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宸哼了一聲,道:“歪理!”這會兒能和兩軍對戰相提並論嗎?
這小東西到底記不記得她那肚子裡還揣着一個小的呢!那小的也真夠乖巧的,之前一路沒少折騰人,自從入了這苗疆之地,倒是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這會兒有些矛盾,想着那小的折騰折騰,這姑娘就沒這功夫瞎鬧了。
可那小的若是折騰鬧了起來,把十七折騰的臉色刷白,他又捨不得這大的了。
所以啊,他這會兒是兩難。
慕十七還在不遺餘力地勸說着:“玩毒,我就沒輸過的,你得學會信任我!”
獨孤宸扯着薄脣撇了她一眼,道:“嗯,那繁城路上,是誰中了媚降?”他自然是信她的,她確實有這個本事,可他這不是怕她累着嘛。
慕十七視線一頓,堵住他的嘴巴,嬌蠻着道:“我那是看熱鬧看忘記了,你不準再提及了,快忘記,快忘記。”
獨孤宸薄脣輕觸了下她那溫熱的手心,擰着脣在她耳邊低聲,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你知道的,我的記憶如何?忘不掉的,那之後馬車裡的事更是記憶猶新,某人光着身子緊抱着我說過些什麼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慕十七自己都記不清說過些什麼話了,可她記得那馬車裡自己和他做過的那些臉紅心跳的事。
小臉蛋雖然還帶着羞澀,可那表情卻是嬌蠻的:“你若攔着我,我就不吃飯,連着三頓都不吃!”
獨孤宸對上了她耍起的小性子,當真是頭疼的很,就不依着她不理會她?他做不到!
連他自己都知道,這小東西的性子,但凡是決定了的事那就是說一不二的堅定,縱使是他,在某些事情上也是動搖不了她的決定的。
唉,他也只能在一旁看着她不讓她出現什麼差池了。
誰讓他這麼愛她寵她呢,寵到沒辦法去違揹她的意願,沒辦法去忽視她那有一點暗淡無光的小臉。
慕十七擰着脣看向那巫老,扇了扇手掌,急着道:“你快些出手吧,什麼毒粉毒降還是毒蛇的都快些放出來吧!”
“我八字你不知道,那些個涉及八字的巫降之術就省了吧。你給我的東西我是不會碰的,在物件上下降術的事也別浪費時間去做了。至於撒毒粉,你身手不及我,輕功也不及我,站的位置也不是絕佳之處,我若是你,我定然不會這麼做的!毒蛇什麼的,你若是覺得自己養得挺多的,可以放幾條出來,我替你宰了!”
所以,他到底還能做些什麼?慕十七都替他着急着呢,對上巫老那吃驚的眸子,又道:“除了這些你還會些別的嗎?咱們要不比別的?”
這一次不僅僅是鶴羽與有榮焉,就連那一羣玄門之人也覺得倍有面子。咱們門主夫人怎麼這麼牛逼呢!瞧這一番話講的,那叫一個打臉啊!
明明是要闖寨的,這還沒開始呢,就把人家數落的一文不值了,關鍵是他們在一旁聽着特過癮。
那蒼黃寨的巫老擅長的確實是她所說的那幾項,本來呢,他對上了這麼個嬌嬌弱弱的姑娘,還是有些自信的,可經由她這麼分析一通後,他突然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出手了。
手裡攥着的毒粉又縮了回去,分明就是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可他爲什麼就會信了她那話呢?是因爲她那一臉的自信?還是因爲她那與衆不同的氣勢。
“想好了,就快些出手!”慕十七等了半天見他依舊不動如山地站着,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那蒼黃寨的巫老十分慎重地收回了毒粉,然後又十分慎重地從袖子裡掏出另一個瓷瓶。
慕十七有種她說話白浪費了口水的無奈,都說了,這些個藥粉對她起不到作用的,他要是想撒就讓他撒好了。
卻不想那巫老掏了半天,掏出一枚銀針來,那銀針較之慕十七玩的那些要粗上一些,銀針的針尖上顯然是啐了毒的,至於是什麼毒,慕十七這會兒沒那功夫去猜的。
因爲那巫老已經一出手就把那銀針甩向了她,玩銀針玩得極溜的十七姑娘覺得這會兒她也拿銀針對陣才叫真正的對決。
於是乎,十七姑娘也甩出了一枚銀針,那細小的銀針並沒有射向巫老,而是射向了巫老發出的那枚銀針,同樣是銀針,慕十七的那枚雖然沒人家那粗沒人家那枚重,可那一枚小小的銀針卻成功阻止了那枚射向自己的大銀針。
玄門的人也都摸清楚門道來了,門主夫人那袖子裡藏了好多銀針,這麼一道離遠都看不到什麼東西的,自然也只能是那細小的銀針了。
巫老連着發出來七八枚,無一例外地都被慕十七給攔截了,眼睛拙的離得遠的,壓根就不知道她們兩這是在幹嘛!就看見兩人一會兒甩了幾下胳膊而已。
可那巫老卻把慕十七那動作看得清清楚楚,這姑娘離的這麼近,卻拿那麼細小的銀針攔下了他的所有銀針,這局他輸得心服口服!
這般的身手,他壓根就近不了她的身,就算是他空有一身巫降之術也是白搭,因爲巫降的關鍵之處是要接觸到這個要被施降的人。
他那銀針之上就算是啐了劇毒,碰不着她那身子也是白搭。
人姑娘就是把他那銀針當暗器防着的,壓根就沒去在乎他那銀針上的毒。
一個小姑娘居然能有這份氣勢和淡然,他不得不佩服她的。
“我輸了!”
“巫老!這怎麼就輸了?被別的寨子裡的人知道了,指不定因爲咱們蒼黃寨多無能呢,還請巫老讓我上陣。”蒼黃寨裡就有些不自量力的人,明明是自己沒那本事看清局勢,卻不要臉地請戰。
“退下!闖寨的規矩早就定下的,願賭服輸,輸不起,纔會被別人看不起!”
慕十七略略地點了點頭,苗疆的老一輩裡倒是還都是些沉穩安分的人,還有些品質沒有忘記。
可這一輩年輕的人裡,卻多是些浮躁,拎不清事的人,黑眸一斂,看着那年輕男子道:“嗯,我願意與你再對上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