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歡歡看奇介雨澤的眼神是相當的不解的,大眼睛閃來閃去,仔細品味着他眼光中仇恨的由來,一會兒蹙眉思索,一會兒抿嘴沉默。
“我們……離婚吧!看你好像很恨我的樣子,既然如此,我們就各走各的道,不要相互折磨了,好不好?”於歡歡是法醫,對於細節分析的很到位。
家族的人叫她族長,卻叫奇介雨澤公子,說明她的地位高於他。自己若是一個閨中待嫁女子的話,丫鬟不會梳這樣的髮髻……那就說明她已經嫁過人了!丫鬟一大清早就來向於歡歡通報一個男子來找自己,必然知道這個男子和自己關係匪淺。加上奇介雨澤看她的眼神帶着濃濃的恨意,讓於歡歡最後的疑慮都沒了!
他之所以和她分牀睡就能解釋的通了!而且看剛纔丫鬟對奇介雨澤恭敬的樣子,說明他的地位僅僅比自己低一些。
“什麼意思?”奇介雨澤覺得於歡歡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樣了,感覺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陌生,“我不懂!”
看看,都在她堂堂族長面前自稱我了,還說不是她老公!於歡歡癟癟嘴再次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奇介雨澤,最後得出一個字:平!她本以爲自己再次穿越的話,老公應該是什麼國色天香那種,卻沒有想到反差這麼大。奇介雨澤頂多算是清秀,而且才十五六歲愣頭青的少年模樣,怎麼配得上她二十六歲的心理年齡?!
“哦……不好意思,我剛纔說了我們那裡的土話!”於歡歡對着奇介雨澤道歉,伸手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遞給他,“呵呵,算是賠罪!”
奇介雨澤以爲於歡歡說的是塵世的方言,也沒有太過在意,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神色閃動。有毒?沒毒?她是在試探自己?短短几秒,他的腦子裡就已經閃過無數的問題——她爲什麼會突然端茶給我?!
於歡歡真的只是順手,真的沒有想到一個族長給下面的人端茶會引來對方的猜忌,她看着奇介雨澤將茶放到自己嘴邊喝了一口,便以爲他接受了自己的道歉,喜滋滋的說道:“我說的離婚,就是休了你的意思!”
“噗……”奇介雨澤剛剛進口的茶水猛地嗆住,整個人咳嗽的驚天動地。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在這一瞬間就都崩塌了!
於歡歡不解的望着奇介雨澤,看着他那麼大的反應,繼續說道:“我剛纔看你眼睛裡對我並沒有多少****,既然如此爲什麼還要做我男人呢?好聚好散,對大家都好不是嗎?若是爲了你男人的自尊,我願意讓外邊的人說是你休了我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剛剛好了一點點的奇介雨澤聽完於歡歡的話,忽然被自己的口水又嗆到了,氣喘吁吁的繼續咳嗽,止都止不住。
於歡歡似乎知道自己猜的不對,沉默了,不解的看了一會兒奇介雨澤,半晌,開口說道:“既然你非不離婚,那就不要怪我給你多帶幾頂綠帽子了!”
“哐當!”奇介雨澤坐的椅子忽然就倒了下去,他的身體也隨着椅子“碰咚”一聲摔倒在地上,半晌沒有爬起來。
“哎呀,你這是幹什麼!”於歡歡被奇介雨澤的“頑固抵抗”下了一跳,急忙匆匆上前去扶起他,“就算是你對我還餘情未了,那也是可以商量的嘛,何必這麼作踐自己呢?”
“碰咚!”奇介雨澤腳下一個踉蹌,抓着於歡歡的身子就倒了下去,而且狗血的將她壓在底下,四仰八叉的,極其難看。奇介雨澤自覺失禮撐着地面想要快點起身,卻被於歡歡同時的一仰頭動彈給弄得重心不穩,再次壓了下去。
“嗚……”於歡歡的脣好巧不巧的和奇介雨澤對碰上了,很快很奇葩!她的初吻啊……似乎是吧!她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奇介雨澤的脣瓣,心中一陣不滿:小黃文上面都是騙人的,親嘴的感覺真特麼的一點都不好!男人嘴也一點都不甜,難吃!
奇介雨澤這個時候內心已經不能用天翻地覆來形容了。他的腦子已經被於歡歡一系列恐怖的行爲震驚的找不到北了。若果說於歡歡是爲了讓他心臟承受不起爆裂而死的話,那麼他覺得自己現在離死已經不遠了!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紅杏本來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神遊中卻不小心又朝於歡歡的院子走去,轉身繞過,卻不小心聽到接客廳發出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音,便飛身過來瞧瞧,卻不小心看到了這樣揪心的畫面。他的眼中頓時烏雲翻涌,暴虐無比,不知道是爲了容長蘇,還是爲了自己!
奇介雨澤被紅杏的聲音一吼,才反應過來,慌慌張張的從於歡歡身上爬起來,把些許凌亂的衣衫整理好,紅着臉站在一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於歡歡這才緩慢的爬起來,看了一眼門口的紅杏,頓時起了色心。
“哇塞,你好美!比我上次穿時遇到的那個姐姐(於心冉)還要美!”於歡歡說着就朝着紅杏快跑過去,踮起腳尖,伸手挑起紅杏的下巴,閃着大眼睛說道,“我不要你做我的相公,我要他做我的相公!”
呃……紅杏直接呆愣了!他看了一眼於歡歡,感受到她眼中的陌生,聽着她的胡言亂語,心裡爬上了兩個字:還好!還好她都忘記了!
奇介雨澤已經從剛纔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剛想開口對於歡歡說什麼,又聽到了這一句,頓時繼續凌亂。
“你……不記得我了?”紅杏似乎已經猜到了某些東西,拉下於歡歡挑着自己的手不確定的問道,“一點都不記得了?”
於歡歡趕緊往後退了一步,生怕這個長相妖孽,洞察全世的男人將自己穿越來這件事看透,慌忙躲避紅杏的眼神:“我……失憶了!”
沒錯,她就是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怎麼樣,怎麼樣?!老孃就是失憶了怎麼樣?!你就是請最好的大夫來檢查,我也失憶了怎麼樣?!
“呵呵……失憶了呀?”紅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也大致猜到剛纔於歡歡將奇介雨澤當成了相公,臉色緩和了,笑意寵溺,既然愛了,他就深愛吧,沉淪也是一種美,“很好!那你剛纔說要我當你的相公還算數嗎?”
“當然……呃……”於歡歡看到紅杏那雙妖氣的眼眸,感覺脊背發涼,似乎被算計了,立即大聲吼道,“當然……不願意!”
說着於歡歡走到還處於死機狀態沒有恢復使用功能的奇介雨澤身邊,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哥倆好的說:“咳咳……本族長還是覺得雨澤公子比較好!”
“噗通……”奇介雨澤硬生生被於歡歡最後一句話給氣的暈了過去,他今日出門來找於歡歡商討事情是不是沒有看黃曆啊,連一句像樣的話都沒有說,就直接倒了過去,怎麼就這麼點背?!
“喂喂,你沒事吧,你……”於歡歡被奇介雨澤的忽然倒下給拉的東倒西歪,嚇得臉色有些白,死命的拍着奇介雨澤的臉,“快醒醒啊你!”
“別拍了,他只是暈過去而已,睡一覺就沒事了!”紅杏笑着看了一眼驚慌的於歡歡,心中一片溫暖——她還是這麼活潑,真好,“來人啊,奇介公子中暑暈倒了,擡下去,讓他休息一會兒!”
於歡歡看了看外面飄落的黃葉,偷偷瞄了紅杏一眼,細細品味那兩個字:中暑……
下人很快就將奇介雨澤搬運了出去,並沒有對“中暑”二字提出任何質疑。誰讓人家於歡歡是族長呢?這是赤果果的濫用職權啊!
屋子裡一瞬間就只剩下於歡歡和紅杏兩人相對,氣氛變得有些焦躁起來。於歡歡狐疑的摸着自己的心口,不解的看了一眼紅杏——爲什麼和這個男人單獨相處的時候“身體本尊”會感覺到一絲絲的恐懼?!
於歡歡不會以爲那個本尊就是她自己的……
“歡歡……”紅杏忽然伸出手臂,一把將於歡歡抱在懷裡,緊緊的,彷彿用盡了他所有的勇氣,“別動!別掙扎!讓我抱一次,就一次!”
於歡歡原本用力推攘的手變成了輕輕抵着,最後,慢慢無力的放下,不知道是因爲紅杏聲音中的情深意重,還是因爲這個秋天太冷……
這個擁抱很緊,很久。
容長蘇想了一夜,還是有好多東西想不明白,匆匆去找紅杏,發現他沒有在院子裡,便想要去看看於歡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居然有些急切的想要見到那個張牙舞爪,毫無女人氣質的族長!
可是……
他看着接客廳裡面緊緊相擁的兩個人,覺得自己昨夜就是一個笑話!他分明已經成了兩人之間的第三者,分明就是搶了朋友的女人,他讀得聖賢書呢,他的自命不凡呢,都是白做給人看的嗎?朋友妻不可欺,不可欺!
容長蘇心裡一股一股的東西在咆哮,在叫囂,他深深的看了兩個相擁取暖的人,飛身離去,不驚動一片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