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是真要被氣笑了,這狗男人自大也就算了,還不識好歹。
她不計前嫌過來幫他,他還敢跟她甩臉子?
真以爲她沒脾氣啊!
說實話,要不是看在雲家是開國功勳、還有原主夙願的份上,沈棠才懶得過來救他,不過雲寒再怎麼說,本性算不上壞,他這些天也出了不少力。
九階獸人不能白白浪費。
她願意過來救他一把,完全是爲了帝國着想。
“你不是想救沈清梨嗎?你就打算拖着這殘廢的身體去救她?我看你倆倒是挺適合當一對亡命鴛鴦。”沈棠掃了一眼他那殘廢的右臂,毫不留情戳穿他的自尊。
雲寒額頭青筋暴跳,捏緊拳頭,卻沉默無言以對。
沈棠這次再過來幫他治療時,他倒是沒有再吭聲了。
沒有雄性甘願當一個殘廢。
更別說心高氣傲的雲家少主。
沈棠讓他把上衣脫了。
雲寒糾結了下,想着衣服也撕得破破爛爛的,脫不脫也沒什麼區別,大手一揮,將衣服撕碎,露出健壯年輕的體魄,肌肉線條分明充滿力量感,極具有雄性荷爾蒙。
不愧是男主,身材還是蠻頂的,比起蕭燼他們也不相上下。
沈棠如今沒什麼欣賞的心思,雲寒受傷很嚴重,其他傷口倒也好說,憑藉着藥物還有九階獸人強大的恢復能力,並非致命傷。
但是他這條右胳膊,是徹底廢了。
神經肌肉全部壞死,無法用藥物治療。
斷了這條胳膊,他也實力大跌,境界跌落八階。
沈棠不想白白失去一個九階大將,猶豫了下,幫他包紮療傷時,偷偷使用了一絲治癒異能。
雲寒靠在樹下,暫時遠離戰亂區,低頭看見雌性在認真幫他包紮傷口,心中閃過一絲觸動。
忽然覺得自己方纔說的話太難聽了。
喉嚨乾澀滾動,可張了張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低頭黯然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臂,再清楚不過,對於一個雄性獸人而言,殘了就幾乎是廢了。
境界跌落,淪爲殘廢。
往日的一切榮耀都將不復存在。
這對於雲寒而言,無疑是他遭受過的最大打擊,極有可能便一蹶不振。
他活了二十多年,一朝從雲端跌落塵埃,此時此刻,內心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可這一切都是他活該的,怨不得別人。
雲寒心如死灰之際,驟然感受到一縷極爲微弱卻溫和的力量沒入體內,似有萬千生機,迅速治療他右手臂處早已壞死的神經和血肉。
壞死的手臂一點一點恢復知覺。
甚至感覺到雌性那柔軟的手指正在他的皮膚上慢慢遊走,心緒似是被羽毛輕輕跳動,泛起難言漣漪。
這是……
雲寒身軀一震,眸色驚愕,內心掀起驚濤駭浪,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他的傷勢正在被治癒好轉?
這一絲力量極爲微弱,隱藏的很好,但云寒畢竟是九階獸人,對於力量的感知極爲敏銳,他的感知,絕對不可能出錯!
況且他再清楚不過自己的傷勢,根本無力迴天,除非……有頂級治癒異能!
雲寒眯起狹長銳利的黑瞳,探究的視線猶如利劍般看沈棠,內心滿是不可置信。
這怎麼會可能?
她已經覺醒了第二異能,怎麼可能還會擁有治癒能力?
這簡直!聞所未聞!
可他手臂處正在恢復的傷口確實真實存在的。
“你覺醒了第三異能?”雲寒黑瞳盯着她,嗓音低沉沙啞。
沈棠心頭一抖,沒想被他看出來了,她有過幾次幫重傷瀕死的獸人治癒的先例,不過都用得很隱晦,那些獸人等級太低,也覺察不出來,只覺得自己好運沒死,沒想到雲寒竟然這麼快就看出來,真不愧是男主。沈棠迅速收回力量,面色不變,“你這傷勢看着挺嚴重的,好在身體素質強悍,還能救回來……我幫你包紮好了,日後別這麼魯莽了,好好休息。”
她說着,匆匆起身,便要離開。
雲寒沒得到想要的回答,怎麼可能輕易將人放走?他長臂一展,扯住沈棠的手腕,用力扯進懷中。
沈棠沒有設防,猝不及防撲倒在他身上。
也不知撞在哪裡。
雲寒臉色驟白,額頭青筋微跳,像是扯到傷口,喉嚨間溢出一聲悶哼。
黑眸也浮現一瞬間的盪漾失神。
沈棠卻感受到什麼,臉色驟變,臥槽,這該不會是……
她連滾帶爬起身,臉色羞紅,一巴掌甩到他臉上。
嗓音冷到極點,“雲寒,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你如今也是有夫之婦,注意關係!!!”
當初因爲系統的話,沈棠動搖過一絲攻略雲寒的心思,但如今她早就知道雲寒和沈清梨交配過了,她可對有婦之夫沒興趣,更別說跟他有這種接觸。
雲寒倉促回神,俊容浮現一絲羞赧,匆匆調整姿勢,掩飾尷尬。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
可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
雲寒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俊臉愈加難看,不再敢看她,撐着長劍從地上起身,逃也似的便想離開。
就這麼一走了之,太過忘恩負義。
雲寒抿了抿脣,剛想放下身段道謝,忽然瞥見不遠處匆匆趕來的蕭燼。
蕭燼俊臉微沉,拉住沈棠的手,充滿敵意的瞥了眼雲寒,嗓音低沉,“棠棠,咱們走,離他遠點!”
沈棠點點頭,跟着他離開。
雲寒望着兩人離開,雙拳捏緊又鬆開,喝了瓶恢復藥劑,轉身奔赴另一邊的戰場。
沈棠和獸夫們會合後,也商量下一步的計劃。
今夜的這場意外,也不全是壞事。
至少暴露了反叛軍這支隱藏的主力軍隊。
對方露頭了,他們也沒有放過的道理,趁機集合兵力,盡力剿滅,絕對不能再給他們可乘之機。
……
而另一邊。
駐紮在皇城數十公里外,某處隱秘山頭的敵營。
營地內,有一處很大的帳篷。
沈清梨渾身是傷躺在牀上,衣服凌亂,裸露的肌膚處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
她嘴巴都要被咬流血了,雙眸含淚,眼都哭腫了,也不知哭了多久。
她對着空蕩蕩的帳篷,破口大罵,“那該死的變態,敢這麼對我!”
扎克西斯不滿意她和雲寒成婚,將她捉過來,狠狠懲罰數個日夜。
沈清梨被他折騰的死去活來,受盡侮辱!恨的要命!
系統平靜道,【宿主,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還有什麼比我現在的處境更壞的消息?”沈清梨都要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