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恐慌完全自心底爆發的時候,夏天騏的心裡面突然跳出來一個念頭,那就是放棄背上的冷月。
因爲這樣既能延緩紅衣鬼的速度,又能提升自己的速度。
但那是人乾的事情嗎?
冷月好歹也算是他的半個救命恩人,之前要不是冷月拼死拼活的阻擋紅衣鬼,他哪裡有命活到現在?
再者說,眼看出口就在不遠處,這時候讓他放棄實在是有一萬個不甘心。
如果此時此刻,換做他背上的人是那個女生的話,那麼他怕是會毫不猶豫的放棄掉,畢竟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過命的交集。
“死就死吧!!!”
嘴上發泄般的怒吼一聲,夏天騏也不再繼續糾結,狠狠一口咬破舌尖,受到這股劇痛的刺激,他腳下的速度也不由加快了幾分。
他一定他媽.的要帶着冷月逃離這兒。
不爲什麼人性道德,只爲他心中生出的那股不甘,只爲冷月確實有在拼命幫他。
人這輩子想做到出人頭地,財色兼收其實很難,但想要做到讓自己問心無愧卻很容易。
而在夏天騏看來,一顆問心無愧的心,纔是跟着他一輩子的東西。
如果他今天將冷月丟在這兒了,即使他最終能夠活下來,以他對自己的瞭解,也一定會時時爲自己今天這種窩囊的行爲愧疚、自責!
夏天騏就是典型得那種,你讓我死可以,但你絕對別想讓我死得窩囊,不然的話,我他媽就先弄死你!
可以說他不禁執拗,還任性,最恐怖的是這些因素,竟還完全匯聚在一個逗比的身上。
決定就立馬去做,所以此時的夏天騏大腦裡就只存在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離這兒!
無論如何都要逃離這兒!
不過願望是願望,現實是現實。夏天騏儘管下定決心,也拼了老命,但是卻依舊無法扭轉身後的紅衣鬼,正越來越接近他這個事實。
唯一算是好消息的,則是前方的樓梯口要較之前距離他更近了。
只有短短十米左右的距離,但在夏天騏的眼裡卻猶如天涯之隔。
紅衣鬼的利爪劃破空氣的聲響,不斷在他的耳邊放大,即使不轉頭去看,他也非常肯定,紅衣鬼就要抓到他們了!
然而樓梯口距離他卻還有一段距離。
儘管只有兩三米遠,但在時間上卻完全來不及。
換言之,他和冷月註定是逃不掉被追上的命運了。
“啊……!”
在這關乎生死的時刻,夏天騏並沒有絕望的認命,而是用盡力氣向着前方跳去。
與此同時,紅衣鬼的利爪則也在此時襲來,在冷月的背上又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
當然了,也多虧了夏天騏的果決,只是讓冷月受了點兒皮外傷,不然若他們還像之前那般往前跑的話,就剛剛紅衣鬼那一爪,冷月怕是早已經身首異處了。
落地後,夏天騏不顧身體散架似的疼痛,藉助着慣性帶着冷月繼續朝着樓梯口靠近着。
過程中,方纔抓了個空的紅衣鬼則又如殭屍一樣,朝他們所在的位置撲了過來。
因爲距離樓梯口已經近在咫尺,所以夏天騏這時候直接將冷月從樓梯上踹了下去。
然而就當他也想要轉身滾下去的時候,卻是被緊隨其後撲來的紅衣鬼抓住了腳踝!
深入骨髓的冰冷霎時從他的腳踝傳遍全身,一同被冰凍的還有他那顆渴望生存的心。
他被鬼抓住了!
靠近樓梯口的身體被不斷的向後拉扯,樓梯口在他的視線中也開始漸行漸遠。
當然,一同與他漸行漸遠得還有——生存的希望。
他要死了。
他根本無法掙脫紅衣鬼的魔爪。
畢竟那是連冷月都無法奈何的惡鬼啊!
“我不想死……”
夏天騏的內心在不甘的狂吼着,他不相信這就是自己的命運。
他不相信自己真的會如此窩囊的死在這兒。
“不——!”
“我絕對不要死,放開我……放開我……!”
夏天騏的被紅衣鬼拖拽的身體開始本能的掙扎。
或許是因爲他的掙扎在加劇,以至於紅衣鬼決定提前宣判他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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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見紅衣鬼那張嘴巴突然間陷阱了臉頰裡,繼而開起了一個誇張的弧度,露出了兩排如鋸齒般的森然尖牙,朝着夏天騏撲了過來。
眼看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惡鬼,夏天騏絕望的睜大了眼睛。
他突然想到了韓熙元,李笑笑他們死時的模樣,想來應該和他現在沒什麼區別。
然而就在夏天騏已經覺得自己絕對死定了的時候,他充斥着轟鳴的大腦裡,突然傳進了一個聲音:
“定——!”
聞聲,夏天騏下意識的朝着樓梯口看去,便見冷月正雙手掐訣得站在那裡,不過他得身體情況看上去卻相當糟糕,身子不斷在顫顫的晃着,彷彿隨時都會倒下去。
“快,我堅持不了多久!”
見夏天騏還傻傻的愣着,冷月這時候衝着他沙啞的喊道。
被冷月這麼一喊,夏天騏才從巨大的驚喜中反應過來,繼而連滾帶爬的逃向了樓梯口。
而幾乎就在夏天騏脫離紅衣鬼的剎那,冷月便已經身體不支的倒了下去。
好在是夏天騏距離樓梯口非常之近,倒不至於再被紅衣鬼抓住,後背擦着紅衣鬼揮來的爪尖,狼狽的滾下了樓梯。
過程中,夏天騏也因爲緊繃的神經得以突然放鬆,而直接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當夏天騏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散掉了,身體到處都是痛點兒。
“臥槽,痛死我了!”
夏天騏一臉痛苦的從臺階上爬起來,過程中更是痛的他慘叫了好幾聲,他只覺得比當初在鑫華大書店的時候還要慘。
至於冷月則在下面一層,賣相上要比他慘很多,全身上下滿是已經乾涸的血跡,不用說都是他自己的。
“草,跟個死狗一樣趴在那裡,別以爲你長得帥我就會管你!”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夏天騏還是吃力的扶起冷月,搖搖晃晃得下了樓。
倒不是他不想休息,而是這裡得危機在他看來,仍沒有完全得到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