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53章 迫在眉睫
如果葉辰敢說個“不”字，凌清雅馬上就要動殺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先殺掉葉辰。
她不容許背叛！
葉辰知道凌清雅的脾氣，說道：“師尊，我不負你。”
“不過，如果有什麼法子，能保全你，也能保全流光女皇，自然就更好。”
葉辰不會看着凌清雅死去，畢竟，凌清雅也算他的女人，雖然還沒有做最後一步，但也已經有過許多親密的接觸。
而流光女皇，傳授葉辰虛構幻憶術，對葉辰也算有恩，如果可以的話，葉辰想謀求一個雙全法，既保全凌清雅，又保全流光女皇。
凌清雅道：“世間安得雙全法？總之，你要和我一起。”
她又看向君無痕，森然道，“無痕，你也不許背叛我，你若背叛，我必殺你！”
她脾氣非常倔強，甚至有點偏執。
君無痕身軀一顫，低下頭去，無言相對。
凌清雅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攜着葉辰的手，帶葉辰回山上去了。
一回到山上，她便拉着葉辰，回到自己房間，反鎖上房門後，她便緊緊抱住葉辰，很是霸道的咬了咬葉辰的耳朵，道：
“你是我的人，哼！”
而後，語聲變得溫柔，又帶着點莫名的酸楚，
“不過，我也是你的人。”
……
翌日清晨。
“師尊不好啦，大師兄死了！”
一個女子急匆匆的推開門，闖入凌清雅的房間。
是蘇璃韻。
她闖進來，就看到無比旖旎的一幕。
只見師尊凌清雅，渾身一身不掛，曼妙的軀體便如象牙玉般白皙，正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裡。
男人是葉辰，同樣的一絲不掛。
牀單上有些落紅，蘇璃韻見了，登時滿臉羞紅，表情錯愕，道：“師尊，你……你們……”
凌清雅從神仙眷侶般的美夢中醒來，見到蘇璃韻闖入，頓時滿臉怒容，喝道：“滾出去！”
蘇璃韻一陣驚慌，手忙腳亂，連忙退了出去，想鎖上門，但發現門鎖都被她撞壞了，房門竟鎖不上，她更是窘迫尷尬，只能盡力虛掩着。
葉辰看到凌清雅滿臉怒容寒霜的模樣，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道：“算了，別生氣。”
昨天交合之時，凌清雅既柔情如水，又熾烈如火，此刻卻是冷若寒霜。
凌清雅嬌軀忽地一顫，竟落下淚來。
“怎麼了？”葉辰輕撫她身子。
凌清雅轉過來給了他一吻，頗有些癡迷沉醉的看着他，道：“葉辰……”
葉辰道：“你說。”
凌清雅沉默了一陣，輕咬着脣，道：“倘若流光女皇要吃掉我，你又打不過她，那還是跑吧，不要爲我送了性命。”
葉辰一怔，道：“什麼？你不是說不準我背叛嗎？”
凌清雅黯然道：“總之，你活命要緊，不要爲我送了性命，知道嗎？”
她昨晚終於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葉辰，只覺此生再無遺憾，似乎就算被流光女皇吃掉了，也不會有多麼恐懼，更不想看着葉辰爲自己送命。
葉辰道：“有辦法的。”
又道，“剛剛師姐進來的時候，好像說什麼大師兄死了，我們還是快點出去看看。”
凌清雅捏指一算，道：“他忠孝兩難全，在我和流光女皇之間，卻不知如何抉擇，想來是內心煎熬，已經自刎死了。”
葉辰啊的一聲，沒想到君無痕竟自裁。
凌清雅表情有點複雜，君無痕是她的徒弟，但她並沒有在君無痕身上，寄託太多感情。
在知道君無痕，是流光女皇的人，她心裡更是芥蒂，生怕君無痕反叛，爲了流光女皇背刺她。
但到生命最後，君無痕也沒有背叛，事情棘手無法抉擇，他竟自裁而死。
“出去看看吧，或許有復活的可能。”
葉辰擔心君無痕，起身穿上衣服。
凌清雅沉默一下，也起身穿衣，和葉辰出門。
蘇璃韻在門外，見到凌清雅和葉辰出來，頓時無比尷尬。
凌清雅看着蘇璃韻，道：“從今以後，葉辰不再是我的徒弟，而是我的道侶，小璃，你叫我師尊，也要叫他一聲師尊。”
“啊……這。”蘇璃韻頓時懵了，沒想到凌清雅這麼坦率，她看着凌清雅，又看了看葉辰道，“師尊，我也想當師弟的道侶誒，你怎麼能搶先？”
葉辰無奈笑了一下，道：“別開玩笑了，快去看看大師兄怎麼樣。”
蘇璃韻慌忙道：“是，師尊師弟，你們快去看，大師兄自裁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快想辦法復活他！”
當下，三人來到山腳下，君無痕的居所處，果然見到君無痕的屍體，躺在地上，脖子鮮血直流，手中握着一把染血的劍，死不瞑目，眼裡還帶着糾結痛苦無奈的神色。
“清雅，能復活嗎？”
葉辰看向凌清雅，也不再叫她師尊，轉而直呼名字，畢竟兩人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關係了。
他利用穢土碎片的話，可以復活君無痕，但復活出來的，不過是一具穢土的傀儡，他不想君無痕揹負太大的因果。
如果凌清雅有辦法最好。
凌清雅看着君無痕的屍體，沉默了一陣子，嘆道：“他道心煎熬，復活他又有何用？倒不如讓他就此安息。”
她沒有選擇復活君無痕，纖手伸出，一股幽藍色的水光瀰漫，緩緩落下裹住君無痕的屍體。
伴隨着咕嚕嚕的一陣響，君無痕屍體溶解，如水融入水中，到最後，地上只剩下一灘淺藍色的死水了。
“師尊，你……”
蘇璃韻看着這一幕，心中大是觸動與不忍，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說什麼好。
只見那灘水藍色的死水裡，有着一顆金色的結晶，那似乎是君無痕未曾磨滅的大道結晶。
凌清雅手掌一攝，將金色結晶抓到手中，迎着陽光看了看，結晶瀰漫出一股夢幻的色澤，宛如人的記憶，迷離迷醉。
“這結晶裡面，似乎有流光神庭的奧秘。”
“葉辰，你煉化了，將來我們對抗流光女皇，這東西或許有用。”
凌清雅將金色結晶，交給葉辰。
葉辰猶豫一下，最終點點頭，將結晶握在手中，頃刻煉化。
轟的一聲，煉化結晶後，葉辰感覺到一股磅礴的記憶流，衝入腦海之中。
那是君無痕過往的記憶，有許多關於流光女皇，流光神庭的奧秘。
葉辰舉一反三，從這些記憶之中，反推出許多因果，窺見了許多天機，甚至看到流光神庭的至高神功，《流光大黃庭》！
這門《流光大黃庭》，是流光女皇的核心法門，將人體視作一座大黃庭，黃庭之中，有着一點流光璀璨，那就是人的記憶，是人最爲珍貴的東西。
如果沒有記憶，人只不過是一具空殼，是行屍走肉。
流光女皇對記憶大道的鑽研，到了巔毫的境界，創下這門《流光大黃庭》，葉辰所掌握的“虛構幻憶術”，實際上是從《流光大黃庭》裡流傳出來的術法。
《流光大黃庭》之中，還有更深邃強大的術法存在，但因爲太過深奧複雜，尋常人接觸了，當場就會記憶錯亂，陷入瘋魔。
所以，即便是流光女皇，也沒有將《流光大黃庭》的法門，盡數傳授出去，只傳授虛構幻憶術，已經足夠流光神庭雄霸一方，曾一度驚豔星空，但最後也隕落了。
以葉辰逆天的悟性，他窺見《流光大黃庭》的時候，也被其中深奧到近乎混亂的法則，擾亂了精神，他立即將神識收回來，不敢再輕易窺探。
他修爲畢竟還不夠，無法觸及《流光大黃庭》的精髓。
“怎麼樣？”
凌清雅見葉辰神色變異，連忙問道。
葉辰皺了皺眉，靜下心來，仔細咀嚼君無痕留下的記憶，看到了一些關於流光神庭的奧秘，道：
“我看到了流光神庭，他們勢力破滅後，殘部隱居在一個叫孤星城的地方。”
凌清雅道：“這個我知道，無痕跟我說過，流光神庭的殘部，就在孤星城，但流光女皇不在，他們翻不起什麼波瀾。”
“我所忌憚的，只有兩個人，一是流光女皇本人，而是流光神庭的大祭司，有沒有看到她們有什麼弱點？”
葉辰再感悟一下君無痕的記憶，搖頭道：“弱點倒是沒看到。”
“嗯，等等……孤星城！”
葉辰眸光驀地一縮，感覺這個地名有點熟悉。
這不是天星道長提過的地名嗎？
說是有個叫奚紫的少女，在孤星城中。
這個少女，是黑王母佈陣，倒卷冥河的關鍵。
任非凡已經去了孤星城，準備再次和黑王母交鋒。
“奚紫……”
葉辰莫名有點頭皮發麻，冥冥之中，感覺這個關鍵的少女，似乎和流光神庭有關！
他急忙搜索君無痕的記憶，嘗試尋找奚紫的痕跡。
很快，葉辰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流光神庭存在着一個大祭司，是地位最崇高的存在，在君無痕的記憶裡，那位大祭司，名字就是叫奚紫！
葉辰窺見了這一幕，頓時渾身顫抖。
“奚紫，是流光神庭的大祭司？”
“黑王母想抓捕她，拿來佈陣，要倒卷冥河。”
“這背後，和記憶的大道有關嗎？”
葉辰剎那之間，閃過諸多念頭，又怕自己窺見的東西有誤，向凌清雅問道：
“清雅，你說的流光神庭大祭司，叫什麼名字？”
凌清雅沉吟一下，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位大祭司，名字叫奚紫，是個看起來很柔弱善良的少女。”
“但此人，是地脈的織者，本身道法雖平平，但她掌握着編織地脈的神通，可以匯聚天地的力量，織造成殺伐的銀絲。”
“從理論上說，如果硬碰硬，我一招就可以殺死她。”
“但實際上不可能，她不會跟我硬碰硬，她編織天地流光，編織星光，可以幻化種種大神通，我都不敢小覷。”
葉辰道：“就和黑王母座下的七魔女一樣，硬實力不算強，但掌握着特殊的法則，神通卻是十分恐怖？”
凌清雅道：“正是如此！流光神庭的人，分爲黃金織者、地脈織者、虛構織者、精英弟子、普通弟子五級。”
“黃金織者就是憶祖流光女皇本人，她手下的地脈織者，當世就只剩下那奚紫一人，你想想就知道，這地脈織者的位置，有多麼尊貴重要了。”
“流光女皇確定是在一個月後新生降臨，也是由這個奚紫負責接引，但她人在孤星城，那是星空邊陲之地，與世隔絕，我難以去阻止破壞她的接引儀式。”
“這可麻煩得很，一旦流光女皇降臨，我就死定了。”
流光女皇新生降臨，情況和紀思清飛昇星空彼岸差不多，也是需要有人接引。
前面紀思清飛昇，是天運神盟佈陣接引。
這次流光女皇新生，是流光神庭殘部，在孤星城佈置儀式，準備迎接。
葉辰心裡閃過種種念頭，沒想到黑王母要抓的少女，居然就是流光神庭的大祭司。
“其實這個奚紫，黑王母也想抓她……”
葉辰想了想，便和凌清雅分享情報，將黑王母想抓捕奚紫，佈置陣法，倒卷冥河，還有任非凡前去孤星城，謀劃破局之事，都跟她說了。
凌清雅聽聞之後，頓時一驚，道：
“黑王母也想抓捕奚紫嗎？”
“唔，因果可變得複雜了。”
“倘若奚紫被黑王母抓走，無人主持接引儀式，沒有流光神庭的接引，就算有我這個信標，流光女皇也難以安穩降臨。”
葉辰道：“奚紫絕不能落入黑王母手裡！”
他冥冥中有一種預感，要是黑王母抓到奚紫，佈陣成功，就可以倒卷冥河，揪出美神的所在，那一切都完了。
“那任由奚紫主持接引儀式，等流光女皇降臨，我就會死。”
“葉辰，你要拋棄我嗎？”
凌清雅凝望着葉辰，表情沉了下來。
葉辰很凌亂，美神、凌清雅、流光女皇、任非凡，種種因果交織，他一時間也難以決斷。
沉吟一下，葉辰深吸一口氣，眼裡精光決斷，道：
“清雅，我不負你！”
“嗯，我想清楚了，你也去孤星城，和任前輩一起。”
“你們聯手，對抗黑王母，別讓奚紫被抓走。”
“然後，你們控制住奚紫，不給她舉行什麼接引儀式。”
“如此一來，流光女皇無法降臨，事情便可圓滿解決，你就不用死了。”
說到這裡，葉辰心想：“只要奚紫不落入黑王母手裡，黑王母倒卷冥河的計劃失敗，美神也安全了。”
“就是流光女皇，對不起了，世間難有雙全法，我想保全你，但如今卻是無法做到。”
在一團亂麻的因果之中，葉辰終於做出了決斷。
什麼都想得到，到最後可能什麼都得不到。
他必須要放棄一些東西。
當此關頭，只能放棄流光女皇了！
凌清雅眼睛一亮，見到葉辰愛護自己，心中十分激動，抓住葉辰的手。
一旁的蘇璃韻忙道：“誒，師尊，師弟，你們……你們這麼做，就是徹底得罪流光女皇了啊……”
“流光女皇新生失敗，她怒火滔天，恐怕會有神罰降臨啊。”
葉辰道：“神罰便神罰，那也沒法了。”
說着便緊緊握着凌清雅的手，冒犯天威，叛逆神明，那也沒法了，他不能看着凌清雅死去，那個叫奚紫的少女，也必須牢牢掌控在手中，不能讓黑王母劫走。
凌清雅十分感激，道：“葉辰，你心裡有我，我很高興。”
“現在，你是要我也去孤星城嗎？”
葉辰道：“是，我怕任前輩一個人，會有危險。”
“你過去幫他，這樣會穩妥一些。”
凌清雅心想也是，黑王母得罪人太多，是不能離開黑淵魔宮的。
她敢走出黑淵魔宮，離開自己的地盤，失去了天時地脈和深淵法則庇護，星空彼岸所有強者，會聯手瘋狂滅殺她，她再強大也不可能擋住，
只有在黑淵魔宮之中，在自己的地盤上面，黑王母才能安穩。
也就是說，就算想抓捕奚紫，黑王母也不可能親自動手，只能派遣手下人過去。
只要黑王母不親自出手，凌清雅和任非凡聯手，那足以應對一切不測了。
商議既定，凌清雅和葉辰擁別，而後便出發前往孤星城。
而在凌清雅走後不久，天空中祥瑞霞光噴薄，有一頭墨色的麒麟，踏雲而來，卻是道天書院的守護神獸，墨玉麒麟來了。
院長風無涯，親自出去迎接。
墨玉麒麟道：“風院長，我道天書院的造神大會，將在一個月後舉行，貧道今日特送來邀請函，還盼九蒼學院諸位貴賓，賞光蒞臨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