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售毛料的展位旁邊，還擺了幾個大大小小的切割打磨機，應該是供想現場解石的客人使用的。
唐漢湊到一個蹲在地上看石頭的中年男人身邊，看了還沒一會兒，坐在這個毛料展位唯一一個方桌前的老闆，出言向他喊道：“小兄弟，是新入行的吧？來，你來看看這幾塊石頭的表現怎麼樣？”
唐漢走過去坐到一張椅子上，問道：“老闆，你怎麼看出我是新人的？”
這位翡翠原石商人看上去比唐漢也大不上幾歲，聞言笑道：“玩這行的，講究個先來後到，別人正在看的毛料，其他人是不允許插一手的，只有別人看完了或者不要，另外的人才可以去查看。
你一來就擠到別人身邊去了，我能看不出來嗎。”
唐漢有些不好意思了，出言解釋道：“我不是這行的，聽說這裡有翡翠原石，特意過來見識一下的，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你多包涵。”
年輕老闆說道：“沒事，我叫張鵬，你們能轉悠到我這攤子上來，也算是有緣分，咱們交個朋友吧。”
“唐漢。”唐漢跟張鵬握了握手，然後兩人聊了起來。
唐漢問道：“這些毛料還分好壞嗎？我怎麼看着這幾個展位，都搭了一個架子，是不是架子上放的毛料要比擺在地上的好，這是怎麼分辨的呢？”
唐漢不會不懂裝懂，難得遇到一個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又比較善談的老闆，自然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張鵬開始給唐漢這個小白普及原石常識，他說道：“目前世界上還沒有任何儀器可以透視到翡翠原石內部，所以一塊毛料裡面是否有翡翠，翡翠的品級如何，誰都不敢打包票。
所以購買毛料也就稱之爲賭石，賭石又分爲兩種，有半賭和全賭之別。
半賭就是把毛料切開一塊，這叫做開窗，讓毛料裡面露出綠來，只要出綠了，就證明這塊石頭裡面有翡翠，可以根據顯露出來的綠意來判斷石頭裡翡翠的種色，這樣的賭法，就叫做半賭。”
張鵬一邊說，一邊抱過來一塊籃球大小呈橢圓形的毛料來，指着一邊的切口說道：
“這就是半賭的毛料。你看，這切口處已經出綠了，而且水種不錯，一般翡翠毛料，越是靠近石心的地方，翡翠種色越好。
當然，例外的情況也很多，這塊毛料說不準裡面就會出玻璃種，但也有可能是狗屎地，不過裡面有翡翠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之所以說是半賭，就是賭裡面翡翠的品級種色和形狀大小。”
“張兄弟，那你塊毛料，值多少錢呢？”唐漢問道。
他打開天眼，剛剛張鵬說的沒有任何儀器可以透視的原石，在他的眼裡完全是透明的。
他將張鵬手裡的毛料看了個通透，這塊毛料除了擦邊那裡有大概一寸左右的綠意之外，裡面全是白乎乎的一片，根本就沒有翡翠的存在，別說玻璃種了，就連個狗屎地都沒有。
張鵬摸着石頭說道：“這塊毛料的表現不錯，看這松花的走向，裡面要是出翡翠的話，最差應該也是冰種的，出十幾個戒面或者三五個手鐲沒有問題，我給它定價五百萬。”
唐漢心說就這玩意還五百萬，五萬都不值，看來賭石的賭性太大了，真的是一刀天堂，一刀地獄。
張鵬把這塊半賭的毛料放回到架子上之後，指着架子旁邊地上一堆黑乎乎的石頭，說道：“這些就是全賭的毛料了，價格要比半賭的毛料低出很多，只是裡面是否能出翡翠，這就全憑買家的眼力和運氣。
當然，全賭毛料也是要看品相的，有些蟒紋松花表現的很好的全賭毛料，其價格也不比半賭的低多少，甚至更高。怎麼樣，老弟要不要試試手啊？
唐漢搖了搖頭，他已經把張鵬這個攤位的石頭都看了一遍，雖然偶爾有幾塊出綠的，但品相都不是特別好。
他剛要離開去別的攤位看看，突然看到金陽帶着鑑定師和一隊保鏢走了過來。
金陽看到唐漢後先是一愣，然後一臉譏諷地說道：“喲，現在這社會真是亂了，窮鬼也敢來玩賭石了。這是你能玩得起的嗎，你是準備賣腰子還是賣屁股啊？如果賣屁股我倒是有幾個朋友稀罕這口，到時候我可以幫你聯繫一下。”
唐漢一皺眉，怎麼到哪都能碰到這坨臭狗屎。
金陽見唐漢沒搭理他，又對張鵬說道：“小老闆，有些人兜裡沒錢，來這裡瞎混的，你可小心點，別丟了東西。”
張鵬看出金陽跟唐漢有矛盾，笑道：“咱是做生意的，來的都是客，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嘛。”
唐漢不禁心頭火起，昨天晚上找兩個女人來害自己，如果不是丁九娘現在可能已經豔照滿天飛了。現在又陰魂不散地來噁心自己，不讓你破點財真就對不起你了。
“誰說我買不起的，我偏買給你看。”唐漢裝出一副非常生氣的樣子，對張鵬說道：“張兄弟，那塊石頭我看中了，便宜點賣給我吧。”
唐漢指着剛纔看過的那塊半賭石頭說道。
張鵬爲難地說道：“唐老弟，我是看你不買才把底價告訴你的，這塊石頭最低五百萬，一般都要賣六七百萬的，真的不能再便宜了。”
“二百萬，我要了。”唐漢說道。
“五百萬，真低不能再少了。”張鵬說道。
唐漢湊到張鵬身邊，低聲說道：“兄弟，給個面子，哥們只有二百萬，就賣給我吧。”
他把聲音控制的很小，又恰好能被金陽聽到。
果然，金陽聽到後一陣放肆的大笑，“你那兩個朋友也不怎麼樣嗎，就給你二百萬啊，太不夠意思了。”
他看唐漢的衣着極爲普通，絕對不是有錢人，所以認爲唐漢的錢都是沈金陵和秦秀峰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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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漢怒道：“要你管，好像你很大方似的。”
金陽說道：“我金大少就是大方，看你一個大老爺們買塊石頭磨磨唧唧的，沒錢還裝什麼裝？都說我金大少愛裝，那是我有裝的實力，五百萬在我眼裡屁都不算。”
他又對張鵬說道：“小老闆，把那塊石頭拿來給我看看，你做生意要會看人，像他那種窮光蛋，給他看有什麼用，褲子賣了都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