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姨就和我介紹說,
“這個老鬼四十多歲。他就是老區的一個混子。因爲心狠手辣,在外面有幾分名聲,手下養了一些雞鳴狗盜之徒,在老區混的倒是風生水起。明叔從前和他打過幾次交道。所以我對他有些瞭解……”
我微微點了點頭。這個老鬼看來就是個地道的混子。其實在社會上混的大致分爲三種人。
第一種,就是純粹玩黑的。這種人一般沒什麼後臺背景,完全就是憑藉敢打敢殺。運氣好的,也能混個出人頭地。運氣不好的,不是在監獄裡蹲着,就是被打殘疾,甚至丟了性命。老鬼就是這樣的人。
第二種,他們的性質是半黑不黑。這種人一般都有實體生意,並且大都有後臺背景。打打殺殺玩點黑社會手段他們也在行,有事一般都能找人出錢擺平。比如尚集團和一南公司,就是這種類型的。
第三種就不用多說了。他們有着合法的外衣。誰也不能說他們黑,但他們的確又很黑!
晴姨說完,土匪就接話說,
“草,管他什麼混不混子的,既然惹了咱們,就他媽收拾他個王八蛋……”
我沒說話,而是拿起電話,想了一下,決定給黑胖子打過去。黑胖子一接起來,我就告訴他說,
“張局,你之前給我介紹那個拆遷的事情,我想見見那位開發商……”
黑胖子一聽哈哈大笑,
“怎麼,想賺這個錢了?他現在海南,等他一回南淮,我立刻幫你聯繫……”
我倆又閒聊幾句,我就掛了電話。這個活兒我之前並沒打算接。但現在老鬼主動惹上了我。那我就不能再退縮了。我就準備以拆遷爲突破口,好好會一會這個老鬼。
其實我心裡還有另外一種想法。一南公司和尚集團目前在南淮的佈局裡,他們對老區都不太重視。而我根本沒有自己的根據地。如果把老鬼收拾了。以後我就以老區爲中心,慢慢發展出自己的地盤。
這幾天,那個瘦高個再沒來賭場。這天下午,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不知爲什麼,我忽然一陣陣心慌。總感覺有事要發生。
我正準備出去到大廳看看,外面傳來幾聲敲門聲。我起身開了門,就見芸姐正站在門口。
她一見我,衝我微微笑下。我忙把她讓進門。芸姐也沒什麼事,就是無聊,過來看看我在幹什麼。
芸姐坐下後,忽然告訴我說,
“中宇,我忘了告訴你了。文斌醒了……”
“啊?”
我驚喜的看着芸姐。我雖然沒想到尚公子這麼快就醒了,但心裡還是挺爲他高興的。
“什麼時候的事?”
芸姐告訴我說,
“我也是早上剛聽說的。說他現在恢復的還不錯。只是說話還有些吃力。需要再恢復一段時間才能痊癒……”
我點頭答應。芸姐忽然又說,
“對了,中宇。你最近和爺爺聯繫上了嗎?”
一提爺爺,我立刻失望的搖搖頭。我最近的確是給他打電話了。打爺爺的電話始終還是關機。
芸姐見我失望,她又說道,
“要不咱們兩個去家裡看看吧,說不定他已經回來了,只是沒給你打電話而已……”
我一想下午也沒什麼事,就點頭答應。從賭場出來,芸姐開着她的A4L。我倆直接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芸姐問我說,
“中宇,爲什麼爺爺做事總是神神秘秘的呢?他是有什麼事情不想告訴你吧?”
我嘆了口氣,和芸姐講說,
“從小到大,爺爺從來不和我說他的事。他唯一最開心的一次,就是上次我帶你回家……”
芸姐一邊滑動方向盤,一邊不解的說,
“他真是個奇怪的老頭!”
我倆說着,就到了家。下車後,我心裡還是一陣失望。診所的門緊鎖着。看來爺爺還是沒回來。
開門進屋。裡面和上次回來時一模一樣。沒見有什麼變化。我和芸姐在房間裡隨便的看了看。
芸姐走到診臺後面的一個角落,她忽然回頭看着我說,
“中宇,你快過來……”
芸姐說這話時,樣子有些焦急。我馬上走了過去,芸姐指着地上的小垃圾桶說,
“中宇,你看。我記得上次回來的時候這垃圾桶還是乾淨的。現在怎麼多了這麼多垃圾……”
我蹲下身子,把裡面的垃圾都倒在了地上。讓我沒想到的是,垃圾桶裡裝的都是些紗布、碘酒藥瓶之類的東西。而大多數的紗布都被鮮血染的通紅。這一看就是處理過傷口的。
我越看越心驚。下面整塊的紗布都是一片通紅。上面的血跡也已經發幹了。一看就是有幾天了。
芸姐也蹲了下來,她歪頭看着我問,
“中宇,是不是爺爺已經回來了,但他受傷了?”
我微微搖搖頭,和芸姐解釋說,
“不會的。從出的這麼多血來看。這傷口一定不小。如果是爺爺受傷,他不可能自己處理完傷口,再把整個房間都收拾乾淨,一點血跡都不留。這根本沒人能做到的……”
芸姐更加奇怪了,她微蹙着眉頭,又問我說,
“那你的意思是爺爺回來了,他給別人看傷了?”
我點了點頭。現在能說得通的就是這麼一種解釋。爺爺回來,他給人看傷。之後,他又走了。
那這人是誰呢?爺爺爲什麼幫他看完傷就又走了呢?我想了好半天,但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我乾脆也不想了,站起身子和芸姐說,
“算了,不管了。咱們回市裡吧……”
芸姐點點頭,她挽着我的胳膊出了診所。開車剛出衚衕,還沒等轉彎。忽然見前面一輛熟悉的奔馳商務車開了過來,他打着轉向。明顯是要進衚衕的。
(我錯了,昨天喝大了,半夜纔回來。再不敢隨便斷更了,別罵了啊。再罵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