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瞞着我，好嗎？”
慕正柏怎麼會不瞭解她，心疼地握着她的手，“你知道的時候，一定哭了很久吧？”
她在尹家發生的每一件事，事無鉅細，尹氏夫婦都有跟他說。
如果她是今天才知道的，不可能這麼冷靜。
以他對自己寶貝女兒的瞭解，她一定知道了有一段時間。
慕小小也不騙他，點頭說，“嗯，哭了好久，眼睛都哭腫了。”
慕正柏嘆了一聲。
慕小小趕緊說，“爸爸，你別嘆氣，不能嘆氣，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說着說着，她眼眶忍不住盈出了淚花。
慕正柏沉眸看着她，除了心疼，他的神情非常平靜。
“小小，我的這個病，治好的機率並不大，所以我早就看開了，我唯一擔心的，只是你而已。”
聽他這麼說，慕小小眼淚就掉下來了。
“現在不是研製出藥了嗎？所以你一定能治好的，爸爸，你別說喪氣的話。”
慕正柏笑了下，摸摸她的頭，“不是喪氣的話。”
他看上去非常平靜，彷彿對自己的生死，並不是那麼在意。
慕小小看着爸爸這樣，卻反而覺得很慌。
她緊緊地握住爸爸的手，好像只要她不開放，爸爸就會永遠在她身邊。
慕正柏望着她，眼裡滿是寵溺。
他輕聲說，“看你跟少桀感情那麼好，爸爸就放心了。”
慕小小隻覺得心一慌，連忙搖頭說，“不行，你不能放心！爸爸，你別說這些話，我聽了很難受。”
“好好好，爸爸不說了。”
慕正柏看不得她掉眼淚，忙不迭答應，還用指腹幫她擦去淚水。
慕小小一把捧住爸爸的手，像小孩一樣，把爸爸的手貼在她的臉上。
她哽咽着說，“爸爸，我知道你很想媽媽……”
慕正柏頓了下。
慕小小擡眸，彷彿能解讀他的心，說出了他心裡所想。
“所以你是不是在想，就算你治不好，也沒關係，你就可以去見媽媽了，對嗎？”
慕正柏瞳眸微微震了下，顯然沒想到她猜中了他的想法。
“小小……”
慕小小連忙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媽媽離開的這幾年，你一直很想很想媽媽。”
慕正柏沒說話，只是溫柔地摸着她的頭。
“我也跟你一樣，很想很想媽媽……”
慕小小說着，眼淚大把地流下來。
她沒再壓抑自己的情緒。
“可是……”她擡頭，淚眼對上慕正柏的眼，聲音帶着明顯哭腔地說，“爸爸，我愛媽媽，也好愛好愛你，所以……你能不能先留在這裡，陪着我，看着我長大，看着我結婚，看着我生小孩，然後等你老了，你再去找媽媽……我知道你很想媽媽，但是我也不能沒有你啊……爸爸，好不好？好不好？”
她哀求着，哭得像個小孩。
她知道爸爸有多想媽媽，所以他並不害怕死亡。
可是，她怕啊……
“爸爸，好不好？”她繼續追問。
慕正柏握緊她的小手，終於是妥協地點了頭，聲音哽咽地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