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確定是什麼陣法，只因爲傾漠塵拿出的那幾樣東西。
最複雜的從屬陣法，無視一切境界差異，簽訂了契約後，兩個人的生命就相當於是綁定了。如果自己死了，傾漠塵也不能倖免。
雖然從修行上說，這是對她很有益處的陣法，但是江水煙壓根就不想成爲他的從屬。
於是她死死地盯着傾漠塵，看陣法從無到有，他的目光漸漸聚焦，凝到她的臉上。
“水煙，成爲本尊的所有物，告訴本尊，你永遠不會離開。”
這是在簽訂契約之前的誘導，江水煙因爲抵抗，嘴角已經滲透出了鮮血來，一字一頓：“我不願意。”
傾漠塵加在她身上的威壓更重，保護罩破裂，江水煙屈辱地跪在地上，只剩下最後一縷清明的神識。
但是那神識，也好想是要被傾漠塵碾碎。她眼睜睜地看着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擡起來，傾漠塵這是要操控她的身體，和他完成契約。
一直都在永臨谷中的雲景軒，也是很早就察覺到了動靜的人。可是他判斷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個契約和道侶之間的共生契約有什麼相同的地方啊。
雲景軒隱約有個不好的念頭，仙尊不會是又誤會他的意思了吧？
傾漠塵沒誤會，他只是按照他的本能來行事了。在他看來，從屬契約纔是最牢固的，因爲不管江水煙以後走到哪裡，都要聽從他的命令。
他喜歡最簡潔明瞭的方式，江水煙只需要服從。
正是這樣的態度，讓江水煙忍無可忍。她的手在顫抖，上一世的記憶，走馬燈一樣地從她的腦海中閃過。
被傾漠塵欺凌，何嘗不是天道在向她挑釁？她感覺天道整高高在上地嘲諷她，看，你就算是重生一世又如何？你永遠都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他想對你做什麼，你都要承受。
共生契約是管控不了個人意志的，想死想活都在你一念之間，但是從屬契約不一樣，只要你簽訂了，傾漠塵一個念頭，就能讓你放棄你所有的堅持。
更何況，他要簽訂的，還是最殘酷的從屬契約。
甘心麼？當然不甘心！
江水煙大喝一聲，試圖收回她的手，傾漠塵卻道：“不要白費力氣了，乖乖把契約簽訂。”
她還能控制的眼光，狠狠地扎向傾漠塵。“我跟了你七百年，可是你從未真正瞭解過我。”
傾漠塵着實不懂，在這樣被全方位碾壓的情況下，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江水煙忽而笑了，那笑容殘忍又破碎：“我不想做的事情，沒人能勉強得了我。”
契約強悍又如何？我就破給你看！
傾漠塵冷冷地看着她，頭一次感覺自己被激怒了。他的無妄劍飛舞在他周圍，嗡嗡作響，像是在爲他着急。
他冷漠地說：“你沒有退路了。”
江水煙卻勾脣一笑，那豁出去的目光，讓傾漠塵縱然多年後想起，仍舊是記憶猶新：“誰說我沒有？”
兩隻手扣在一起，江水煙放聲大喝：“向上蒼祈願，燃百年壽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