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的趙瑞，在沙百川面前，同樣不會遮遮掩掩，明知道很難說出口，他還是開口了：“死了。”
簡單的兩個字，言簡意賅，不需要任何修飾，但一切都清楚明瞭。
“誰殺了他？”沙百川強忍着翻涌的氣血，暴怒的雙眼，爆射着復仇的火焰，這一刻的沙百川瘋了，徹底瘋了，這四個字是從他口中，一字一頓的說出來的，冰冷刺骨，而又帶着無盡的狂怒的爆發。
“楊帆！”
或許早該想到的，沙百川接連冷笑兩聲：“楊帆，楊帆……”笑完了，他坐在沙發上，繼續問：“屍體呢？”
“不清楚。”
“石頭那個垃圾呢？”
“死了。”
沙百川忽然間看向趙瑞：“怎麼死的？”
“死於意大利的炮火之中。”
“好吧，死了一了百了。”這是唯一能讓沙百川安慰的地方，憤怒是沒用的，復仇卻近在眼前：“楊帆他們現在在哪？”
“不出意外，明天早上返回士特魯瓦。”
“趙瑞，和暗夜軍團來一場大決戰，勝算多少？”
突如其來的話，讓趙瑞沉默了數秒鐘，這個問題太嚴重了，幾乎關乎着骷髏會的生死存亡，趙瑞不得不慎重：“千帆的仇要報，但不是這麼報的。暗夜軍團的實力，縱然不如骷髏會，但全面開戰，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最後的結果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不管不顧的沙百川暴怒而起：“那你告訴我，怎麼報仇？你告訴我，還有誰能殺了楊帆這混蛋？計謀你有嗎？靠着實力碾壓這混蛋，你有嗎？怎麼辦？你告訴我？”
趙瑞沒辦法給出一個完美的答案，他沉默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你以爲，我們不報仇，這小子就不會謀劃着對付骷髏會嗎？今天晚上，他應該知道了石頭背叛暗夜軍團的真相，他一定會將這筆賬算在我頭上，殺了千帆，就是報仇的方式之一。接下來，就是全面的和骷髏會對抗了，難道我們坐以待斃，什麼都不做。”
趙瑞終於開口了：“你說的是對的，既然如此，那就合縱連橫，找幾個實力強大的合作伙伴，共同消滅暗夜軍團，徹底瓜分了暗夜軍團的所有勢力。”
“很好，正合我意，只是這樣的合作伙伴，很難找，排名前十的傭兵軍團，誰願意和我們合作。”
趙瑞似乎心裡有了想法：“赤夥，哈瓦斯，這兩個傭兵軍團，一個排名第三，一個第六，和我們有很多合作，只要我們拿出足夠的誠意，說服他們不是難事。”
“這事，我親自去辦，你想辦法將千帆的屍體弄回來。”
“我知道了。”
……
第二天下午，楊帆三人，回到了士特魯瓦。
總部基地的客廳裡，就楊帆和石慶華兩人，其他人都離開了。
楊帆將那隻錄音筆遞給石慶華：“聽聽吧。”
石慶華打開錄音筆，一口氣聽完了，石慶華坐在那裡，什麼都沒說。
心情複雜的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同情抑或悲憫，還是憤怒，意義何在。
這樣的一個曾經的兄弟，就這麼走了，石慶華除了一聲嘆息，他不知道還能幹什麼。
“華哥，想知道，石頭爲什麼背叛了暗夜軍團和自己的兄弟嗎？”
“說吧，我聽着。”
楊帆拿出了第二隻錄音筆，打開了錄音：
“馬哥，當你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遠在天堂了。我背叛了兄弟和暗夜軍團，我死有餘辜。可是，我不甘心，是沙百川這混蛋一步步將我推上了今天的地步。他爲了自己的霸業，無所不用其極，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爲他手中的棋子。他用當年的十年養育之恩和我父母的下落威脅我，我別無選擇。馬哥，我們一起長大，你也是沙百川養大的，而你選擇跟着沙百川。你曾經說過，你不想要現在的生活。馬哥沙百川絕非明主，離開他吧。我知道你會爲我報仇，馬哥，沙百川會死的，暗夜軍團的人不會放過他。暗夜軍團我待了很多年，有一幫兄弟，有一個人性化的組織和首領，馬哥，加入暗夜軍團吧，你們裡應外合，徹底顛覆骷髏會。石慶華是個很好的首領，楊帆是個絕世英雄，當今天下無人能及，跟着沙百川，有一天你會爲他陪葬的。他爲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不想有一天你重蹈我的覆轍，走上和我一樣的悲劇道路。馬哥，好好考慮我的也意見吧，我會在天堂保佑你的。”
這隻錄音，楊帆已經聽過了，當初他聽完了，心裡堵得慌。
石慶華依然是沉默的，偶爾擡起頭嘆了一聲。“沙百川這個混蛋，石頭是無辜的。”
“對，石頭是無辜的，他是被逼的，他從來沒想過要背叛兄弟和暗夜軍團。華哥，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但是在我心裡的石頭，依然是完美的，是我們的兄弟，這一點足夠了，公道自在人心，和石頭有沒有活在這個世上沒有關係。”
石慶華意外的看着楊帆，他加高了聲音：“楊帆，有你這句話，暗夜軍團何愁不能登上世界傭兵軍團第一的寶座。我始終相信，一個組織的強大，靠着不僅僅是尖端的武器，強大的火力，更重要的是一羣出生入死的兄弟，爲了一個夢想，永不停歇的前進，用鮮血鑄就無上榮光，只有情義纔是最堅不可摧的，纔是永遠不倒的。”
同樣激動地楊帆，看着此時眼含淚水的石慶華：“華哥……”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沙百川多行不義必自斃，和沙百川的這一場決戰，我們贏定了，因爲一開始他就輸了。”
“華哥……”楊帆第二次哽咽了。
“什麼都不用說了，石頭這個仇，暗夜軍團會報，想辦法練習馬東林，時機成熟馬上動手。”石慶華下定了決心，不僅僅是爲了石頭，還有自己當初成立暗夜軍團之時，那份最純粹的執着。
這是這麼多年，石慶華一貫的行事方式，情義千金，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