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打通了嗎？”蔡鴻飛有些緊張的對祁旭光問道。
然而後者只是無奈的搖搖頭道：“董事長，陳晉好像……把我的號碼拉黑了。”
“……”蔡鴻飛的表情變得尷尬起來。
其實非要深究起來的話，他和祁旭光裡應外合所做的這些，只能算是有私心，最起碼，還沒有去坑晉涵集團的根本利益，無非是想辦法多賺了一點錢到自己口袋裡而已。
雖然這個“一點”可能就是十幾個億的鉅額利潤！
所以陳晉並沒有在明面上制裁他，畢竟真的那樣做的話，大股東內部不和睦，影響的首先就是晉涵集團的聲譽。
只不過，接下來晉涵集團的其他事情，千墅集團恐怕就別再想插得進手了。現在已經不接祁旭光的電話就是一個明顯的信號……無論如何，祁旭光還算集團的副董事長呢！
“董事長，現在怎麼辦？”祁旭光也沒了主意。
邊上的蔡乾坤亦是艱難道：“陳晉，不會這麼不顧情面吧？不就是多吃了點錢嗎？吐回去還不行嗎？再怎麼說，他最艱難的時候……是我們幫他起家的吧？”
他這句話說的本是有些義憤填膺，但是卻讓車子裡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只剩下高速行駛中輕微的風聲……
“陳晉其實很清楚他和我們之間的關係。”蔡鴻飛悠悠嘆道：“當時他在籌措資金準備吃下那些爛尾項目的時候，只有黃赫纔是真正信任他，並且把寶押在他身上進行豪賭的。”
“而我們，也只不過是在看見黃赫已經進場，並且也需要跟金廈集團搶佔市場份額才進行投資的。”
“簡單來說，黃赫是雪中送炭，我們是錦上添花。所以他現在大勢已成，對黃赫的態度就比對我們要好得多了……他還是很念舊情吶。”
蔡乾坤聞言，忍不住又辯道：“那黃赫不也是把吃到嘴裡的又吐回去了嗎？有什麼差別？他真要是念舊情，20個億而已，算的了什麼？”
“這不是錢的問題。”祁旭光應道：“別說是20個億了，哪怕是50個億，陳晉，黃赫還有我們，在大趨勢面前都不會在乎這筆錢。”
“而是在於態度！能主動把錢吐出來，和看清楚趨勢再馬後炮，是有本質區別的。陳晉也正是依據這些表現來決定接下來，要帶着誰一起玩了……”
“不出意外的話。”祁旭光苦笑道：“我這個副董事長，明天天一亮就會被解職，就是不知道他會讓誰來掌管東江市的業務了？”
“那我們現在還跑到東海市去幹嘛？”蔡乾坤懊惱道：“既然不帶我們玩，我們就不跟他合作唄，好像離了他就不行了似得。”
作爲父親的蔡鴻飛和作爲發小的祁旭光，都被他這句話同時給雷到了！
雷得裡嫩外焦，差不多七分熟了！
“乾坤，你真的知道晉涵集團五個項目同時開盤和剛剛頒發的新政之間的關聯和意義嗎？”蔡鴻飛對兒子認真的問道。
“……不就是說他有個大佬靠山嗎？難道我們就沒有了？”蔡乾坤應道：“我們玩不了他動不動上千億的生意，回到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上過家家總可以吧？”
祁旭光嘆道：“這又哪裡是靠山兩個字能解釋的事情。”
“你想一想，從東江市到東海市，晉涵集團所有的工程幾乎都是同時開工的，這樣既保證了項目能順利開售，又保證了大量的工作機會。”
“但這是不合常理的。開發，建一點，賣一點纔是常規套路。可也正因爲這一點，晉涵集團就不能倒，也不敢有人讓它倒。否則的話，那幾萬名建築工人的工作誰來解決？誰還有這麼大的能力去解決？”
“再則，現在晉涵集團的項目已經爆了，徹徹底底的爆了！你要知道，晉涵集團可算是實業，這其中帶動的上下游行業發展不是曇花一現，而是紮紮實實的基礎。”
“當然了，最最重要的一點，還是這個新政……陳晉可是從動工之初就同時開工的，說明他提前了幾個月就知道這個新政的具體內容了。就算再無知，也應該明白這種全國性的政策，該是什麼級別的人制定的吧？”
“我們跟他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還有尤其重要的一點是……”祁旭光頓住，看了看蔡鴻飛，試探他的態度。
見蔡鴻飛微微頷首之後，才接着道：“尤其是，我們也想賺更多錢呀！之前因爲覺得營私舞弊更賺錢，所以那樣做了。現在明顯是繼續合作更賺錢，那當然要繼續合作了！”
蔡乾坤聽完，細細的一思量，隨後苦笑道：“所以鬧到最後，還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皆爲利往？”
片刻沉默……
只聽蔡乾坤又道：“我以前還以爲，我們跟普通人能有什麼不一樣呢。結果，我們也只不過是普通人罷了。”
“你有錢是因爲我，我有錢是因爲時也命也。”蔡鴻飛嘆道：“跟努力啊，拼搏啊之類的東西不能說沒半毛錢關係，但也就只是半毛錢關係罷了。”
“階級僵化，就是這樣開始的嘛。”祁旭光拍了拍蔡乾坤的肩膀，心中暗道自己要是像這位發小一樣無知該有多好呢？
三個人就這樣一路聊着，並且持續撥打陳晉的手機，卻始終都聯繫不上。倒是跟東海市的其他人都聯繫上了，可是大家不知道是不是接到了陳晉的通知，對於這件事情都是三緘其口，不肯多說。
無奈之下，三個人只能期盼着到了東海市之後，能跟陳晉當面賠罪了。
大概在午夜左右，車子終於駛進了東海市區，到了江景壹號的小區門外，卻又被保安給攔了下來。沒有小區業主的確認，陌生人他們是不會放進門的。
就算他們的車子是勞斯萊斯，可不巧的是住在江景壹號的人也非富即貴，一輛勞斯萊斯，保安還真不至於被嚇到，誰讓這裡是東海市呢？
“董事長，怎麼辦？”祁旭光苦笑着問道。
蔡鴻飛思慮了大半天，最後咬了咬牙道：“等吧！不管他在不在家，總要出門或者總要回家的吧？”
“……”幾人都是一愣，無奈的應了下來，陪着保安小哥一起守起了大門。
祁旭光知道蔡鴻飛不喜歡煙味，於是摸出香菸拉着蔡乾坤一起下了車，還扔了一根給保安。保安一見是軟中華，笑眯眯的從門崗裡搬出兩張塑料椅給他們坐下。
“老祁~”蔡乾坤點燃香菸，鬱悶的開口道：“其實我不太能理解你和我爸的想法，按說我們家的錢，三輩子都花不完了，何必還要這樣低聲下氣的給陳晉當看門狗？”
祁旭光一聽，有些不悅道：“董事長他是爲了什麼？還不就是爲了你嗎？”
“你知道歷史上的王朝，爲什麼都只有開國的那麼一兩位皇帝勵精圖治，後來的皇帝都紙醉金迷嗎？”
“還不就是因爲守業遠比創業難？你看看金廈集團，連創始人都沒熬過去就被晉涵集團給收購了。”
蔡乾坤楞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爸是怕是變成敗家子？”
“你難道不是嗎？”祁旭光罕見的沒有順應他，而是生硬道：“你爸爲什麼提拔我？還不就是因爲他知道我不會坑你麼？”
“嘿嘿~”蔡乾坤笑道：“老祁，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那萬一，我變了呢？”祁旭光忽然來了這麼一句，讓簡短的交心變成了猜疑。
蔡乾坤雖然不願意相信，卻也不得不認真的思考起來……
“所以，我的年薪雖然很高，但是集團股份卻一點都沒有，你還沒看懂嗎？”祁旭光無奈道：“如果有一天，我不甘於替你打工了，你覺得千墅集團還能依靠誰？”
“所以董事長才一定要保住晉涵集團的股份，這麼一來，就算將來千墅集團自己不掙錢了，光靠晉涵集團的分紅，也足夠你逍遙一輩子。”
“我爸……哎……”蔡乾坤嘆息了一聲。畢竟不是個小孩子了，父愛的深沉，他並非全無感受。
他隨即問道：“可是股份……如果我們不賣，陳晉還能平白無故拿走不成？”
“呵呵~”祁旭光擡頭看了看天，竟是罕見的在東海市看見了星光，隨後笑道：“你見過陳晉想做什麼事情而沒做成功嗎？”
“他想拿回股份，自然有一百零一種辦法。”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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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許久，蔡乾坤也終於回憶起陳晉的可怕了！
金廈集團如何？吳德民如何？吳青山又如何？
再看現在，兆基集團，龍倉集團，外加中圓集團和被收購的德康公司……
蔡乾坤並不知道陳晉還參雜在段、郎二人的頂上戰爭中，如果知道的話，現在可能會被嚇得發抖……
兩個人默默坐了許久，小區也沒見有車進出，倒是在夜裡一點多的時候，一輛GTR飛馳而來，懟在了小區的大門口。
從車上下來的人他們都認識，是邦美集團的少東家——周邦寧。
見是他來了，就連蔡鴻飛也從車上走了下來，朝着他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