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頭再次抽了一口手中的煙，似乎這是他的仇人一樣，方纔說道：“沒事，你想問就問，畢竟按照正常來說，那些野生青果不應該消失的。”
青果是長在青果樹上的，這些青果樹又不像是那些花花草草的，摘了就沒了，相反，即使有着年份不好的時候，也不可能連樹都沒啊。
“還是那句話，小夥子，都是因爲太貪婪了，野生青果什麼都好，不論是味道還是營養價值，都是最好的，但是隻有一個缺點，長得太慢了！”
“一棵樹一年都摘不了多少個，你想想，這對我們有什麼用嗎？沒錢的人太多了，需要摘青果賣的人太多了，而青果卻太少了。”陳老頭擡起了眼睛看向了秦風，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竟然有些猙獰！
“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會有人安分守己地等着每年青果熟了去摘嗎？”
秦風張了張嘴，但是卻沒有什麼可說的，這是一個死結，青果樹長在山裡，並不是有主之物，當需求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矛盾，終歸會不可調和。
說到這裡，秦風也能猜出，這些人肯定是對青果樹下手了，可是他們總不會將青果樹給砍了吧？
秦風將這個疑問說了出來，頓時讓陳老頭苦笑連連。
“雖然不是純粹的砍，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就在當時，有外面回來的人開了公司，讓我們人工養殖青果樹，這是好事，政府也下了很大的力氣支持，想形成從青果樹的種植到加工銷售的完整產業。”
陳老頭眼神呆呆地看着外面，似乎是在回想着當初的盛況：“當年各個村裡的人都很團結，有脫貧致富的機會了，大家都是死幹，很短時間內就建起了種植園，只是……只是有些人沒等下去。”
“沒等下去？怎麼回事，既然開始種植了，那爲什麼不等着呢？”秦風再次問道。
陳老頭將手中的煙一口吸完：“很簡單，因爲沒錢了，縣裡爲了這個計劃投入了很多的錢，但是青果樹並不是莊稼，種入地裡就能收穫，必須從幼苗慢慢長，長大後才能結果的，所以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野生青果樹上。”
秦風倒吸一口涼氣：“您是說……他們將那些野生青果移植了？”
陳老頭重重地點點頭：“對，他們請來了一些專家，在那些專家的指導下開始移植，據說在科學的方法下可以收穫更高，而且味道還是野生的味道，我們都信了，然後……那些樹……那些樹死了一大片。”
秦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陳老頭看着秦風道：“但是那些人依舊沒認識到錯誤，他們再次進山，又找了一批野生青果樹移植，結果……種一顆死一顆。”
“而且直到現在了，還有人對野生青果樹感興趣，所以小夥子，你知道我爲什麼開始的時候不想告訴你了吧。”
秦風點點頭，看來還真是這樣，這些老一輩的雲山人已經體會過那種痛苦了，所以他們想給雲山縣保留一批野生青果樹的種子。
怪不得他說我即使去了其他地方也問不到……原來如此啊。
要不是自己救了他的兒媳婦，估計這些事也不會告訴自己吧。
“那麼現在，小夥子，你說說，你要野生青果乾什麼呢？”陳老頭的一雙眼睛盯住了秦風道。
秦風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道：“釀酒！”
“什麼？釀酒？”陳老頭的臉上有些詫異：“釀酒的話那些種植的青果也可以啊。”
這話倒是實話，青果酒在他們這地方也有，一般都是用那些普通的青果就行了，這位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跑這麼遠居然是爲了買野生青果釀酒！
該說他是酒鬼呢還是什麼呢……
“對，就是釀就，而且只能用野生的青果，因爲只要那樣，味道纔是最好的！”秦風淡然地說道。
即使不是系統的任務，他也不打算用普通的青果，因爲酒仙居的酒，即使是普通的酒，也不會隨便！
看到對面的老頭臉上還是有些狐疑，秦風微微一笑，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一個酒葫蘆。
系統的酒葫蘆，永遠都是和剛剛採摘下來一樣，青翠欲滴，但是卻充滿着古韻，一眼看去便能感覺出這不是凡品。
秦風又掏出了一個塑料杯，將葫蘆裡的梨花白倒了半杯，遞了過去。
這邊的陳老頭已經驚呆了，早在秦風將酒葫蘆拿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些呆滯，這酒葫蘆……真的是酒葫蘆嗎？
這不應該是那種吊在家裡時刻欣賞的藝術品嗎？
等到看到秦風倒出酒之後……陳老頭也無話可說了，這小夥子還真的用它裝酒了啊……暴殄天物！
剛想說什麼呢，卻忽然聞到了鼻端傳來的一股清香。
這股清香並不濃烈，但是卻極其的吸引人，單單吸一口氣，就感覺渾身舒暢。
釀酒機器有着加速的效果，可以讓這些酒在短時間內成爲二十年陳釀，但是呢……秦老闆一般情況下賣的都是新酒。
這也正常，他這店纔開張多久，雖然現在的所謂陳釀酒基本上都是通過這些催速生產的，但是秦老闆也不想就直接賣二十年的酒。
所以這些陳釀酒……自然是隻有自己來喝了。
只是不知道醉死也無妨那些人知道後會不會打死他……
酒仙居現在有的這些酒，雖然在系統那裡都被定義爲凡酒，但是要論起來的話，其實已經可以算靈酒了。
畢竟那些材料……都是人間無法找到的東西。
是以，這種二十年的陳釀酒……無論是香味還是口感，都簡直讓人慾罷不能。
“您嚐嚐這酒，看看怎麼樣。”秦風說道，同時一把將小黑拽了回來，這死狗居然想去喝酒，什麼毛病！
陳老頭小心地接過了塑料杯，隨即一飲而盡……
如同其他人一樣，喝到美酒之後，別說懂不懂喝酒，都會閉着眼品味一番。
陳老頭亦是如此，只是他的品味時間，很短，甚至不到半分鐘就睜開眼睛了。
舌頭伸出來舔舔嘴脣，陳老頭看着秦風說道：“小夥子，一斤野生青果，可以換這一葫蘆酒嗎？”
秦老闆……秦老闆的嘴慢慢張大了，這……這劇本又不對了啊。
剛剛您老那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呢？剛剛您老那關心家鄉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