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4 藥圃
這時候,深淵裂谷雲霧快速升騰起來,將金銳包裹在其中,猶如在雲端漫步那般,別有意境。
狂烈的山風肆虐。
金銳感覺有些吃力。
憑空的,自己的身體力的氣勁在消散,腦袋也出現了微微的眩暈感。
這是要死的徵兆了!
金銳咬着牙關,在中途停頓幾秒。
略微調整呼吸,頭往下看,深淵無盡無底,上涌的雲層霧團相互擠壓,遇見山風發出滋滋的怪叫。
這等情況,聞所未聞。
憋着一口氣加快速度爬過深淵,抵達對岸。
一屁股坐在冰冷的碎石堆上,眼前一黑,幾乎就要暈厥。
最先過來的周茂德趕緊過來,爲金銳解開安全鎖釦,抱着金銳退後幾步。
金銳檢查自己的身體之後,神情有些冷漠,望着雲霧升騰,模糊不清的對岸,滿是絕望。
體內五臟六腑的生機已接近枯竭,全身上下,看不見的生命之力在一點一滴的悄然流逝。
“原來,死亡,就是這樣的感受。”
金銳全身早已溼透,喝了保溫的神參酒,慢慢站了起來。
深淵裂谷下的雲霧如同濃煙一般,滾滾沖天起,此時已經看不清對面的一景一物。
金銳提着高倍嗓音大叫起來。
“喂,白衣,你在哪?”
“趕緊過來啊。”
“要不要我過去接你。”
乾裂的嗓音在雲霧中迴盪,撕裂肝腸。
頓了頓,沒聽見對面的動靜,金銳有些慌了,靠前站在懸崖邊上,雙手放在嘴邊當擴音器。
“白衣。你別嚇我啊…”
“說好一起死的,你可別丟下我啊!”
喊出這番話的時候,金銳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竟然還帶着一絲哭腔。
“白衣,你特…”
忽然間,金銳愣住了!
雲霧深處,一個白衣女子腳踏雲彩,輕柔漫漫,不疾不徐,如臨波仙子,更似仙女下凡。
款款向金銳走來。
一時間,金銳徑自看癡了。
身後的周茂德勃然變色,往後倒退幾步,一腳絆在鋼絲繩上,重重倒地。
鋼絲繩在發出一陣強烈的顫動。
顫動的力量沿着頂部傳遞開去!
中間部分的鋼絲搖晃起來,伴着凌冽的山風,產生共振效應。
鋼絲繩擺動幅度越來越大,鋼絲繩上的白衣女子搖搖擺擺,耍起了雜技。
看到這一幕,金銳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白衣女子卻是毫無一絲慌亂,單腳站在鋼絲繩上,腳下似乎跟鋼絲繩綁在了一塊。
任憑狂風肆虐,鋼絲搖擺,自己卻穩如磐石,無動於衷。
詭異的旋頭風打過來,竟然發出鬼哭的嚎叫。
女子一踩鋼絲,借力騰空,這一下騰空的高度足有十米之高。
在空中左右腳連着踩了幾下,如一朵翩翩起舞的蝴蝶,有驚無險的落在金銳跟前。
白衣女子隨意看了看呆若木雞的金銳,眼眉裡有些說不出來的味道。
揹着雙手,饒有興致地打量周圍環境。
金銳真是給嚇着了。
這白衣女子在最初相遇的時候,連一陣風都能吹得倒,走路拄着手杖都吃力,而且還是走不了多遠,就得停下來調息。
後面完全走不動,全靠自己揹着才進的虎嘴崖。
這睡了一覺起來,怎麼就變得這麼厲害,恐怖如斯了!?
竟然在八級大風下走鋼絲!!!
這是什麼等級的人才能做得到?
抱丹!?
先天!?
“愣着幹嘛?還不走?!”
“神龍谷已經開了!”
金銳回過神來,收拾好心態,調整好狀態,含了一片參片在嘴裡,把弩箭丟給周茂德,自己拿着手杖,朗聲說道:“走。”
跟着衝着白衣女子背影叫嚷說道:“白衣!我說,你這是裝豬吃象啊,沒想到你還是個絕頂高手!”
“話說,你是抱丹宗主還是先天級的大宗主啊!?”
“喂!我跟你說話吶!”
“你能不能有點素質,回答我一句?”
“喂!你再不回話,我可要實行家法了!”
白衣女子腳下一頓,重重冷哼一聲。
“跟上!”
金銳氣急敗壞,追趕着白衣女子的步伐。
沒走幾步,金銳噶然硬生生剎停腳步。
擡頭仰望,深深震顫。
濃霧散去,露出天門關的本來面目。
兩側山峰寬不過五米,竟然高達數百米,平整整齊,呈六棱形,光滑筆直,越往上山峰收得越窄。
到了最頂端的一百米處,山峰變得尖利如劍尖,直插天外。
更驚悚的是。
兩側山峰的底部赫然依稀能看到門框的痕跡。
令人無法想象的是這道寬不過五米、高卻有三十米的巨大厚重的山門當年全貌是何等的壯闊輝煌!
原來,這就是天門關!
只可惜,現在天門早已不在。
地上的斷壁殘垣堆積小山一般高,盡是一堆堆的亂石,一片荒涼。
偶爾能看見一小塊稍微完整的石頭。其厚度竟然達到了兩尺。
饒是金銳見過太多遺蹟,心裡早已做到了波瀾不驚,但看見這些亂石之後,金銳依舊被深深震駭。
不用說,這裡絕逼是種花家的一處遠古遺蹟了。
光是從這些碎石上的花紋來看,這裡跟三星堆文明有七八分的相似之處。
“難道這裡真是跟她說的一樣,是上古巫族,山海遺蹟的所在?”
“可山海經裡面根本就沒有關於這地方的記載啊。”
“她怎麼就知道這麼清楚?”
懷着一絲敬仰和敬畏,金銳拍拍周茂德,快速邁過亂石堆,進入天門關中。
這個地方在任何國家的衛星上都是看不到的。
因爲終年濃霧不消,所以根本無法得知天門關到底有多大。
眼前的這片地方並不過五六畝地而已。
如大西南的梯田那般,逐漸網上蔓延,地面上早已露出了無數條幹涸的裂縫。
地上的泥土早已乾涸呈現砂礫狀態,就跟大西北黃土高坡那般,輕輕一插,整個手掌便自沒入泥土深處。
毫無半點生機。
憑藉自己超乎想象的感知力,金銳沿着斜坡往上走了一百多米,絲毫沒發現任何的危險。
敏銳的眼睛不停掃描周圍,金銳忽然在一處地方停了下來,跟着往最右邊跑過去。
這片廢土上不知道乾涸了多少年,輕輕一踩,就跟踩到厚厚的積雪那般,一腳就是個打窟窿,而且還到不了底。
費了老大的力氣才艱難爬行到這裡,金銳頓時愣住了。
這是整個地方里少有的一塊泥地。
泥地上覆蓋着稀稀疏疏的幾根青草,基本都已發黃枯萎。
在略帶有一點水分的青草的一旁,金銳發現了一棵五公分高的野花。
筷子粗的根莖,上面有兩朵淡紫色的指甲蓋大小的七瓣花朵。
七瓣花朵根莖僅有牙籤般細小,孤零零的長在不到一平米的乾涸沙粒中。
綠色的根莖尾部已經顯現出了枯萎的黃色。已是奄奄一息。
看見這株七瓣紫花,金銳不由得勃然變色,呼吸都已停止。
雙膝跪在地上,雙手插入鬆軟乾涸的沙土當着,如獲至寶的輕輕捧起這株七瓣紫花。
這是最後防線治癒天兵英格麗德最摯愛的七瓣紫蘿。
七瓣紫蘿是最後防線修復倉最重要的主藥之一。
這株七瓣紫蘿雖然只有矮矮的五公分高,但卻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寶。
金銳按照英格麗德教的方法,把野花挖出來放進一個銀盒蓋好,密封。
站在這處乾涸的廢土上,金銳精神有些恍惚。
隨手抓起一把泥土,輕輕一捏,泥土便自變成一團灰煙,隨風飄散。
周茂德在不遠處對金銳叫了起來,手裡拿着個東西在搖晃。
金銳快步走了過去,只見周茂德手裡拿的是一株四葉草,綠油油的都快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