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蕭寒,蕭寒,蕭寒!”趙羽從大喊大叫中甦醒,扯開睡袋,發現外面已經晨曦初露,帳篷外面,有一些士兵影影綽綽地走動,議論,說話。
三名制服男人用步槍和刺刀對準了他的周圍,關切的說:“趙羽同志,什麼事情?怎麼了?”
趙羽這才從夢境中徹底清醒過來,意識到噩夢只是虛幻,這裡是一個異時空的戰爭年代,八路軍警戒部隊,他自己,已經來第四天了。
雖然是特種訓練的人,抗虐,抗壓,無論身體還是精神幾乎都是特殊“製成”的人,實戰中因爲情勢緊急,沒有功夫去感想,戰後,還是產生了一系列不適應症狀,特別是昨天夜裡,噩夢連連,不是和鬼子肉搏戰,就是家人和親友遭受鬼子禍害,剛纔,他還夢到女友蕭寒被一羣鬼子劫掠,進行救援,卻發現子彈打光了!
揮揮手,三位警衛戰士離開了,繼續嚴密警戒,左權參謀長洞察的眼睛看看他:“趙羽同志,現在恢復得怎麼樣?”
“沒事兒,很好。”趙羽迅速從失控的意識流中掙脫出來,穩定了情緒,立正敬禮:“首長好。”
“別這樣,我們就是聊聊!”左權參謀長微笑着抓住他的手,強行按下去,指着前面的一條山道。
晨曦漸明,視野漸開,醒來的河谷地帶充滿了盎然生機,大量的八路軍戰士早早起來,按照編制進行整頓,一些帳篷和睡袋被整理好,這些,都是繳獲日軍的,現在,成爲八路軍的寶貝。
“對不起,我想了解下,蕭寒是您的?”左權參謀長溫和地問。
“報告首長,是,不是,以前的女朋友。”趙羽不禁有些悲涼,雖然穿越到這個時空,正是英雄兒郎用武之地,可是,以前的一切社會關係,親朋好友都割裂了,也非常難受,想到女友的溫柔纏綿,幾乎無法抑制。
左權參謀長眼光閃爍着,有很多疑惑,蕭寒明明是中國女孩子的名字,爲什麼他自稱是日本人?不過,這些需要以後慢慢了解,反正,他看出,趙羽身份異常神秘特殊,如同他高超的戰鬥技能和武器。
“以後打算怎麼辦?”
“報告首長,我會積極投身民族革命事業,爲國家和人民的生存和復興,戰鬥到底!”趙羽鄭重其事地說道。
這些,是現代社會軍人的習慣性語言,甚至成爲一種空洞的說教,被人恥笑調侃的假大空,但是,在這裡,趙羽才真正理解了它的分量,含義。
昨天戰鬥結束以後,戰場打掃,他也參與了,戰地上,大批大批的八路軍烈士,那壯烈的犧牲姿態,慘烈的情景,那些傷員同樣慘烈的疼痛和流血,深深震撼了他,洗滌着他,他覺得,自己的內心從來沒有這樣莊嚴純潔過。
三千多名烈士的鮮血,浸染了戰場的岩石和泥土,壯觀也蒼涼,動人心魄。
“好,趙羽同志,我是問你,你具體怎麼做?”左權將軍感動地拍拍他的肩膀問。
“沒什麼具體目標,就是發揮自己的一份光和熱就知足了,看到那麼多戰士犧牲,我覺得人生非常短暫,也非常珍貴,一定要做些有意義的事情。”趙羽真誠地說。
“是啊,我們都必須這樣!”左權將軍也非常感慨,良久,轉換了話題,謙虛地說:“嗯,說說你對目前反鬼子掃蕩的事情怎樣看?你的看法,比我們更重要。”
趙羽沒什麼可說的,也唯恐不當言論影響百團大戰的開戰,只是根據自己的歷史知識,簡單地講了幾條,比如,今後,會因爲鬼子對八路軍戰力的“重新認識”而遭遇很多困難,比如,蔣介石方面,會對八路軍新四軍加強壓制,比如,今後和鬼子之間的戰鬥,最好還是堅持游擊戰,不能陣地戰,還有,要組建特種作戰部隊,利用特殊武器和人員能力,進行戰鬥,取得奇效。
“好,很有見地!特別是要堅持游擊戰,不能盲目樂觀,隨便搞陣地戰,說得好,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我也是這樣想的,就是彭總也這樣總結經驗教訓,趙羽,你很冷靜啊。你的建議,我記下來了,”左權將軍立刻從衣兜裡掏出紙筆寫下來。
趙羽被這些革命先輩的勤思好學的精神感動了,“首長,我想,現在最迫切的事情就是到戰場收集我的步槍子彈,那種子彈頭和彈殼,全部收集起來,”
“放心,昨天彭總就派人找到了很多,這不,天剛放亮,彭總就派一個營的戰士去再次尋找了,”左權將軍高興地說。
這些彈頭和子彈必須找到,因爲,八路軍雖然有一個總部的水腰子兵工廠,卻不能生產這種子彈,5。8毫米和12。7毫米,對於這個時空來說,都是特種子彈,不能製造,就必須複製,裝上新的,復原成新子彈,看來,彭總和左權將軍也都深諳此道。
趙羽暫時還沒有應用三八式步槍當狙擊步槍的信心,那個需要磨合,95式和m200已經磨合很長時間了。基本到了人槍合一的境界。
“還有呢?”左權將軍問,等了一會兒,突然笑了。
“首長,您?”趙羽趕緊看自己身上,唯恐出了什麼紕漏,成爲笑點兒。
“陳賡旅長說,他欠你一個人團長的人情,想用其他方式償還,你看行不行?”左權將軍再次噴笑。
“請首長明示。”
“你很有禮貌,而且,跟日本無關。”左權將軍意味深長地說罷,低聲說:“陳賡旅長準備給你找一個老婆,不,一個志同道合的妻子,你同意嗎?”
“這?”趙羽一陣尷尬,當時就是開玩笑,誰知道,陳賡旅長這麼認真,還捅到總部首長這裡來了。
“放心,陳賡旅長的人選,一定很好,你可以嘗試着接觸下嘛。”左權將軍感慨地說:“這不僅是陳賡旅長踐行諾言,更是彭總特批,在我們八路軍中,沒有團級職位,39歲年齡,是不許結婚談戀愛的。”
趙羽一陣激動,腦海意識裡想到了蕭寒,嘆息一聲,往日不可追,還是關注現實和未來吧。“多謝首長,不過,我不需要,不驅逐鬼子,我絕對不戀愛,不成家。”
這是真心話,但是,還是很有感染力的,左權將軍也感動了。表彰了他很多,最後說:“對啊,匈奴未滅,何以家爲!可是,我們還是安排一位女同志,你們接觸下,女同志更細心,可以幫助照顧你,這位女同志是上海來的文化青年,有水平,也很漂亮,你願意不願意,都可以接觸嘛。”
話說到這種份上,趙羽點頭答應:“多謝首長關心。”
兩人還聊了很多事情,特別是最近的八路軍活動情況,兩人突然之間,發生了尖銳短暫的衝突,左權將軍說,八路軍消耗很大,人員疲憊,需要迅速休整,補充,趙羽則說,要迅速出擊。
趙羽知道左權將軍的意思,他的理由也非常充分,本來,八路軍大規模出擊,就連續作戰,非常疲勞了,現在武器彈藥消耗也很厲害,要不是這一仗勝利的補充,估計彈藥持有量到了極其危險的水平,戰士們的心裡適應需要調整,從百團大戰開始以來的8月份10日到現在11月2日,接近三個月,積累了大量的傷員,安排治療起來,非常麻煩,這一仗,八路軍的減員很多,特別是百戰精銳的骨幹……
“首長,我覺得,必須馬上出擊,擴大戰果,現在,日軍慘敗,要麼,急於報復,心浮氣躁,要麼,龜縮在據點,士氣沮喪,較小的兵力,根本不敢隨便亂竄,正是我們各個擊破的好機會,”趙羽據理力爭。
“還遊呢?”左權將軍饒有興趣地問。
“我們的毒刺導彈還有二十七枚,火箭彈三十八枚,重狙擊步槍子彈五十枚,輕型5。8毫米口徑的子彈四十三枚,大口徑機槍如果使用單發射擊的模式……”趙羽突然卡殼了,目瞪口呆。
“怎麼了?趙羽同志?”左權將軍驚訝地問。
“天哪,我真是糊塗,糊塗!”趙羽拍着後腦勺,興奮地跳起來。
見趙羽很高興,左權將軍也沒有那麼擔憂了,安靜地等待他狂躁了十幾秒鐘。
“首長,您固然可以派遣人員去搜集我使用過的子彈頭和彈殼,但是,現在,我還有子彈!”趙羽興奮地講道:“自動步槍的子彈和95狙擊步槍是子彈通用的,所以,狙擊步槍暫時還能使用的子彈6000枚,重型大狙擊大狙的子彈,目前就能用大口徑機槍的子彈20000發啊!”趙羽懊惱自己,居然在這一點兒常識上犯糊塗了。
當時參加比賽,組委會隨便參加隊挑選武器,爲了子彈的通用,他們選擇了5。8毫米的自動步槍,12。7毫米的大口徑機槍!
左權將軍一聽,也是驚喜非常,一連聲地說:“好,好,好!”
左權將軍立刻改變了主意,“走,我們去見彭總。”
兩人迅速來見彭總,彭總正在和劉伯承師長談話,廖參謀瘸着腿也來講述什麼,陳賡旅長則在旁邊穿着烏黑油亮的軍靴,揮舞着馬鞭,意氣風發地擴胸運動,一些警衛部隊正在安然地收拾東西,看樣子,八路軍總部要轉移了。
“趙羽同志,早上好!”彭總,劉師長等人,一見趙羽,都紛紛過來打招呼,讓趙羽感到又是激動,又是不安。
“彭總,劉師長,我們的計劃需要迅速更改!”左權將軍興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