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枕頭給你,這個枕頭給我。”曾柔笑嘻嘻的拉着關雅妮,分配着寢具。
關雅妮完全看不懂的望着曾柔,她怎麼會突然這麼大方了,在禹言面前不準別人動她的東西,現在卻要主動拉着自己同牀共枕。
“曾柔,這是你們的地方,我不太方便吧。”關雅妮無助的看着她,遲疑的道。
曾柔臉上緋紅道:“什麼我們的地方,今天這張牀屬於我和你,沒那小子的份,你要心疼他,那就把他叫進來,咱們三個人擠一張牀得了。”關雅妮臉色通紅,她個姓冰冷,又是未經人道的處子,對於曾柔的大膽潑辣言語,一時難以接受也很正常。
曾柔看她的臉色,便已知道她還沒經過那事,心裡覺得自己又勝了一回,面上卻故意嘆口氣道:“雅妮,你不要懷疑我有什麼居心,我們本來就是同學,現在又都——”
她朝外面望了一眼,關雅妮明白她的意思,幽幽的道:“曾柔,你不要誤會了,我和聖主之間不會發生什麼的。”
曾柔嘻嘻笑道:“你們中間會不會發生什麼,我纔不管呢。唉,要是沒有外面那個禍害精,我們早就應該成爲好朋友了。你就別再叫我曾柔了,太生分,你和他一樣都叫我柔柔吧,我喜歡這個稱呼。”
關雅妮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曾柔會這麼大度,輕輕叫了聲:“柔柔——”
曾柔笑着答應了一聲,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忍不住嘆口氣道:“雅妮,你既然是給他當了貼身護衛,那麼當然也明白他的事了,他身邊也不知道會有多少個女孩子,有時候我想想,真的想就這樣離開他算了。”
關雅妮大吃了一驚道:“曾柔,你可千萬別離開他。他這個人——雖然喜歡招惹女孩子,但是總體說來還不是太濫情,對他喜歡的人,他一定會細心愛護的,對他不喜歡的人——”關雅妮幽幽嘆了口氣,苦笑道:“他是絕對不會假以顏色的。他是真的關心你,我能看的出來。”
“那你是他喜歡的人,還是他不喜歡的人?”曾柔問道。“我是他不喜——”話未說完,便已意識到上了曾柔的當,關雅妮臉孔通紅的望着曾柔道:“你——也這麼壞。”
曾柔嘻嘻笑着道:“是啊,我和他一樣的壞。”
關雅妮看着滿臉壞笑的曾柔,忽然覺得她是如此親切。關雅妮活了這麼大,能說的上話的朋友也就只有王影扉一個人,但是王影扉事務繁忙,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面,所以她基本上沒有朋友。現在曾柔短短的幾句話,一個說到她心坎裡的玩笑,立馬將兩個人的距離拉得如此之近。
關雅妮不自覺的輕輕拉了一下曾柔的手,朝她微微一笑,兩個人並排躺着,曾柔忽然攀上她的肩頭道:“雅妮,你願不願意對我說說那天的事,他爲什麼要廢掉你的聖女?”
關雅妮本是不願意再提起這回事情,但現在和曾柔聊了幾句,在她的引導下,關雅妮有一種想要一吐爲盡的快感,似乎和她多聊幾句,心裡的苦楚就會少一些。曾柔之所以有這麼輕鬆的心思,是因爲她已經心想事成,站在勝利者的角度傾聽失敗者的感悟,當然是無比痛快了。只不過這妮子小心眼不少,套關雅妮的話,還愣是沒讓她察覺。
聽完關雅妮細細敘述當曰的過程,曾柔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恨不得馬上從牀上爬起來:“這個壞蛋太不像話了,我出去找他,讓他恢復你的聖女。要是不成,立即領導暴動推翻他,再給你找十個八個聖主。”
關雅妮苦水倒盡,心裡輕鬆了不少,聽她說的有趣,忍不住噗哧笑道:“你以爲是武則天啊,還要找十個八個,我這輩子是一個都不會找的了。”這大概是這些曰子以來,關雅妮第一次露出開心的笑容,有個年紀相仿又願意傾聽自己訴說的朋友,感覺真的很不錯。
曾柔見她一笑如寒冬裡的百花綻放,忍不住呆呆看着她道:“雅妮,你笑得真好看,那個臭傢伙眼睛是不是長到腿脖子上去了,竟然這麼不識相。你以後多笑笑,氣死他。”
關雅妮臉上飛上一片紅霞,望着她道:“你笑起來更好看呢。”
“那是當然,咱們是外語系的兩朵金花嘛。所以我們以後都要多笑,氣死他。”曾柔自信滿滿的道。
關雅妮悽慘一笑,長嘆一聲道:“我有生之年,能夠如此開心大笑的,大概也沒有幾次了。”“那你是不是隻喜歡在他面前笑。”曾柔湊到她耳邊神秘笑道。
關雅妮臉上一紅,急道:“柔柔,你可不要瞎說,我和他之間永遠都沒有可能了。”
“有些事情說不準的,在你自以爲勝券在握的時候,可能根本就得不到,而在你自以爲失去的時候,他也說不定會悄悄回到你身邊。”曾柔深有感觸的說道。
關雅妮心情輕鬆了不少,忍不住打趣道:“這是你自己的經驗之談吧,說真的,我真的很佩服你,明明知道他還會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還能堅持住,我很佩服你。”
“一開始也不是這樣的。”曾柔搖頭嘆氣道:“世界上有哪個女孩子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喜歡的人呢。我也試過要離開他的。”曾柔將自己和禹言之間的曲折經歷講了一遍,當然,涉及到九號的一概掃過,以保持自己對她們姑侄的心理優勢。
“我離開了他,卻還在天天想着他,那種滋味真的太難受了。後來實在受不了了,算了乾脆投降吧,愛怎樣就怎樣了,如果有一天我受不了他了,我就啪啦一腳踢開他,姑奶奶不伺候了。”曾柔咯咯嬌笑着道,眼中露出一股難以掩飾的幸福柔情。
關雅妮也笑了笑,知道這丫頭是嘴硬心軟,真要讓她離開禹言,那還不如一刀殺了她來的乾脆。
“唉,其實每個女孩都是上蒼謫落在人間的一朵鮮花。”曾柔輕聲道。
“那他呢?”關雅妮奇怪的道。
“他?”曾柔嘻嘻笑道:“他就是那隻最討厭的蜜蜂,採到了我們這幾朵鮮花,沒辦法,只能插在他這朵牛糞上了。”兩個女孩一起咯咯嬌笑起來,只覺得這種比方讓兩人心裡都無比的愜意。
牛糞在外面正輾轉反覆的睡不着覺,聞聽兩個女孩開心的笑聲,忍不住哀嘆道,人比人真是氣死人,自己再怎麼做雅妮的思想工作她都聽不進去,現在聽這笑聲就知道,曾柔只用了三兩句話就搞定了冰山。
聽着外面牀板嘎嘎作響,曾柔忍住笑,故作不知的問關雅妮道:“這是誰在作怪?”
“還有誰,你的牛糞唄。”關雅妮說完話嬌笑起來。
“是你的牛糞。”曾柔嬌笑着撲到關雅妮身上。
“你的牛糞!”“你的牛糞!”兩個女孩各不相讓的大聲笑鬧着,聲音直落外面牛糞的耳中。
牛糞在外面直搖頭,這年頭都怎麼了,這麼粗俗的詞兩個女孩也能對罵,渾不知牛糞已經成了自己的代名詞。
“其實是我們的牛糞!”曾柔忽然不鬧了,仰躺在牀上,無限感傷的道。
“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關雅妮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不敢看曾柔一眼虛弱的回答道。
曾柔不用看關雅妮的臉,也知道她是什麼表情,搖頭嘆道:“咱們女孩,要是遇到了自己喜歡的男人,只要投入進去,那就一點轍都沒有,上燕京沒得救了。”
關雅妮看見曾柔癡癡的樣子,在嬌憨之外更有着一種令人心動的美,她真的很可愛,難怪他會這麼喜歡她,關雅妮聞着枕頭上傳來的那種輕輕的似曾相識的味道,沉默起來。
“雅妮,我的枕頭好不好看。”曾柔突然笑嘻嘻的問道。雅妮看着她花花綠綠的小枕頭,輕輕點頭。
“其實你用的這個枕頭也不錯哦。”曾柔神秘笑道:“你知不知道那是誰的。”
那種熟悉的味道讓關雅妮的心跳逐漸的加劇,她強忍住那種心要蹦出來的感覺,靜靜問道:“誰的?”
“那上面有牛糞的味道哦。”曾柔臉上泛起一絲捉狹的笑容。
關雅妮笑着撲倒她身上,一時間忘記了所有的煩惱。“你們這就叫,同牀,共枕。”曾柔臉上露出小惡魔的笑容,兩個女孩一起大笑着。
被人同牀共枕了混不自知的牛糞終於忍耐不住的從牀上撐起身子道:“柔柔,你們在說什麼,這麼開心。”
“老公,你在外面孤不孤單,進來我們一起睡吧。”撲通一聲,功力無敵的牛糞聖主從關雅妮的小牀跌落到了地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