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宸把她困在石頭與自己之間,捧着她的小臉輕輕抹掉那上面落着的幾片雪花,對上她那比天上星辰還要明亮深邃的眸子時,又心動了。
小東西那脣瓣被凍的顏色更深了,就這麼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專注地只是看着他,那雙清亮的眸子裡只能映着他,這感覺就好似她的眼裡心裡就只有他。
“十七,冷嗎?”心疼地揉了揉她那微涼的小臉蛋,抽了口冷氣問道。
慕十七睫毛上落着的雪花,整個人就好似一個雪娃娃,白的透亮的小臉盈盈一笑:“不冷。”她除了露出來的這張小臉有些涼意,身子是一點兒都不冷的。
鶴羽還曾臭屁地跟她顯擺道:“您可別小瞧了你這身禦寒的衣物和皮毛斗篷!這可都是這大陸之上最難得的寶貝,就您那小襖裡填的是什麼你知道嗎?是最精貴的鵝絨毛,什麼是絨毛你知道不?就是那羽毛上的一丁點指頭大點的尖尖處,你這一件小襖愣是要拔光人家幾百只鵝。”
慕十七當時就被他那表情給逗樂了,他這話說的就好似她親手去拔光了那些鵝似的。
不過這會兒,還真別說,她要感謝那些被拔光了屁股的幾百只鵝了。
她身上這白色皮毛大斗篷,據說也是個寶貝,當然,她這些都是據鶴羽說的。
“這斗篷可不是一般的斗篷,你知道咱們爺那打獵可是一把好手。”鶴羽那王府小管家,炫耀的同時沒忘記把他們家王爺拿出來又讚美了一番,“這是咱們爺一夜之間獵回來的七八條白狐製成的,就咱們爺那挑剔的性子,但凡有一丁點的瑕疵雜毛他都是看不上眼的。”
慕十七穿着幾百只鵝毛的小襖又披着七八條白狐製成的大斗篷,自然是不冷的。
獨孤宸卻勾着薄脣道:“可是我冷,乖,過來讓我抱抱,暖暖身子。”
慕十七還沒來得急出聲,整個人就落入了某人的懷抱中,可他那雙大手剛剛牽着她的時候分明也是暖暖的嘛。
獨孤宸終於如願以償地抱過來了軟軟糯糯的小雪糰子,那小身子軟綿綿地在他懷裡,動都不動的,任由他就這麼抱着,小臉蹭着他的胸口,還用那軟糯糯的聲音問道:“還會很冷嗎?”
獨孤宸扯着脣角道:“不冷了。”
慕十七悶聲道:“不冷,還要抱着我!”
“就是想抱了。”獨孤宸承認的乾乾脆脆,任由風雪再大,他的心卻是暖暖的。
正如獨孤宸所說的那般,雪很快就下了下來,兩人好不容易找到一處狹小的石頭縫,躲了進去,因爲那地方太小了,所以慕十七縮在裡面,獨孤宸則是擠在外面,正好替她擋住了那外面的風雪。
兩人就這麼對坐着雙臂圍在了一起,夜晚的雪山又涼了幾分。兩人又是這麼幹坐着不動彈,身上的熱氣很難維持住。
獨孤宸眼裡的慕十七,這會兒就是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兔子蜷着身子縮在洞裡。
可慕十七當真沒覺得自己到底哪裡可憐了,這一個兩個都覺得她就是個被人欺負的小可憐了。
她這會兒啃着獨孤宸遞過來的軟軟的白麪饅頭,又喝了兩口水,就是這水還是他拿火摺子給她溫的,填飽了肚子就窩在那大皮草斗篷裡,風雪都被他拿後背給擋着了,她舒服到都想睡一覺了。
“十七,冷嗎?”他來這雪山之上問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十七,冷嗎?
她知道的,他是擔心她纔會這麼時時刻刻都想確定她的身體狀況,所以,她也耐着性子應了他一句:“不冷。”好讓他放下心來。
這石頭縫裡應該是個山洞,只不過這縫隙太小了她們沒辦法鑽進去,否則也不用在這外面經受這冷風吹大雪砸了。
慕十七爲了給獨孤宸那快要裸露在縫隙外面的身子挪個地方,便調整了身子,半躺了下來,把小腿伸入那狹窄的縫隙之中。讓獨孤宸往裡面再擠一擠,否則他那一半的身子都快成了雪人了。
獨孤宸瞧着她那滑稽的動作,微微扯起薄脣,大手勾着她的身子,讓她舒服地依靠在自己身上:“你當真是心大的很,哪裡都能席地躺下來,想睡就睡一會。”
慕十七窩在他懷裡努着小嘴輕輕嗯了聲,微微閉上了雙眸,許久又輕聲道:“獨孤宸,我知道你有多愛我的。”
“嗯,有多愛?”他揉着她軟軟糯糯的小腰應道。
“和我愛你一樣的愛我!”慕十七粉脣動了動,聲音也是嬌嬌軟軟的。
“嗯,那你又有多愛我?”在這寒風刺骨,外面飄着大學的冰天雪地裡,這般逗着她聽她軟軟糯糯的說話,他竟然能忘卻了這惡劣環境給他們帶來的困擾。
慕十七想了一會道:“和你愛我一樣的愛你。”
獨孤宸拿下巴蹭了蹭她那帶着帽子的毛茸茸的小腦袋,深情道:“那我要再多愛你一些才行,這樣你也會多愛我一些。”
慕十七在他懷裡咯咯咯地笑着,應了聲好。
這若是擱以前,兩人談論的這些愛啊不愛的,慕十七一準是沒臉說的,可這會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無聊無趣的。
即使這會笑得像個傻子,即使她這會覺得這話沒什麼意義。
可她就是想要和他說話,他從不吝嗇與向她表達愛意,****直白的話讓她臉紅心跳,身子瞬間就暖了起來。她這會也想要用言語去暖暖他的心和身子。
兩人就這般靠着,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獨孤宸話不多,慕十七話也不多,所以有很多時候兩人是處於誰也不說話就靜靜地聽着彼此的呼吸聲,去感受彼此的心跳。
可即使這般,兩人卻都覺得歲月靜好只有彼此便足以了,即使那外面再惡劣,他們這會的心卻都是滿滿的暖暖的。
獨孤宸耳朵突然動了動,好像是在辨聽着些什麼?卻又不能確定,他好似聽到了這周圍除了他和十七以外還有其他人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