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由平妃的身上側面探查到壤駟陽輝關於拓疆計劃相關信息,寧冰清心底難掩失落,她努力維持着耐心又和平妃閒聊了幾句,藉由天色不早的藉口,就匆匆離開了。
心底擔憂林墨的狀況,寧冰清出了平妃的宮殿,拐着彎衝着寧茜茜所在芙蓉宮過去。
寧茜茜小腿有傷,這兩天消停了許多,終日都是坐在屋內翻看下人送上來故事話本。
只是今日心頭老是惦記壤駟陽輝的拓疆計劃,心底隱隱對莫安邦生出遠慮,話本上往日扣人心絃的坊間故事她也沒能看進去。
她擡眸看着侍女掌燈的身影,心底焦灼,冰清那丫頭說去平妃那裡套消息,結果天都黑了,人還不見蹤影,不會又被平妃妒火攻心的女人心計拐偏了吧。
這廂,寧冰清爲了避開耳目,繞了個大圈終於拐到了芙蓉宮,她駕輕就熟地徑直朝着內屋走去,一路上完成掌燈的小宮娥見着她,連忙屈膝躬身行禮。
她也不多事,隨意擺擺手,就越過她們的身旁進跨進了內殿。
寧茜茜正在焦灼四顧,見着寧冰清進門的身影,清澈若溪水的眸子快速劃過一抹亮光。
“回來了!”她衝着寧冰清開口。
寧冰清點點頭,走過去挨着她身旁坐了,“可惜,平妃身上一點有用的信息有沒有探到。”
寧茜茜秀眉輕蹙,“難道我們低估了她,她其實對於壤駟陽輝的拓疆計劃一無所知?”
這個可能寧冰清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她沉默半響,“也有可能她的防備心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高,畢竟我是古月的人。”
寧冰清的說法在理,寧茜茜想了想,決定還是暫時放棄平妃這條迂迴探查的路線。
“暫且不管那麼多,眼下最重要還是先將這個消息給送出去。”
“對了,林墨上次提到的藥丸,我帶了過來。”說着,寧冰清自腰間的袖兜翻出一抹烏黑的藥丸。“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寧茜茜看了看,卻沒有伸手去接,道,“藥理上的東西我不懂,不過對於它的功效作用,我想我大概明白。”
寧冰清復又將藥丸收了起來,問道,“今晚可以給林墨回信?”
“嗯,要儘快將消息傳遞出去。”
寧茜茜站了起來,走到窗臺邊探望了一下四周,見着沒有可疑的人物,遂自櫃子的底層取出謹慎收藏的獨特筆墨紙硯,一一鋪展,開始給林墨回信。
關於他來信提及的藥丸,她理清狀況之後,大概瞭解是怎麼回事。雖然對毒物藥理她不甚瞭解,林墨送過來的藥丸到底是何種材料煉製而成,她也無法由專業的角度說出個子醜演卯。
然而穿越之前她看過不少的小說和連續劇,這種出自老狐狸手中特別賜予下屬的藥丸,施用目的主要用來徹底掌控下屬,逼迫他們爲了活命,必須忠誠地給他賣命。
這就說明丞相表面是信任了林墨,但是心底依舊對他保持着謹慎的警惕心,對他不曾放下戒備。
給予林墨藥丸,讓他在面前服食下,就是爲了確定林墨的性命把柄已經被他緊緊握在手中,接下來,他可以放心地讓他給自己做事。
不過幸好,林墨不是傻子,並沒有真的將藥丸服下,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寧茜茜在回信中將藥丸的主要目的效用詳細描述,末了不忘囑咐,後續若丞相再次送來藥丸,他也要配合着假裝吞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當兒戲,以身犯險絕對不可取。
並且,希望林墨可以儘快進宮,早點完成宮內相應勢力的構建,以便更好地將丞相的陰謀查探清楚。
丞相這個老狐狸,老奸巨猾,心思深沉,雖然和壤駟陽輝甚爲不對盤,但是不礙他是個傑出的政治家,處理朝政的一把手,平襄大小國事,有他的出力,政績都能好上三分。
這樣的人,若果不能早日除去,她們想要達成最終目的,還有很大的障礙。
當然更重要的,她要將壤駟陽輝計劃拓張平壤國界的事情傳達給給莫安邦知道。
壤駟陽輝想要拓展平襄的版圖,向鄰近接壤的國家出手是最好的選擇。然而和平襄接壤的國家不少,古月也是其中一個,
莫安邦接掌帝位不久,古月國內憂未平,還擔負着上次敗給平襄的百廢待興,若再突然遭受一次毫無防避的強大邊境入侵,只怕會令莫安邦吃上大大的苦頭。
寧茜茜不想看到莫安邦遭遇那樣的窘況,所以必須儘快告知其,讓其做好邊防應戰的各種準備。
同時,若是古月不是壤駟陽輝的目標,莫安邦也可以打着脣亡齒寒的旗號,在平襄出兵其它國家之時,來一個讓平襄措手不及的援攻,大破平襄和壤駟陽輝的銳氣。
“重要的事情交代完了,接下來要不要聊幾句‘私人事情’?”寧茜茜擱下手中的筆,黑白分明的剪水眸子朝着寧冰清看過去。
寧冰清明白她的意有所指,但是轉念想到自己的少女心事竟然被戳破,一時難免感覺羞赧。
她嬌俏的小臉騰起一抹紅暈,隨即賭氣一般跑過去錘了錘寧茜茜的肩頭,“你就會笑話我。”
寧茜茜側頭反問,“不然呢?”
“哈?!”寧冰清沒想到換來一個反問,一時竟是語塞。
“哦,對了,你對林墨到底怎樣?”寧茜茜不準備就這樣放過她。
“啊,你還來!”
“當然!”
寧冰清嬌羞地沉默了,撅起小嘴別過頭,好一會才緩緩道,“還,還能怎樣。”
寧茜茜噗嗤一下笑了,燭光裡嘴角的弧度柔和而靈動,“怎樣,到底是怎樣?”
少女的粉色哪裡經得起這樣直白的打趣,寧冰清的嬌俏的小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她嘟起小嘴,表示對於寧茜茜問話的不願回覆。
寧茜茜見狀,收起笑容,視線回到面前的紙頁上,裝作有些無奈道,“沒有什麼‘私人說話’的話,這信我就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