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如意撐着下巴。左右來回看着。那水眸來迴轉悠着。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暈。一旁的餃子。伸出爪子。戳着戳樂如意的手背。想要藉此吸引自家主人的注意力。
樂如意瞧着。敷衍的摸了摸餃子的腦袋。示意它自己到一邊玩去。
餃子悶悶不樂的喵嗚叫喚了一聲。走到吳晗身邊。腦袋蹭了蹭他的腿。卻發現自己再一次被忽視了。心情極度抑鬱的餃子。縮到角落。委屈的瞧着這些人類。
樂如意眼角掃了一眼餃子。不過。那也只有一秒的時間。轉移開了一秒後。樂如意的眼神再次落到了眼前的兩個人身上。
江逸辰瞧着吳晗那冰冷的目光。着實有些詫異。認識吳晗。也就是近幾年。雖然也稱得上是莫逆之交。對他的家庭環境也是有一定的瞭解。可眼前的這個程氏和吳晗的關係。他也摸不透。
瞧了一眼程氏。只見她從一開始的落淚。到最後。變得淡然。沒有任何的情緒激動。江逸辰仔細想了想。便拉着樂如意要往外面走去。
樂如意嘟着嘴。有些不樂意。鼻子哼了幾聲。表示自己不願意離開。
這一哼。本來也就有種‘垂死掙扎’的樣子。卻還真的起到了效果。
吳晗終於將眼神從眼前的垂着頭的婦人身上。瞧見樂如意被裹成糉子的手。立刻皺眉。很是嚴肅的開口道。“如意。你的手怎麼一回事。”
樂如意眨了眨眼。吳晗那嚴肅的語氣雖然體現了他對自己的關心。可樂如意總覺得。這裡面還有些其他的味道。而且這屋內。氣氛太過於壓抑。
悄悄的打量了下程氏。只見她依舊低着腦袋不說話。樂如意想了想。才撅着嘴開口抱怨着。“我的手從山上摔下來的時候受了傷。二爺被美色迷惑。找了一個庸醫來看我的手。然後就成這樣了。”
江逸辰聽着。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這包子。還真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吳晗聞言。皺眉看着江逸辰。欲言又止。最終到了嘴邊。也只有那麼一句。“活該。早就叫你不要跟着他。你非要不信。”
這下。程氏終於擡了頭。探究的目光在吳晗身上過掃了一下。那滄桑的眼神變得若有所思。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一樣。
樂如意沒有注意到。反正她就是覺得。吳爺把注意力放在她的手上。總好過尷尬的一直瞧着程氏。
伸出手。樂如意很是乖巧的讓江逸辰將自己手上的布扯開。裡面泛白的手指浮現。這讓吳晗頓時沉下臉。“是誰給你弄的。這手。還要不要了。”
說話間。那門口剛好走近來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剛巧是那苗柔。
樂如意瞧着。一臉的無辜。“美色來了。”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誇這苗柔長得漂亮。可她的心底。卻很是惡毒的在想。若是吳爺能把這份不開心轉移到苗柔身上。那可是太好了。
吳晗聞言。一回頭。便瞧見了刻意打扮了一番走進來的苗柔。也沒有落下她眼中對江逸辰的羞澀。以及看到他之後。眼底的那抹驚訝。
難得的。吳晗沒有對苗柔冷嘲熱諷。只是再次低頭。專心致志的檢查着樂如意的手。在手指掐到她的手指中央的時候。樂如意吃痛的叫喚了一聲。
立刻縮回手。樂如意捂着自己的手指。縮到江逸辰身邊。很是委屈的瞧着吳晗。她深深的感覺到吳爺對她手指的惡意。怎麼下手那麼重。痛死了。
江逸辰卻是一臉驚喜的瞧着樂如意吃痛的樣子。會痛就表示包子的手還是可以好的。驚喜以及驚異的目光對上吳晗淡然的眼神。
兩人相處這麼久。吳晗自然是知道江逸辰眼底的意思。微微頷首。意有所指的開口。“若非是你看錯人。這手。本不會如此。”
江逸辰嘴角一抽。聽着吳晗這話中的意思。對他的擔心是放下了。可也忍不住揚眉。這小子。若非是看他太不對勁。他早就……
“對吧。我就說。是美色惹的禍。”樂如意小腦袋使勁點着。附和着吳晗的話。還一臉控訴的瞧着江逸辰。
苗柔聞言。有些驚訝。稍微擡頭看了一眼沒有解釋的江逸辰。忍不住彎了彎眉眼。沒有解釋。就說明這江逸辰還是有憐香惜玉之心。這就好辦了。
“不好意思。這位大嬸。麻煩您讓一讓。”就在苗柔心底開始計劃起該如何一步一步的掠奪江逸辰的心的時候。她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硬邦邦的聲音。
樂如意瞬間樂了。大嬸。抿脣偷偷的笑着。石頭哥哥肯定是故意的。
苗柔臉色一僵。立刻回頭怒瞪着說話的石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訓斥。這吳晗終於開了口。
皺着眉。吳晗的臉上依舊嚴肅。“石頭。你怎麼說話呢。跟你家主子一樣。說話那麼缺德。”
石頭還是那副呆呆木然的臉。沒有任何的反應。像是吳晗說的這話不是在說他一樣。
這苗柔聽了。臉上的表情還來不及舒緩。吳晗卻又接着開口。“你沒瞧見人家爲了遮掩臉上的皺紋。都塗了這麼多的粉。你瞧你那麼一說。不但破壞了人家的精心遮掩。還讓她臉上的粉一直抖落。都掉了一地了。”
樂如意本來是偷着樂的。可是聽着吳晗這話。卻有些好奇。忍不住湊到他身邊。小聲的開口。“吳爺。爲什麼臉上的粉糰子會抖落啊。”
吳晗瞧着樂如意好奇的樣子。臉上有些失神。半響才兀自失笑。眉宇間溫和了一些的他。恢復了自己以往的憨厚呆傻。“你瞧她被人說中年齡。臉色一僵。那粉都進了褶子裡面。成了塊。還不落下來。”
樂如意一臉的驚奇。轉頭瞧着江逸辰。以無比驚恐的語氣道。“二爺。怪不得之前你都不肯靠近苗大夫。難不成是因爲擔心她臉上的粉會掉落到你的嘴裡。”
心裡面冒着酸泡泡的江逸辰。瞧着自家包子終於將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這才舒服了些。聽着她的話。立刻浮現出一抹很是委屈的表情。“是啊。我都說了。我的手腳都已經好了。可你偏偏非要讓她來檢查。”
說到這個檢查。樂如意表示。她也很委屈矛盾。若是不讓苗柔每天給二爺檢查。萬一二爺的癒合的骨頭歪了怎麼辦。
可那苗柔。非常珍惜每一次檢查的機會。逮住了就使勁的往二爺身上蹭。
嘟着嘴。樂如意低頭瞧了一眼自己胸前攏起的小籠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之前應該是綁的太厲害了一些。這裡。似乎變小了一些。
幾個人的肆無忌憚的打擊讓苗柔立刻紅了眼。眼看就要落淚。江逸辰才淡淡開口。“之前。包子有提醒過。苗大夫若是沒事。便可以不用過來了。”
言下之意。你自己要送上門被打擊。怨不得別人。幹嘛杵在門口裝可憐。
若說是在平時。江逸辰也就隨着樂如意鬧騰玩耍。只要她高興就好。可這吳晗一來。包子就像是尋到了靠山一樣。竟然在吳晗的面前告起狀來。這讓他不得不開始檢討自己。他是不是有些事情做的太過了。
可他這話。聽在苗柔的耳裡。卻像是這江逸辰在刻意的給她臺階下。臉上的神色舒緩了一下。才柔柔開口。“既然江公子這邊有故人來。小女子就……”
剛想要坐下喝口茶的吳晗。聽到苗柔自稱爲小女子。忍不住將這口中的茶立刻噴出來。這一噴不但讓苗柔再次冷下臉。也把些許的茶漬噴到了程氏的腳尖和裙襬上。
程氏瞧着自己的衣服和鞋子。緩慢站起身子。便要往外走去。
吳晗語氣陡然一變。變成了冰冷嘲諷。“怎麼。又要跑。都一把年紀了。還能跑到哪裡去。”
程氏離開的背影頓了頓。淡漠的聲音自前面傳來。“只是回去換件衣服。能去哪裡。再說了。我的家在這裡。我能去哪裡。”
這句話徹底觸動了吳晗的某根神經。憤怒的他立刻將自己手中的杯子狠狠的往地上砸去。
如此動怒的吳晗。就是江逸辰都被嚇了一大跳。震驚的眼看向吳晗。不過他也藉此。似乎明白了什麼。
苗柔被吳晗這麼一個舉動嚇的縮到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下。石頭最先回過神。不過也是保持着沉默的態度。
唯獨樂如意。在地上的杯子碎裂之後。小臉上立刻浮現憤怒的神色。“吳爺。你到底在做什麼。”
叉着腰。樂如意走到吳晗的面前。擋住了他瞧着程氏背影的憤怒的眼神。“你知道嗎。我們在這裡。只有要一個杯子和茶壺。現在好了。你把杯子給砸了。咱們拿什麼喝水。”
吳晗本是憤怒的想要殺人。可看到樂如意憤怒的眼神。聽着她那破鑼嗓子發出的聲音。那憤怒便被他壓了下去。
“我賠。”硬着嗓子。因爲那眼中還有着怒意。所以吳晗的話。有幾分森冷。
“喲。不情願。”瞧着自家包子因爲吳晗森冷的回答而不開心的樣子。江逸辰走到樂如意的身邊。伸手搭在樂如意的肩膀上。涼涼的眼神掃了一眼吳晗。
猶如被戳破的氣球一樣。吳晗的氣勢立刻蔫了下去。腦袋一低。那落寞的樣子。就跟被小夥伴拋棄了一樣。
江逸辰瞧着吳晗如此。回頭瞧了一眼程氏。才淡淡的開口道。“程大娘。你先回去。好好思憶過往。有些事情。還是想起來的好。”
程氏沒有說話。只是擡腳。淡然的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倒是一旁的苗柔。那媚眼閃過一絲精光。像是抓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信息一樣。嘴角緩緩揚起不懷好意的弧度。
石頭在一旁默默的瞧了一眼。便轉移了目光。又來作死。這世上怎麼老是有女人不懂得。自作虐不可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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