿的說道,“改用物理降溫。二十四小時不停派人盯着,使用酒精降溫不要用冰塊。”
她又看着顧子煜說道,“無菌病房不是長久之計,醫院人雜,我建議將孩子帶回家治療。”
她笑了笑,“以顧總的財力在家裡治療應該不是難事吧。”
顧子煜眼睛望着嬰兒牀上的小小孩子,面無表情的說道,“可以。”
丁瑜點點頭,“我要再進行一次血液化驗。”
楊仁立即去聯繫血液科室進行病房驗血。
“這種病毒按理來說是不能傳染的,但是畢竟是血液病毒,會不會通過血液來傳染還是未知數,所以我希望回到家以後,顧總可以約束家裡人,儘量不要接近小少爺,也避免成人攜帶的病菌導致病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