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馗露出爲難的表情：“那煉體術確實是家族最高級的傳承之一，傳一兩招基礎的還行，您要學全可就違背族規了。”
這不是他小氣，查揚不是他的手下，也沒有很深的交情，不可能貿然傳授祖傳秘籍。
“一兩招對我而言毫無用處，我也知道這種高級秘籍只存在於大世家裡，說句不客氣的我只敢找你要，別的世家我可不敢招惹。這樣吧，我願爲你效力五年，換取學習那本秘籍。”
看來查揚確實身無長物，要用打工來換。
僱傭一名巔峰大武師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一般家族完全沒有這個必要，請回來也沒事給他做。
丁馗皺了皺眉，他與公孫家有協議，南沼州的戰場上不能出現六級戰力者，查揚爲他效力一時間卻還用不上。
查揚誤會了丁馗的意思，指指敖羽，道：“我看這位小兄弟身手不凡，要不我跟他切磋一下。”他以爲丁馗懷疑他的實力。
敖羽沉聲應道：“好！比比。”
丁馗也想看看查揚的實力，於是說：“換個地方吧，在這裡切磋你們放不開。”
“不比，我在這裡待得夠久了，也該換一個新環境。”查揚走到巖洞前的空地，對敖羽招招手，“小兄弟亮兵器吧。”說完兩手一分，表示自己空手上陣。
敖羽舉起拳頭：“這個就是我的兵器。”
話音未落，只見青影暴起，轉眼就閃到查揚面前，密集的圈影兜頭罩下。
“很好。”查揚左手畫弧往外撥，啪啪啪，拳掌交加響聲如爆豆。
他的動作看起來不快，卻剛好封堵住敖羽的拳頭，不留一點縫隙。
“幹嘛要動手？”酈菲站在丁馗身邊，“這位前輩不像壞人，能幫就幫一下嘛。”
“煉體和武技到達極致的人，你見過嗎？我沒有懷疑他的意思，只是很想見識一下，說不定對我的修煉有幫助。”丁馗目不轉睛地看着兩人切磋。
查揚緊守門戶，任由敖羽放手搶攻，兩隻腳像是固定在地面，雙手上下開合將全身護住，沒讓敖羽討得半點便宜。
巨龍竟然被同級戰力的人類剋制，每一拳都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回來，明明是血肉之軀卻又像韌性十足的金屬。
丁馗若非親眼所見肯定不信，一個六級戰力者能讓敖羽吃癟，人家看上去還遊刃有餘。
“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厲害，枉我苦練幾十年，自詡沒人光憑肉身力量能與我抗衡。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查揚還有閒功夫跟敖羽說話。
敖羽鉚足力量在猛攻，誓要從正面逼退查揚一步，此時開不了口，否則泄了一口氣會減弱力量。
“他是我結拜大哥，叫丁羽，今年該有二十八了。”丁馗替敖羽回答。他哪裡知道敖羽多少歲，只能隨口編一個。
“嘖嘖嘖，三十歲不到，我居然沒能打飛他。”查揚比敖羽還吃驚。
他知道自己的實力，本來打算讓敖羽幾招再一掌逼退，哪知敖羽比他料想的要兇悍許多，別說一掌拍飛，盡全力逼退也要一段時間。
巨龍的怪力讓他很難理解，那麼年輕能練出那麼大力量？天生神力的人也需要後天鍛鍊，力量達到一定程度後增長就非常緩慢，往往要幾個月甚至一年的功夫纔看得到增長。
查揚六十多歲，比敖羽大三十多年（按丁馗的說法），起碼比敖羽多三十年的苦功，結果卻堪堪打成平手。
“喔！”敖羽長嘯一聲，兩眼發紅，身體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眼看着大了一圈，然而卻看不到哪裡的肌肉鼓起來。
查揚神色一凜，雙掌交錯護在胸前。
這小子現在還沒使出全力？難道有特殊的功夫在短時間內提升實力？
他用人類的眼光來看敖羽，並不知道眼前這個乃人形魔獸。
唰，丁馗閃到敖羽身後，大叫：“好啦！點到爲止！”拍出雙掌擊向敖羽後背，雙手和身上都浮出鬥氣鎧甲。
敖羽猛然轉身，同樣拍出雙掌。
乒！
掌聲震耳，傳入巖洞裡還有回聲。
一個人飛了出去，另一個往後退一大步。
飛出去的自然是丁馗，一條鬥氣龍飛到他身後頂住，這才止住去勢。他們四掌撞擊的一瞬間，敖羽的雙手顯出龍爪，不過旁人都沒看到。
丁馗很清楚，敖羽發毛了，這個時候的巨龍非常危險，往往會做出不顧後果的舉動。
查揚失聲驚歎：“好強！”以他的眼力豈會看不出敖羽使出多大力氣，對面的主宰騎士用了鬥氣還是被打飛。
丁馗指着敖羽喊道：“切磋！你們是切磋！你瘋了嗎？”
他能不生氣嗎？若是被查揚發現龍爪，根本無法解釋，難道要殺了查揚？殺不殺得了都是問題。
“哼！”敖羽收掌退出戰圈，宣告切磋結束。
“小兄弟好大的力氣，難怪你不用兵器，應該沒有兵器能承受你一拳。”查揚開始以爲敖羽小看自己。
“切磋不用分勝負嘛。”丁馗白了敖羽一眼，“呵呵，這小子來自海外大族，他們跟龍族有交易，他一出世就泡在青龍血裡，那力氣能小嗎？”
他主動給查揚解釋，不能讓別人在心裡種下懷疑的種子，早點解釋清楚可以轉移查揚的注意力。
“與龍族有交易的家族？厲害啊，那都是極爲古老的家族，很少人知道他們的存在，我恰好聽說過。
嘖嘖嘖，小兄弟沒有白費家裡傾注的資源，六級戰力者中能打贏你的不多，難怪丁小友不願用秘籍換我效力。”
查揚現在能夠理解丁馗的猶豫。
“你也很厲害，我沒信心贏你。”敖羽難得誇別人厲害。
“前輩誤會了，我不是看不上您的實力，而是用不上，您到我那沒有用武之地啊。”
丁馗對自己人可以不計較，對外人就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主，查揚爲他效力五年實際上沒有什麼收益，相反他還要養查揚五年，說不定是花錢請查揚學秘籍。
“你不是要跟朝廷開戰嗎？”查揚知道的還不少。
“短期內應該打不起來，而且我跟人有約定，六級戰力者不得在戰場上出手。”
“那我可以教你和你的人武技，你手下有不少武士吧，有我指點肯定能大幅提升實力，我還可以保護你家人的安全。
這樣吧，十年，我爲你效力十年，你有心取代朝廷，十年內必有大戰，總會用得上我。”查揚把價碼提高一倍。
丁馗心動了，十年時間可不短，十年後應該能打出南沼州了，他的兒子女兒也已長大成爲見習騎士，查揚的用處可就多了。
“拖累前輩十年，這樣不大好吧，在下過意不去啊。”他的口風有所鬆動。
“沒什麼不好的！你情我願的事。一個頂級煉體術至少可抵十年苦功，我穩賺不賠。”查揚沒聽出丁馗是客套話。
“那行！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不過那秘籍沒有帶在身邊，而我還有事情要辦，您可以先料理好自己的事，再去巨羊城找我。”丁馗總不能現在就從空間戒子裡拿出《千錘百煉訣》給別人看。
“我沒有什麼可料理的，現在就可以跟你走，不會耽誤你的行程。”
“呃，那麼您收拾一下，我們先趕往鎮南城。”丁馗不太習慣突然多一個陌生人跟着自己，“唔，您就算是丁家首席供奉吧，原來那位不會介意的。”原來是施將。
查揚點點頭，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間，從衣櫃裡拿出幾件衣服，塞進一個布包，隨手打個結就揹着走出來，“走吧。”
“這裡就不管了？那把劍您不帶上？”丁馗很佩服查揚的灑脫。
“這裡能遮風擋雨，留給後人用吧。十年前我已經不用劍了，對我來說兵器反而是累贅，丁羽應該清楚，那劍也一併留下。”
查揚凌空拍了一掌，十多米外一塊刻着“閒人勿近”的石頭轟然碎開。
丁馗轉頭看看酈菲和敖羽，道：“走吧。”
他們再次上路，趕往鎮南城，只不過多了一個人。
“查供奉，您的勁力可化形爲何物？”丁馗一直沒看出來，實在憋不住就問查揚。
“就是力。”查揚的回答很玄妙。
“力？勁力化形爲力？”丁馗不明白。
查揚解釋道：“嗯，力爲何物？看不見，摸不着，似物非物，卻又真實存在，就像水，可以有形也可以無形。
別的大武師以最擅長的武技爲念，通常把力化形爲武器或者有攻擊性的事物。
而我認爲勁力化形只是爲了外放，以什麼形態外放並不重要，關鍵在於力的凝聚，因此我就把力化形爲力。”
“力，化形爲力，這個道理很深，”丁馗一下子沒參悟得透。
“不急，你好好想想，好比你的鬥氣，無論化形爲什麼，結果還是鬥氣，其實你的鬥氣化形就是鬥氣。”查揚還把他的理論引申到鬥氣上面。
“鬥氣化形爲鬥氣？”丁馗更亂了，但卻隱隱覺得這是鬥氣化物的關鍵，一旦悟了將來他肯定能夠晉級傳奇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