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宋頭

不知道爲什麼,張歸一走了之後,尚善正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的盯着自己,搞的他渾身都不自在,思來想去,尚善正覺得這件事應該和那個當年救過自己的高人有關,於是,他決定去找那個高人一探究竟。

第二天正好是週末,尚善正找了個藉口,從父母哪裡要來了高人的地址,立刻出發了。

二十幾年過去了,但那個地方還是和父母說的差不多,偏僻落後,倒也與世無爭。

尚善正此時正站在一座土房子門前,這房子,也和父母說的一模一樣,他真懷疑,這樣的房子,會不會大風一吹就散架了。

這樣想着,尚善正擡手敲響了木門。

許久,纔有人來開門。

正規意義上,這時尚善正第二次與這位高人見面了,只是那時他還太小,並沒有什麼記憶。

此時,尚善正仔細打量着面前的高人,他的模樣,和父母說的也沒什麼差別,花白的頭髮,凌亂的隨風飄揚,蒼老的面容佈滿皺紋,鬍子一茬一茬的,似乎很久都沒有打理過;上身穿着一件粗布盤口單衣,下身穿着黑色褲子,腳上踢踏着一雙洗的發白的黑布鞋。

怪不得當年父母看到這位高人後失望至極,他看起來確實就像個普通的糟老頭,看他那頭髮和鬍子,好歹也梳理一下吧,他是沒梳子還是怎麼着?而這時,他想到了同樣給人一種邋遢感覺的張歸一,這些道士是不是都是這副模樣?

尚善正就這樣和高人對視着,卻發現,他的眼睛不同於普通老人,普通老人的眼睛裡,看起來是有些渾濁的,而這位高人的眼睛,卻格外有神和透亮。

高人看了看尚善正,說道,“是你?你果然還是來找我了!”

尚善正露出驚奇的神色,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您能認出我麼?”

高人笑道,“模樣肯定是認不得,但是你身上的靈氣,我怎麼會認錯?而且,看起來你的封印,現在似乎很不穩定。”

尚善正問道,“高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能告訴我嗎?”

高人轉過身,徑自走向屋內,邊走邊說,“進來吧,進來慢慢說!”他走起路來,步履矯健,步伐輕盈,腰不彎背不駝,一點也不像個花甲老人,“還有,我不是什麼高人,就是個老頭子而已,村裡的人都叫我老宋頭!”

尚善正跟着老宋頭進了屋,屋內的陳設也和父母說的一樣,簡單的木質桌椅和木牀,南邊有一個供桌,供桌前掛着一副畫像。

老宋頭見尚善正盯着畫像看,解釋道,“那是張道陵張天師,是正一教的創始人,我們的師尊。我當年是正一教的弟子,主修劍和陣法;由於個人興趣,略懂命、卜二術。”

老宋頭泡了杯茶放在桌子上,示意尚善正坐下。

尚善正點了點頭,坐在了木椅上,喝了一口茶水,問道,“宋大爺,您剛纔說的封印是怎麼一回事?我小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宋頭不緊不慢的拿起一個紫砂壺,對着壺嘴喝了一口水,這纔開口說道,“當年,你父母抱你來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娃娃,那時你們還沒有進門,我就察覺到了你身上強大的靈力,當我看到你的時候,你正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所束縛,由於找不到力量的源頭,所以,我只能暫時封印住你的靈力,但是,我封印的力量,會在你成年之後漸漸變弱,直至最終消失。”

尚善正聽的一頭霧水,“什麼是靈力?”

老宋頭答道,“靈力,是修道之人畢生所修之物!換個你能理解的說法,就是人的第六感!”

“第六感?”尚善正說道,“原來是第六感啊!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爲,我有什麼超能力呢!這第六感不是人人都有嘛,而且,這麼說起來,好像女人的第六感特別準!”

老宋頭皺着眉頭,瞪了尚善正一眼,說,“想我等修道之人,有些人,甚至畢生都在修習靈力,卻毫無起色!而從你嘴裡說出來,怎就成了這般無謂之物?枉你天生具有這麼強的靈力,真是糟蹋了。人人都有第六感,這個是可以說的通,至於女人的第六感,並不是強,只是她們生性多疑敏感,所以會讓人誤認爲是第六感比較強。”

尚善正笑道,“呵呵,宋大爺,別生氣,我不是不知道嘛!您大人有大量,不知者不怪啊!”

老宋頭“哼”了一聲,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因爲你身上強於常人的靈力,導致你小時候經常招惹魂魄,所以,你常常會發燒。一般的孤魂野鬼,無法與你的靈力抗衡,一旦太過接近你,它們也會受傷,重者則會直接魂飛魄散。而之後一直使你高燒不退的,究竟是什麼力量,爲什麼要纏着你,我就不得而知了!”

尚善正繼續問道,“我最近時不時就會頭痛,而且還遇到奇怪的事情,是不是和這個封印減弱有關係?”

老宋頭點了點頭,說,“應該是的!”

聽到這裡,尚善正看了看老宋頭,隨即笑道,“那這就簡單了!宋大爺,既然您曾經幫我封印過那個什麼靈力,那現在您再幫我封印一下唄!”

老宋頭搖了搖頭,說,“封印只對童子管用,如今你已成人,封印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啊?”尚善正張大了嘴巴,“不會吧!那我豈不是一直會遇到奇怪的事情?”

老宋頭皺了皺眉,說,“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由於你的靈力異於常人的強大,若你不懂得道法加以控制,只怕……”

“只怕什麼?”尚善正追問道。

老宋頭答道,“只怕,你會被靈力反噬,輕則魂魄受損,變爲癡呆;重則,性命不保!”

“怎麼,怎麼會這樣?”這件事,已經大大的出乎尚善正的意料了,“我,我可不想死啊!我該怎麼辦?宋大爺,您可得救救我啊!”

老宋頭說,“別急!我早已算出,在你封印消失之前,你命中註定的師傅定會出現幫你解圍,所以,這段時間,你要格外留意周圍的人或事。”

師傅?聽到老宋頭這麼一說,尚善正立刻想到了張歸一,原來,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現在的狀況,已經料到了自己一定會去找他,所以才留下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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