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們相互攙扶,還要空出手來扶着那半死不活的何昌武,還有那不知爲何迷迷瞪瞪的護院雲易,那是左搖右晃,好似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說那何天書,從王家出來,與那二位家主商議片刻,便往宅子走來,還沒靠近宅子,卻發現自家門前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頓時,這何天書怒從心來,何家那是什麼地方!什麼時候被這些百姓這般圍觀過,這些百姓簡直是不把他何天書當一回事兒!
“混賬!你們這是要幹什麼?當我何家是菜市場?來人吶!給我轟走,轟走!”上前幾步,何天書一聲怒吼,宅內聽到這聲怒吼,跑出十餘人,個個持刀攜棍上前趕人。
“啊!是何家主,快走!快走!何家主臉色好難看,晚些怕是要爲難我們!”路人甲轉過身來,看到來人,拉了拉身邊的朋友,低聲叫道。
“是啊是啊!還是快些走吧,這何天書完全不講道理,若是跑得晚了就剩咱哥幾個,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路人乙聽到路人甲的話,轉頭一看,忙拉了拉路人丙。
只是片刻時間,圍得滿滿的何家大宅前便只剩何天書以及何昌武一行人。
“昌武!昌武!這是怎麼回事?雲易?你說,這是怎麼回事?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了?啊?”何天書走上近前,扶着何昌武大叫幾聲,看到何昌武微微擡了擡眼皮,心下略微鬆了口氣,轉身揪着那雲易的衣襟,暴跳如雷。
雲易不知是傷在何處,卻是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只覺胸中悶得難受,直欲吐血,吐又吐不出來,忍着又難受無比,只能一個勁的往外吐氣,肚子一股一股的。
何天書看到雲易現在的模樣,隨手抓來一名下人,那人顫顫巍巍,渾身直打擺子,兩條腿都好像抽筋一樣,從下抖到上,無比滑稽。
“你說!你他媽快說啊!養你們都是吃屎的?你們怎麼保護昌武的!讓你們盯着點,你們怎麼勸的昌武!這他媽又是怎麼回事!”看着那下人無比滑稽的樣子,何天書卻沒有一點笑意,他現在倒想一刀活劈了這廝,想到這是自家門前,畢竟不太吉利,這纔將視線轉到另一人身上。
那人倒也激靈,原本坐在地上手捂着腰哀嚎,察覺到何天書的視線,轉過頭看着何天書眼中的怒意,竟是不在哀嚎,坐在地上說了起來。
“老爺!老爺!都是紫亟劍宗那廝,混不講理!少爺去那酒樓,一向都是在那個雅座,今日竟然讓那廝搶了個先,少主心中不快,上前好生勸說,卻不想那廝大打出手!那廝仰仗功力高深,我等不敵,全被打倒在地!那廝卻不依不撓,將我等又是一頓暴打!那廝將我等打成這般模樣,卻還一個勁的奚落咱們何家!老爺,你可一定要爲少爺做主啊!老爺!少爺今天……少爺今天可是被那廝狠狠羞辱,老爺!”這人坐在地上,呼天搶地的大叫,手拍地面,好不冤屈!
何天書一聽到紫亟劍宗四個字,面色卻忽然一沉,眉頭微皺,待聽完這人的話,兩條眉毛都緊皺在一起,眼珠更是亂轉一氣
,好不滑稽!
“混賬!竟說些胡話,莫不是你心中在羞辱我何家,你嘴上卻說是那人所說?”何天書猛的一腳踹了出去,將那人踹倒在地,大聲呵斥。
“老爺……冤枉啊……老爺!小人句句屬實,那廝確實如此說了啊!老爺!”那人手捂着腰滿地打滾,大聲哀嚎。
“哼!我何家密探遍佈整個城中大小地段,快點!如實說來,若是發現你說的與密探說的有丁點出入,老夫就殺你全家!”何天書一聲冷哼,威脅着說。其實,他何家是有密探,卻也不是用在這種時刻監聽城內動向上,如此說,也不過是詐這人說出真話而已。
這人不明所以,以爲何家真的眼線遍佈全城,他不過是平日裡跟着何昌武作威作福的下人而已,又如何又那許多心思,這下心中一亂,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老爺!老爺!不要啊……老爺!小人還有要補充的!老爺,少爺與那白小姐從城外騎馬歸來,進那酒樓小憩,少爺見那小子一身暴發戶做派,上前與那廝說項,不想那廝衝撞少爺,少爺便命我等前去將那廝亂棍打死,不曾想那廝功力高強,我等不是對手……老爺!老爺!小人句句屬實啊……老爺!”
“混賬!老夫讓你們看住昌武,讓他不要惹事,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吃屎的嗎?混賬,來人啊,將他給我拉過去!”何天書暴跳如雷,手指着那人,大聲喊道。
“老爺!不是我等不去勸說,實在是我等沒法勸,也不敢勸啊!我等若要勸說,少爺便說要殺我全家,小的哪敢違逆少爺的意思啊!老爺!老爺!小人冤枉啊!”那人一聽何天書的話,一下子又坐了起來,痛哭流涕,大聲呼冤。
“那你得意思是說昌武不懂事咯?你他媽不敢跟昌武說,還不敢跟我說?要你有什麼用!”何天書一聲冷哼,卻是轉身走向宅子。
“把那小子給我吊起來打上一天一夜!把昌武扶進去,好生安頓,叫上名醫診治!你們都他媽給我看緊了,那幾個小子這幾天不準外出,誰要是讓他們出去了,老夫定不饒他!”何天書大步走進宅子,雙手揹負身後,一搖一晃的,他這最後所說的,卻是他得另幾名兒子,雖然沒有何昌武這般混賬,卻也不是安分的主兒!
“是!我等謹遵老爺教誨!”一衆下人如釋重負,扶起何昌武與那雲易,向宅子內走去,至於剛纔那人,卻是被幾名下人拉到別處,想必是吊起來一番痛打吧!
城北,樹林之中
“師兄,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若水跟在聶凡身後,滿臉疑惑。
“若水,今日閒來無事,你不覺得在這樹林之中閒逛一會,聽聽鳥兒叫喚,聞聞青草之香,豈不樂哉?”聶凡停下來,轉過身,伸出雙手,仰起頭,閉上眼睛。
“這可不像是師兄的風格啊!師兄何時變得這般……”若水上前兩步,與聶凡並肩,轉過身看着遠處的大山。
“哦?那若水覺得師兄是什麼樣的風格呢?”聶凡睜開眼,微微一笑,看着若水。
“師兄……我覺得呢,師兄以前倒是有些浮躁,雖然也有些沉穩,卻萬萬不會有耐心在這樹林之中呼吸青草氣息!不過近日卻越來越感到師兄變得沉穩了呢!嗯……還有些……還有些,哎!怎麼就說不清呢!”若水閉上眼睛,仔細思索,臉上微微一紅,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若水啊!你說從這大山對面向這邊看來,日落就在山上,該是怎麼樣一種美景啊!”聶凡也不介意,轉過身看向東方的大山。
“嗯?師兄你難道是想……”若水轉過頭,看向聶凡,眼中劃過一抹異色。
“總有一天,我要征服這座山!我會從它身上踏過去,然後回過身看這夕陽!那該是非常美妙的感覺吧,嗯!一定是!”
聶凡向前幾步,伸出雙手,好似在擁抱那座大山,那座多少年來無人敢於深入的大山!
日頭悄悄溜過,王家的變故也慢慢平息,人們也不過茶餘飯後說上一番而已。
秋季將過,寒冬將要來臨,這各大宗門招收弟子的日子也近了,落凰邑也一天比一天熱鬧起來。
城內大些的客棧邊上,總是會擺上一張上好的木桌,看上去氣質不凡的青年男女坐在旁邊,再掛上一條豎幅上面寫着某某總門弟子招收處。
好苗子往往也就那麼幾個,等上幾天也不見得就能碰見一個,這些個各大宗門弟子也就整日清閒,偶爾來上一兩個人,甚至連眼皮都懶得睜開,拿出一張表格讓其填上一番也就算了。
福臨客棧旁邊,一張上好木桌,桌旁豎一條幅,上書紫亟劍宗新進弟子招募。若水便坐在桌旁,旁邊有些低級弟子正在端茶倒水。
“師兄,你這是要幹什麼去啊!已經開始招收弟子了,難道你要開溜嗎?”若水微微一笑,轉頭看向客棧門邊的一名青年男子。
卻見這名青年男子一襲白衣,眉宇英氣勃發,渾身散發着一種飄逸之氣,卻從哪裡也看不出這是聶凡。
“咦?若水,難道我這哪裡有什麼破綻嗎?爲什麼你一眼就認出是我來!”聶凡奇怪的瞧了瞧自己身上衣服,隨後竟然從懷中摸出一隻小鏡照着臉龐瞧了瞧。
“切,師兄你得腦袋都在想什麼啊!這種事你都能忘記,你以爲你這衣裳是隨着車隊來的時候購置的嗎?你忘了我上次送你的衣服!”若水微微崛起小嘴,轉過頭去。
“嗨!我說呢,這送你了!好了,我有事先出去了,你在這看着吧!”聶凡將小鏡隨手一丟,向遠處走去。
“切!就一面破鏡子,誰稀罕!”若水癟着嘴,卻將那鏡子收入懷中,隨後轉頭看着聶凡的背影,微微一笑。
卻說聶凡走在街上,四處轉了轉,稍微留意了一下各大宗門的招收地點,說是各大宗門,其實也沒有多少,也就八九家宗門而已,他們分佈整個落凰邑,要把他們都找出來,非得走上一天不可!不過,聶凡的目標卻不是這個,也不過是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在城東便看到了那仙門的招收地點,聶凡微微一笑,便走上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