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如果不生下來該有多可惜

浮墨安靜了下來,過了很久,輕聲說:“九月,對不起,爲了迦爾國,我終究選擇了自私,結果卻對你太不公平。”

九月沉默,最後微微含了笑:“算了,我以前不信命,現在信了。如果不是命中註定也不會來這個地方,如果不是命中註定,樓晏也早就會攔着我了。”

她現在彷彿能體會,那夜浮墨將她迷暈,強行帶出皇宮時,樓晏在皇宮裡親眼看着她的馬車漸行漸遠的心情。

她擡起眼,狠狠的將呼之欲出的淚水收了回去,咧開嘴笑着說:“不管還有幾天,珍惜當下吧,我該慶幸,起碼還多活了一世,起碼轟轟烈烈的,還收穫了摯愛,也算是值了。想要擁有,難免要付出應有的代價,只是這代價太傷人……可是……又能怎麼辦呢……”

浮墨閉上眼,背對着她,沒有再說話。

九月也沒有說話,兩兩無眼,望着窗外的月朗星稀。

直到過了子時,樓晏回來了,九月本來就是一直在盯着門口,看見他的身影時,她便咧嘴一笑,掀開被子下了牀。

她雖然虛弱,但還不至於連牀都不能下,只是需要靜養而己。

下了牀她便直接快步走向他,在樓晏驚異的看着她時,九月已經撲到了他的懷裡,一雙胳膊同時緊緊的環繞在他的脖子上,像是撒嬌一樣的貼在他的懷中,樓晏就勢將她抱了個滿懷。

“怎麼還沒睡?”他抱住她,目光憐愛的輕問。

九月笑着在他下巴上啄了一下:“睡不着,樓十六,你不是說來接我回家的麼?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回元恆?我想回去了,我想去看你爲我特意留的那後宮三千桃花……”

樓晏深深看着她,九月歪着頭笑說:“怎麼了?現在不行嗎?”

“你現在很虛弱……”

九月擡起後捂上他的嘴沒讓他繼續說下去,雙眼認真的看着他:“回去的路上,我們有船,有馬車,又不用奔波的起碼,在舒舒服服的馬車裡一樣是靜養,我想回去了,本來我就不姓赫連,阿展雖然年紀小,但是很懂事,有浮墨有李相還有任尋輔佐着他,我一點都不用操心,反正這皇位又不是我的,我也不稀罕做,我只想做你的皇后,跟你回元恆……我們早就說好的,你要用後宮的三千桃花只迎我一人出宮……現在三千桃花開的正旺,不能獨缺我一個呀!”

九月眼中是滿滿的希翼,樓晏看着她,眼中漸漸有溫柔的笑色,將她打橫抱起,溫聲輕哄:“好,我們明天就回去,趁着桃花開的正旺,回宮就直接照常舉行冊封大典,三千桃花不能空等,總要把你早點娶進門纔是。”

“這就對了嘛……”九月笑嘻嘻的,人已經被他放在了牀上,伴着他溫柔的拍先而安心入眠。

******

離開迦爾國的時候,李相和浮墨特意準備了各種珍惜贈禮,卻都被九月和樓晏一一回絕,從元恆來的車駕都已備好,雖然九月是迦爾國的神女,但當那一切都結束之後,她不想再沾染任何與迦爾國有關的東西,她只想和樓晏回家,回他們的家。

這一路,九月都在馬車裡和樓晏說話,甚至第一次乖乖的學練字。

樓晏手把着手教她用毛筆在薄紙上寫着字。

九月認真的學着,每一筆每一劃都由他握着她的手,每次因爲自己又把字給寫歪了的時候,他都無奈的搖頭,繼續來握着她的手耐心的陪她寫。

其實樓晏不知道的是,九月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文字初學者,就算她一直用不慣毛筆,來這裡這麼久了,也多多少少的習慣了,可是在他面前如果連這些小毛病都一樣一樣被自己改掉了的話,還怎麼讓他這樣溫柔的來手把着手教自己啊。

女人嘛,適當的時候示弱也是一種好事,至少可以享受男人帶給她的溫暖。

就像現在這樣,這樣的耐心,這樣的包容,和互相心知肚名卻仍然無怨無悔的縱容。

這一路回到元恆皇朝,因爲顧及到九月的身子,所以走的很慢,走了快二十天才回到皇宮。

宮裡已經是一派盛景,良太后早早的就已經等着了,齊哈珉珠也跟着她哥哥一起守在宮裡等着九月回來。

在終於回到這個樓晏口中的家時,九月纔有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誰說皇宮是無情之地,只要人皆有情,這裡就可以是家。

在二十一世紀的她只是一個孤兒,即使她曾經一直以爲二十一世紀纔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現在她才知道,有家的地方纔是她的歸屬,樓晏給了她一個家,這裡就該是她的歸宿啊。

本來太后看見九月回來了,高興着正要叫她去自己的宮裡去說話,樓晏卻是走到太后跟前不知是對太后說了句什麼,良太后當即滿是驚喜的看向九月的肚子,開心的忙回身道:“快,快扶皇后回寢宮裡去休息,別折騰她了,快讓她去休息。你們,都散開,散開吧……”

一羣人莫名奇妙,齊哈珉珠在人羣裡對着九月笑眯眯的招着手,九月亦是笑着看向齊哈珉珠,偷偷擡起手來跟她招手。

兩個心性愛玩鬧的姑娘湊到一起就像個孩子似的,良太后在一旁看得開心,覺得把齊哈珉珠留在宮裡真是明智之舉。

九月纔剛回到皇宮一個月,就正好趕上一個黃道吉日,冊封大典真的如樓晏所言,剛回來就要正常舉行。

她無奈之下繼續試着之前穿過的鳳袍,好在她的肚子剛滿三個月,還沒有顯出來,加上她現在挺瘦的,怎麼吃都吃不胖,之前試過的衣服沒有多少差距,也不用重新做了。

在皇宮裡休養了一個月,氣色也好了很多,表面上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如果不是浮墨當初說的話,九月以爲一切都結束了,以爲就像童話故事一樣,從此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可是及時現在平平靜靜的,樓晏也每日照常到她的宮裡來陪她,一切都很幸福,但心裡總是有那些事壓在心頭,她過一日就怕一日,就怕不知哪一天自己就會忽然消失,連一聲再見都來不及說。

還有……

她肚子裡的小生命已經有三個月了,已經到了胎兒的穩定期,如果不把這孩子生下來,該有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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