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琢磨着一邊偷偷打量着老闆，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態度。但老闆一直面無表情的看着手中的紅酒杯。偶爾還陶醉的抿上一口。
陳總見我一直沒說話，他又問我說，
“要不再給你點時間考慮？”
我笑下，搖頭說，
“不用了，我同意！”
我沒別的選擇，我必須同意。如果不同意，我還是司機，或者是周雅文的助手。同意，我還可以搏一把，成與不成就聽天由命了。
把文件簽完，和周雅文出了集團大樓。一上車，周雅文就問我說，
“中宇，老闆怎麼忽然想讓你去時尚呢？老爺子不是不同意動時尚嗎？”
我苦笑着看着周雅文，
“雅文，這應該是我問你的問題吧？我還以爲是你和老闆說的呢……”
我一說完，我倆都笑了。其實我真是那麼想的，我之前和周雅文提過重搞時尚的。但那是基於集團的大力支持下提出的想法。而不是簡簡單單拿出一百萬，這一百萬對於偌大的時尚夜總會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根本不夠幹什麼的。
周雅文嘆了口氣，
“哎，說不定老闆未卜先知呢。知道你對時尚有想法，才讓你試試的……”
我笑着搖了搖頭，也沒再多說。周雅文要回賭場收拾她個人物品，她明天就不用再去賭場上班了。她問我去哪兒，我讓她把我送到時尚。不管怎麼樣，我已經答應了，不如今天就走馬上任。
到了時尚門口，我下車後，並沒直接上樓。而是站在臺階下看着時尚的四周。時尚雖然老舊，但衛生還是搞的不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停車場，因爲基本沒有客人。停車場基本停的都是外面的車。
我暗自琢磨，現從停車場入手，明天開始停車場一律允許外人停車。正想着，忽然夜總會的大銅門開了。一個二十左右歲的服務生朝我走來。他長的白白淨淨的，面帶微笑，讓人看着挺舒服的。一到我身邊，他就客氣的笑說，
“您是石經理吧？”
我一愣，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知道我要來了。服務生也看出我的疑惑，就解釋說，
“集團給我們打了電話，通知我說這兩天有新經理要來。對了，忘自我介紹了。我叫牟虹宇，你就喊我小牟就行。或者你也可以叫我木頭。朋友都這麼叫……”
一說他外號我一下笑了，不由的想起了石頭。我一邊上樓一邊問他說，
“我來之前，咱們這兒誰是經理？”
木頭笑笑，搖頭說，
“嗨，哪來的經理啊！要說管事兒的就是我了。我們一共才六個服務生，夜總會一個月也來不了一夥客人，其實也沒什麼管的。就是把衛生做好，順便天天帶着大家做一些禮儀方面的訓練……”
他這一說，我一下想起那天和藍羽來的時候。那服務生給我倆倒酒時，藍羽還曾誇他姿勢專業。看來和這個木頭的訓練有關。
和木頭進門，他帶着我樓上樓下轉了一圈。他給我介紹，夜總會單是包房就有九十八間。裡面雖是老式裝修，但也能看出當初的豪華。
我不得不承認，木頭還不錯。即使沒有客人，夜總會的衛生也打掃的非常乾淨。就連已經好久不用的廚房都是一塵不染。洗手間也是，一點異味都沒有，反倒還有股空氣清洗劑的味道。
我對木頭印象不錯。我倆到了大廳，我坐到沙發上，但他卻一直站在我身邊。我指着對面的座位讓他坐。他猶豫了下，才坐了過去。
我剛來夜總會，一是要先了解情況，再有還得和下面的人搞好關係。不然以後沒人會真心幫我幹活。
我遞了支菸給木頭，他忙站起來接了過去。又從馬甲口袋裡掏出火機，恭敬的給我點上。我問他說，
“木頭，來時尚多久了？”
“差一個月一年……”
我有些奇怪，又問他說，
“怎麼想到來時尚？這裡客人這麼少，小費也拿不到……”
木頭笑着說，
“經理，不瞞您。我最開始並不是想當服務生的，我最開始是想當男公關的……”
一聽男公關這三字，我一下想起了我當初入行。我又問，
“爲什麼想做男公關，那行可不是那麼容易做的……”
木頭苦笑下，嘆了口氣。
“爲女人！因爲沒錢，女朋友就給我戴了一頂翠綠翠綠的帽子。第一次我說服自己原諒了她。結果沒多久，又被我發現了。我倒是還想原諒她，結果她沒用我原諒。直接和我分手了……”
木頭的話讓我對他頓生好感。可能是因爲我當初也是被女友甩的原因。所以同病相憐，自然就會有了好感。我又問，
“可時尚也不招男公關啊？”
木頭點頭，
“是的，但時尚是尚集團的。能到尚集團工作是許多人的夢想。所以我才決定來的。我在這裡雖然清閒，但我從不敢偷懶。我一直盼望着有一天能得到總部的賞識，把我調到別的場子去……”
木頭的話說的很誠懇。的確，許多人都以到尚集團打工爲榮。可能是我來的太輕鬆，一直也沒太當回事。
木頭忽然問我，
“經理，你覺得還能把時尚做的火起來嗎？”
我笑笑，抽了口煙，反問他，
“你覺得呢？”
木頭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一定很難。我來快一年了，一共接待的客人屈指可數。不過倒是總有一些中年人甚至歲數更大的人來。他們一般進來轉轉也就走了。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時尚還開着呢’。我猜他們肯定很早之前來過時尚，對這裡有一定的感情……”
我點點頭，我也是準備從這個角度入手。主打懷舊，消費人羣定在中年人，這些人一是都有些經濟實力。再有，他們中很多人都來過時尚。這裡承載着他們太多的記憶。不過，再想把他們這類人重新聚攏起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不是單靠幾個漂亮小姐就能做到的。
想要重新火起來，必須得另闢蹊徑。我想了下，還是決定給藍羽打電話。她現在正好辭職了，完全可以過來幫我。電話通了好半天，她才懶洋洋的接了起來。原來她正在家裡睡覺。我讓她起牀來時尚，我在這裡等她。她慵懶的答應一聲，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