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擡頭看了看車頂,又低頭從車底望向對面,發現小鬍子的手扶在地上,似乎正湊頭從車旁瞄着楚明的動靜。
楚明心想這是個好機會,雙腿一跳,翻身躍上車頂,力量把握的很好,沒有發出任何動靜。趁小鬍子還未反應過來時,楚明迅速的從車頂落砸在小鬍子頭頂上,小鬍子被楚明死死的壓在地上,這時他才明白自己完全疏忽大意了,小鬍子的槍還握在手中,可手腕被楚明按着無法動彈。
“操!”小鬍子痛罵一聲,沒想到本來對自己有利的局面,會在幾秒鐘發生逆轉。
楚明冷哼一聲,一隻手抓住小鬍子的手腕,另一隻手攥成拳頭,大力的砸向小鬍子的手腕上。
“啊,我的手!”
小鬍子疼得嘴巴咧的很開,這一拳頭砸的他手腕不是骨折就得脫臼,手中的槍自然而然的脫落下來。
楚明看的心裡十分痛快,想到王軍曾被這畜生毆打過,一團怒火又由心而出。
“敢打我兄弟!”楚明從地上撿起機槍,小鬍子嚇得連忙掙扎,但楚明的力氣豈是他能反抗得了?
楚明的雙腿死死地按住小鬍子,舉起槍來,砸向小鬍子的嘴巴。
小鬍子沒得反抗,只好閉緊嘴巴,但槍柄帶來的衝擊力,不禁讓嘴巴劇烈的顫抖着,而且牙齒似乎也鬆動了。
小鬍子張開嘴,滿嘴鮮血的求饒着:“不要打了,我不敢了!”
“不敢?”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楚明的怒氣還未發泄完,自然不會放過他,機槍又猛地落下去,這一次楚明使出了最大的力氣,手臂上青筋暴起,蜿龍的黑色龍頭,在小鬍子眼珠中迅速放大,在小鬍子看來,世上最恐怖的東西也莫過這條黑色龍頭罷了。
“噗。”小鬍子只覺得嘴巴似乎被推土機碾過一樣,嘴巴的嘴皮上下翻開,鮮血順着臉頰滴落在地上,小鬍子喉嚨呼嚕幾聲,吞了一個口血進肚子中,然而在這一口血中,還有幾顆白色的固體。
“啊!”小鬍子顧不得嘴巴的疼痛,伸手摸了摸牙齒,嘴巴里竟然光禿禿的,前面一排門牙居然全部脫落下來,小鬍子這一刻已經開始崩潰了,哭喊的說道:“饒命,是黃江,都是黃江!”
楚明當然知道主謀就是黃江,但這小鬍子一樣罪不可恕,不禁爲了王軍,還有受傷生死未卜的賴皮!
“結束了!”
楚明站起身來,拉起槍栓,瞄準了小鬍子的腦袋。
小鬍子動了動身體,身體沒有了束縛,趕緊往後面退着,恐懼中的他竟然忘記的直立奔跑。
小鬍子只是用屁股大腿的肌肉,像一條螞蝗一樣後退着,他非常後悔自己接受這個任務,後悔當初一口答應黃江,只是爲了那幾十萬的金錢,要是讓他早知道自己的對手居然是一個這樣的紋身少年,就算給他幾百萬,他也不會接受這個任務。
但後悔歸後悔,現實中永遠沒有賣後悔藥的,一步走錯,永遠無法再後退了。
“砰!”
子彈正中眉心,小鬍子一點痛楚也沒察覺到,就倒在地上,頭一歪,永遠無法再後悔了。
“人在做,天在看,黃江!血債一定要血償!”楚明機槍朝着天空吐着火舌。
發泄完之後,楚明丟下機槍,衝進囚車裡,王軍正被鐵鏈鎖在車裡,楚明揮起匕首劃下,幫王軍打開了鎖鏈,王軍身體一輕,向前傾斜着。
“王軍!”楚明一把抱住王軍,搖晃着王軍的腦袋。
王軍頓時清醒了許多,摸了摸腦袋,正流着血,剛纔警察們出去時,王軍被他們給敲暈了,連腦袋也敲破了。
“楚……楚明。”王軍一激動,淚眼模糊,心中十分慚愧,愧疚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
“兄弟,不用多說了。”楚明摟住王軍的肩膀,攙扶着傷痕累累的王軍走下囚車。這一刻,王軍似乎才真正明白兄弟的意義,就算傷害再多,那一條長長的羈絆線永遠無法斬斷!
只要一聲“兄弟”,在面對任何困難時,就會多出一雙手在後頭永遠無償的支持着你。
只要一聲“兄弟”,任何的付出都會有它存在的意義。
只要一聲“兄弟”,無論何時何地,那一番溫暖會第一時間涌進心頭。
天空已經很黑,繁星閃爍着,這處山頭上,只躺着昏睡過去的警察們,當初的猛虎也不知蹤影,四周的動靜也降了下來,靜的不能再靜。而王軍此時的心情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叔!”一聲痛苦慘烈的嘶喊再次打破沉寂的夜空,楚明攙扶着王軍的手,猛地大力抖動了下,人皇變身瞬間消失,楚明知道發生了事纔會讓凌天發出那樣的叫聲,楚明擡頭看了看星星,心中十分難過,淚水緩緩的流落下來。
“啊!黃江!”楚明對着天空大叫一聲,跪在地上猛地錘着草地,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陪伴了楚明這麼久的賴皮,又是叔叔輩又是兄弟輩,兩人的感情當然淺不小,楚明錘着地面的拳頭,被石子磨出鮮血,但楚明仍然不肯消停。
一旁的王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
三天後,賴皮經過醫院搶救無效宣告死亡,凌天在醫院裡哭的死去活來,許多人都過去安慰他,凌天的情緒很不正常。當楚明打電話給凌飛時,凌飛嘆了一口氣,他的聲音很平靜,猶如早就會猜到結果一樣,並不是他對賴皮沒感情,而是他早就對生死看淡,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