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們還沒有從淒涼的雨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開始盜取大自然的饋贈了!
說實話,我們的童年,沒有電腦,沒有電視,沒有親子班讓我們做手工,沒有書籍讓我們暢遊,也沒有父母陪着我們長大,他們終日忙碌在生計裡,我們的童年都是我們自己混出來的!
採摘的時候,更多的是品頭論足,誰家的菜園長勢旺盛,誰家的院落有聽嫦娥說話的的葡萄架,有可以飛揚的的鞦韆,誰家的房子比我們的土坯房好,還有,透過誰家的窗能聞到肉香!這時,總會有人從屋裡走出來,看看我們這些孩子在做什麼,發現沒有惡意也就回去了。人們都純樸肆意的寵着我們。只有一次,一隻大狼狗在狂叫之後從院子裡衝出來,不罷休的追了我幾條街。那一次的代價,除了丟掉滿滿一缸的木耳,還換來了半個月的高燒,我對貓狗之類的動物一直充滿畏懼,大概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吧!
當我們滿載而歸的時候,總會把它們倒在滾熱的火炕上烘乾,看着他們縮成小小的薄片,看着它們和商店裡出售的成品一般模樣的時候,我們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那時候,木耳是一道很實惠的佳餚,我們採集的木耳也只有在逢年過節宴請客人的時候,媽媽才捨得拿出來,或者炒肉絲,或者涼拌,我們總是在旁邊自豪的微笑,其實,最重要的還是那種成就感,小小年紀卻能爲家裡做這些事情,實在是莫大的榮光。
時光荏苒,那些小院落漸漸消失了,當我們在高樓裡俯視大地時,純天然的東西似乎離我們越來越遠。木耳菌都是人工培育,蔬菜都是返季節銷售,我們能在冬天吃到西瓜,卻失去了西瓜的甘甜;我們能在夏季吃到冰凍番茄,卻也只有澀澀的味道;我們享受着生活的富足和充實,卻也迷失了很多原汁原味!
媽媽,你在洗衣服嗎?這麼用心!女兒過來了,看我專心沉思,禁不住問。
我細細和女兒道起小時候的故事,女兒津津有味地聽,羨慕地說:媽媽,你們小時候真有意思!它爲什麼叫木耳,是不是因爲它是樹木的耳朵!
我愣住了!是嗎?
……
我見過原來的你,緊貼柵欄,無聲無息,
靜靜地等我來,
我們擁有彼此相通的靈魂,
這千年的時光中,
極少有人停下,側耳傾聽你微弱的呼吸
柔和的雨絲彷彿是一番溫柔的撫慰
你等來了我,似乎冥冥中一切註定
……
我喃喃自語,女兒笑了:媽媽,你在念詩嗎?我也笑了:寶貝,讓我們都作大地的耳朵!
一晃經年,那些童年時代的記憶伴着歲月無聲無息地流淌,對那個年代的感懷就如水中的氣泡一樣,一個個從水底浮起,涌上心頭。如此之多的美好,在人生的成長之初就開始承載性情的沉積之重。沒有了咕咕鳥的啼喚聲,也依舊在一夜好夢中醒來。我一次次趴在陽臺上看着遠處的山巒變換着綠了黃了而惆悵!歲月裡,當我面目全非地回來,那趣味橫生的泥水路,還會有青苔迎接我沉重的雙腿嗎?還有誰愛惜這裡的一切呀,像我一樣,像我的淚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