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錯,很有彈性

隨着他的聲音落下,只見原本晴朗的上空,頓時一片烏雲聚攏而來。

以墨水心爲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散開,方圓百米的天地很快地成爲了一片烏黑。

大街上圍觀的路人,並不是所有人都擁有玄氣修爲的。

在這陣烏雲的壓迫下,十來名沒有玄氣的普通人承受不住那樣的氣壓,竟然生生地被擠壓得內臟大出血,鮮紅的血液噴灑了一地,死於非命。

其他一些玄氣修爲低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雖然沒有噴血,但也受不了不輕的內傷,如果調理不好,恐怕這一輩子都將晉階無望了。

衆人無不心驚駭然,都開始後悔看這一場熱鬧了。

好惡毒!

墨水心蹙眉,漆黑的目光盯着獅背上的上官清壽,一絲憤怒的殺機驟然浮現。

連無辜的普通人也不放過,上官清壽這些人,絕對該死!

墨水心以爲上官清壽只是一般的囂張紈絝子弟而已,原本只是打算教訓他一番而已,然而此刻見識到了此人的惡毒殘酷,她被激起了殺心。

在這個以武爲尊的世界殺人並不少見,然而那只是相對於同樣有修爲的人。

對於普通人,大部分人都是不會出手的,而這個上官清壽這一方的人沒出場,就以這麼殘酷的手段吸食這些普通人的生機,絕對該死!

或許在場的衆人只是認爲那十幾人的死只是承受不住這股壓迫造成的,然而她卻看得分明,黑雲在吸食底下所有人的生機。

那些普通人會死,是因爲他們沒有玄氣護體。

而玄氣稍微高的路人看起來似是平安無事,那是因爲他們的生機比一般人要濃郁,同樣被吸食的量對他們造成的傷害不如普通人跟修爲低的人大。

不過再任由這黑雲背後的生靈吸下去,只怕不用多久,黑雲下的衆人都難逃噩運。

這些人都觸碰了墨水心的底線,眸底的殺氣一凜,沸騰濃郁得幾乎要迸射出來,周身的氣息都變了,整個人如同修羅般令人毛骨悚然。

她雖然不明白那股吸食人類生機的黑雲裡頭是什麼怪物?

不過這濃聚不散的黑壓壓烏雲,倒是幫了她一個小忙,遮擋住不遠處醉三生酒樓投射過來的兩束探究目光。

這股黑雲不知是用什麼東西凝聚成的,神識根本無法穿透這黑雲,黑雲包圍住的他們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到裡面發生的一切。

如此一來,她就不必遮掩自己的實力了。

上官清壽被墨水心如同死神般的眼神盯住,恐懼得渾身都瑟瑟發擅:“你,你這廢物……你,你瞪我做什麼,滾開……”

“砰——”

獅子像是被什麼人給操縱了一般,忽地發狂起來,嘶吼着在原地撲騰不已,上官清壽肥碩的身體被甩飛出去,重重在砸在地青石板上,痛得他殺豬般地哀嚎一聲。

“清壽少爺,您沒事吧?”幾名年輕男女慌亂地朝着上官清壽撲過來,一臉焦容地喊道。

他們倒不是真心實意地關心上官清壽,而是上官清壽身份特殊,萬一摔傷了或者摔殘了,他們這些旁系庶支的隨從,絕對會吃不了兜着走……

上官清壽可謂是集萬千寵愛長大的,哪曾遭受過如此疼痛。

他覺得自己全力都像是被人拆開了又重組似的,疼痛令他一張油膩的肥臉死灰一片,哆嗦着嘴皮子,愣是痛得發不出一絲聲音……

那幾名上官家的年輕男女嚇傻了,臉色比起被摔的上官清壽也沒好到哪裡去,只能在心中存着僥倖地企求:清壽少爺千萬不要出事啊!

其中有人指着墨水心,惡毒道:“清壽少爺會摔下來,一定跟這個廢物有關,大家一起上,先把這個廢物殺了再說。”

“不錯,就是這個廢物害了清壽少爺,要不是她激怒清壽少爺,以清壽少爺玄階一級的實力怎麼也不可能從獅背上摔下來,這廢物,該殺!”

此時此刻,這些人依然認爲墨水心是他們可隨以喊打喊殺的廢物。

絲毫沒有動腦子,墨水心要真是廢物的話,剛纔踹飛上官清虹的那一腳根本就不可能出現!

墨水心冷眼地看着這些人,脣角微勾,一絲冷潮的笑意驟然浮現:“想要殺我?就憑你們,也配!”

不緊不慢的聲音在烏雲壓境的大街上,有如奔雷破天,充滿着冷厲的懾人氣勢。

上官家的衆人被墨水心的氣勢給震懾住,一時間呆滯住,片刻後他們反應過來後,心中不由得一陣懊惱。

該死的,那明明是個不會玄氣的廢物,怎麼可能擁有那樣的可怕的氣勢與殺機,一定是他們看錯了,沒錯,這絕對是他們看錯了!

“大家趁現在,一起上,把這個廢物殺了。”

“不錯,一起上,殺了她。”

幾名年輕男女凝聚着玄氣,以半圓的陣勢包圍着墨水心,紛紛展開殺招,打算對墨水心一擊必殺。

對於這一羣只會溜鬚拍馬的雜魚,以墨水心的實力根本就不需要正面出手。

她衣袖輕描淡寫地一揮,一股比對面幾人凝聚在一起的玄氣更爲渾厚的力量迸涌而出……

颶風呼嘯,吹得人眼皮都難以睜開,只聽到砰的一聲爆炸巨響過後,風聲漸散,街旁的路人才看得清眼前的情形……

只見上官家剛纔叫囂不已的幾名男女,此時如同死豬一般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慘烈無比。

墨水心邁步,朝着上官清壽步步走去……

她的步伐極輕,然而落在上官清壽的眼裡,卻彷彿一步一個奔雷,震得他頭皮發麻,恐懼到極致!

“白,白水心,你,你,你要幹什麼?我,我告訴你,我爺爺可是上官家家主,我爹可是當朝右相,我哥可是帝國的三大天才之一……”

墨水心不爲所動,這種欺軟怕硬,囂張跋扈的渣滓她在現代見得多了,就算你爸是李剛,也救不了你!

要是讓上官清壽知道,他們上官家族的老祖上官燁被墨水心如同拍瓜一般地給拍死了,不知道他還說不說得出我xx是誰這一類的威脅言辭來?

“白,白水心,你不要過來,你要是敢動本少一根毫毛,我親爺爺我親爹我親哥哥一定不會放過你,你等着收屍吧……啊……”

上官清壽的恐懼萬分的威脅還沒有說完,便被髮狂的獅子撲騰而起,前蹄落下,狠狠地踩在了上官清壽的丹田處……

一陣淒厲的尖叫聲過後,上官清壽的丹田破碎,這輩子,註定是廢了。

圍觀的衆人看着這一幕,並不同情,只覺得心裡痛快得很!

平日裡,這個上官清壽沒少騎着這頭兇猛的獅子欺凌弱小,禍害街坊。

現在被他豢養的獅子踩碎了丹田,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都是自找的!他活該!

“吼吼……”獅子仰頭,衝着緩緩走過來的墨水心發出一連串的獅子吼。

圍觀的衆人看着墨水心竟然走向那一頭連主人也踩的發狂獅子,一個個都有些緊張起來。

其中有些比較善良的忍不住出聲提醒道:“白四小姐,這頭兇獸正處於發狂期,連豢養它的上官清壽都被踩得半死,白四不姐,您還是不要過去了……”

“是啊,這太危險了!”先不說那頭髮狂的獅子的實力,就單單它那將近數千斤的龐大體積,就令人忌憚不已了。

墨水心對着這兩人淡淡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她近到那獅子跟前,輕輕地伸出手撫了撫獅子的鬃毛。

原本躁動不已的獅子,在墨水心的輕撫下,溫馴得令人咋舌。

它半蹲下身,舒服地眯着眼睛,蘊滿力量的尾巴像把扇子似地搖來搖去,舌頭討好地舔着墨水心的手臂,那呆萌的模樣哪裡還有半分剛纔威力凜凜的駭人氣勢,那分明就是一頭萌物啊!

衆人都傻眼了,眼前這一幕,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能讓一頭髮狂的爆躁雄獅一秒鐘變萌物,這白四小姐,哪裡廢物了?

果然,謠言不可信啊!

“小心——”

一股黑色的戾氣從密集的烏雲中發竄出,朝着衆人席捲而去,墨水心第一時間發現了這詭異的一幕,一邊躍身阻擋那股不祥的戾氣,一邊出聲提醒衆人。

然而,那戾氣似是有了靈智,見墨水心躍身過來要阻擋它,它竟然在瞬間化作無數道黑針般大小的霧團,四面八方分散着朝衆人遁去……

墨水心只阻止了部分戾氣,剩下的戾氣分別地遁入在場面所有人的身體,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吸食着衆人的生機,短短的數息時間,場上這些人都被吸得只剩下一副乾癟的屍體。

這一幕恐怖之極,令人頭皮發麻。

“該死!”

墨水心從未像此刻那麼的爆怒過,渾身的怒焰與殺氣沸騰得幾乎都要化作實質。

她躍身而起,凝聚殺招,朝着黑雲中心的方位凜冽衝去——

黑雲深處兩個枯槁的老頭正地運功消化着吸食而來的生機,不料墨水心突然殺來,兩名老頭大驚,他們在消化生機的時候最虛弱,所以才用那件邪器佈置了大量的黑雲故弄玄虛,讓人難以發現他們存在……

此時刻,竟然有人堪破這其中的玄機,精準地找到他們的位置,打算一擊必殺!

好細膩的心思,好可怕的洞察力!

兩名老頭倒是想要中止消化生機逃遁,然而卻已是晚了。

那一隻瑩白的手掌轟然而至,帶着滔天怒焰與殺機氣吞山河,直衝雲霄,手掌直劈而下若萬川入海,奔若蛟龍。

那兩名老頭恐懼到極致,連連出聲求饒:“姑娘,饒命啊,只要你饒了我等不死,以後我等就是您的奴僕,只聽從您的差遣。”

兩名老頭就是這麼誘惑上官清壽的,然而,墨水心可不是上官清壽那樣的蠢貨!

她早就看出來了,這兩個黑瘦得如同骷髏一般的老傢伙根本就不能算是人類了。

他們早就死了,只是由怨氣與戾氣操控着軀體,靠着吸食活人的生機不斷地強大己身,想要復活。

墨水心有沒有一絲猶豫,雪白的手掌驟然拍下,塵沙暴起,颶風凜冽,兩不人不鬼的老頭直接被那一掌拍飛……

黑雲散開,兩具原本鮮活的屍體生機四散,最後變成了兩具森森白骨,喀嚓幾聲,白骨碎開,化作團團骨粉散落在風中……

外圍所有人都驚駭莫名地看着這一幕。

“那是……屍魅。”醉三生頂樓的另一間包間,有人發出驚呼。

顯然,這人身份實力都不低,見識不凡,直接說出了那兩個不人不鬼的老傢伙的來歷。

宗政皓軒與上官清曨對視一眼,彼此眼底都盡是凝重。

堂堂帝國的皇都,衆目睽睽之下,竟然出現了屍魅吸食活人生機,導致幾十人至死,這絕對是帝國百年以來,最嚴重的事件之一。

宇政皓軒開始有些後悔剛纔沒有現身查控,其實他從一開始就從那黑雲中感受到一絲死氣。

他的實力雖然比起上官清曨差了好些,但他畢竟是帝國太子。

帝國皇室傳承數千年,底蘊絕對不是一般的世家可以比擬的,所以即使他實力不算很強,但眼力絕對比年輕一輩的高手要毒辣。

他原本有些坐不住了,想要過去查探,然而當時的上官清曨告訴他,上官清壽出門在外身邊總會隱匿着兩名地階的強者,有這兩名地階的強者在,絕對不會出事。

宗政皓軒一聽上官清壽背後有兩名地階強者保護,也微微地放下了心,那股死氣十分的稀少,應當不是什麼厲害的東西,有兩名地階強者在,足於震懾黑雲中心的那東西……

沒想到,事態竟然演變到如此嚴重的地步!

落日大街是他的幾個管轄區域中最爲重要的一個,如今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這樣轟動的事件,若是處理不好,輕則他的聲譽受到影響,重則,他的太子之位有可能被廢黜。

越想,宗政皓軒就難以平靜。

而他身旁的上官清曨也沒好到哪裡去,看着橫倒在街道上生死不明的弟弟上官清壽,他橫肉交錯的黝黑臉龐怒焰滔天,殺氣森然。

雖然他已經猜測到這一切都跟上官清壽脫不了關係,因爲那兩個屍魅,就是上官清壽放出來的。

三個月前上官清壽曾經拍賣到一件神秘的邪器,當時他爺爺跟長老團都檢查過了,那邪器並沒有什麼問題,於是就放任上官清壽貼身攜帶。

沒曾料到,那件邪器裡頭竟然寄住着兩隻屍魅。

那兩名地階強者一直沒有現身,他估計早就讓那兩隻屍魅給偷吸光生機而死亡了。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人發現這兩隻屍魅寄生在他弟弟的邪器中,若是傳了出去,影響他們上官家族的聲譽還算小聲,只怕其他家族會趁虛而入,就此圍攻他們上官家族。

爲此,上官清曨決定將矛頭指向墨水心,讓她來背這黑鍋。

倆人都開始坐不住了,紛紛躍身,朝着墨水心的方向奔去。

不但是這倆人坐不住,距離落日大街附近的強者聽說屍魅驚動現落日大街吸食生機造成幾十人死亡,一個個躍身紛紛朝着這邊聚攏而來。

墨水幾人潮涌現得越來越多,微微地蹙了蹙眉,並不打算湊這個熱門,她躍身到獅子背上,打算騎着獅子離開,卻在這時,被一道冷厲的聲音喝止住:“站住,放出屍魅造成幾十人死亡,你休想逃跑!”

獅背上,墨水心漆黑的目光凜冽一眯,循着說話之人冷然掃去,冷嘲道:“你眼睛瞎了嗎?沒看到這兩隻屍魅是誰殺的嗎?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那纔是放出屍魅的最魁禍首。”

衆人循着墨水心所指的方向一瞧,只見橫倒在地上的上官清壽肥胖的身體有?...

着一股黑氣不斷地涌出……

那黑氣與屍魅的戾氣,簡直如出一轍。

“放屁,我弟弟顯然是被屍魅給吸食了生機才造成的這副慘樣,你竟然賊喊捉賊說我弟弟是屍魅的主人?真是睜眼說瞎話。”

“大家都不要被這個女人給騙了,她就是那個曾經名動帝都的白家廢物,三個月前被派去了聖元山脈,一個不會玄氣的廢物不但活着從聖元山脈回來了,還練就了一身詭異的本事,說她沒有修練邪術,你們信嗎?剛纔她惡毒出手毀掉那兩隻屍魅,分明就是想要毀屍滅跡,好栽髒我弟弟。”上官清曨指着獅背上的墨水心,冷喝道。

衆人聽着上官清曨這番言辭,對於剛纔的定論又有些動搖起來。

一個個眼神若有所思地打量起獅背上的墨水心來,對於白家那個廢物小姐他們所聽的謠言並不少,然而卻從未真正地見過,此時見着墨水心傾城絕色的容顏,這些人的眼神都亮了亮,驚豔難掩。

再看這白四小姐在如此多的強者直視下,依舊從容自若,不卑不亢,不是有所倚仗就是膽識過人。

不管哪一點,這白四小姐都與傳聞中那不堪的廢物形象極其的不符。

如果傳聞沒有誇大其詞的話,那麼這個白四小姐身上一定有着驚人的奇遇!

想到此,衆人望向墨水心的目光都變得深邃起來……

墨水心盯着上官清曨,眼眸微眯,冷光閃現。

原來這金剛男就是上官清壽口中的天才哥哥,這體格,這油光,真是快要閃瞎眼了。

她收回之前的話,即使爲了變強,她也不要變成如此尊容的女金剛,想想就禁不住冷汗。

還有,那金剛男底氣十足,顛倒黑白的話語是怎麼回事?他哪來的自信,哪來的底氣?

想要算計她來背這黑鍋來了,如意算盤打得倒是啪啪響,不過算計錯對象了。

向來只有她墨水心算計別人,想要算計她?看她怎麼挖坑坑死他一族。

她薄脣微揚,目光流光溢彩,卻又隱帶着危險的狡黠微芒,似笑非笑地瞅着上官清曨。

“你說了那麼多的廢物,不就是爲了掩飾上官清壽身上的那件邪器的來歷嘛,大家都看仔細了,那件邪器從某個來歷不凡的上古遺蹟中得到的,至於上官家是如何發生那上古遺蹟,又如何得到的,大家可以好好地問一問這位上官禽獸的天才哥哥喲……”

慢不經心的聲音落下,她衣袖微拂,隱於上官清壽體內的那件邪器掉了出來。

那是一個通體烏黑的手環,看上去很平凡,然而手環上源源不斷地涌現出來的黑色戾氣卻讓毛骨悚然,那絕對不是尋常邪器。

“那,那是什麼?”

“跟那兩隻屍魅上的邪惡戾氣一模一樣,不,比那兩隻屍魅要濃郁可怕。”

“難道,那兩隻屍魅就是從這件邪器中誕生的?”

“好可怕的不祥氣息,難道這邪器真的是從某個神秘遺蹟中流落出來的?”

衆人目光灼熱地盯着那件手環,心中已經開始認同了墨水心的言辭。

一直不曾出聲的太子宗政皓軒也目光深幽地盯着那件魔環,俊美風流的臉上神色不顯,然而心底卻已起了懷疑。

他與上官清曨並不如表面上那麼鐵,上官清曨別看外表三大五粗的,其實也是個彼有心計的人物。

兩個月前,上官清曨好像在忙碌着什麼事情,總是三天兩天地離開帝都,當時他曾半開玩笑地詢問過此事,當時的上官清曨只是告訴他在忙家族的瑣事而已,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

當時他並不在意,現在回想起來,似乎上官清曨很怕他深問下去。

很明顯的,上官清曨甚至整個上官家族並不如表面上那般的信任他!

他假意與上官清曨深交,無非是看中上官家族的勢力,若是上官家族不能爲他所用,他還是趁早再做選擇的好……

相對比所有人,此時的上官清曨的心底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該死的,有關於上古遺蹟的消息,這個白家廢物是如何知曉的?

他們自問上古遺蹟的存在一直都遮掩得極好。

沒錯,他們上官家族確實發現了一個上古遺蹟,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耗時兩個月卻依然沒能將那上古遺蹟打開。

不過他們並沒有因此放棄,這兩個月來他們不斷地派人駐守遺蹟,爲的就是不讓任何人發現這個上古遺蹟的存在。

而此刻,他們舉族費盡心思要遮掩的上古遺蹟的消息,竟然被白家廢物當着太子以及衆強者的面說出來。

該死的,這個廢物到底是如何知曉上古遺蹟的存在的?

上官清曨自然不知道,墨水心會知道上古遺蹟的消息,完全是她從那頭獅子嘴裡聽出來的。

剛纔她跟獅子的交流,可不僅僅是外人所看到的親暱那麼簡單,剛纔短短的時間,獅子已經將它豢養在上官家所看到的一切都說給了墨水心聽。

有關上古遺蹟的消息,自然也是從獅子口中聽來的。

上官清壽雖然實力不濟,不過在上官家他最受寵,一個多月前,他曾騎着雄獅到過那個上古遺蹟,不過因爲遺蹟沒有打開,上官清壽最後失望而歸,也正是如此,讓墨水心從雄獅的口中得知了那個上古遺蹟的確切位置。

墨水心原本打算等時機成熟的時候,自己再偷偷地潛入上古遺蹟看看,不過這會兒上官清曨死揪着她不放,讓她反感之極。

竟然真把她當廢物看待,既然這樣,她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這裡不但人流衆多,高手雲集,她將消息放出來,相信上官家發現上古遺蹟的消息不用多久就傳遍帝國,傳遍整個天擎大陸。

一個上古遺蹟的存在,絕對會引來無數強者心動,就連那傳說中的無上勢力恐怕也會心動不已,到時候有得上官家族受的了。

不過她的坑人計劃可不僅僅是這樣,好戲還在後頭呢。

她打算趁各方勢力逼宮上官家族之際,打算找殺飛羽聯手打開遺蹟,到時候兩人合夥把裡面的東西搬空了,相信那些聞訊趕來的強者在合力打開遺蹟的瞬間,表情一定很精彩。

到那時候,上官家族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拿一個搬空的遺蹟忽悠全天下的強者,上官家族等着被坑殺吧。

至於她爲什麼找殺飛羽而不找實力更高的悶騷傢伙跟千代冥,那是因爲那兩人給她的感覺都太危險了。

悶騷傢伙深不可測,她看不透,而且最令她在意的是這個傢伙能輕易影響她的情緒,這讓她覺得危險感十足,能不接觸還是儘量少接觸爲好。

而千代冥那個變態就不用說了,別看他一副對她很感興趣的樣子,誰知道他什麼時候變臉呢?對她來說,千代冥的危險程度比悶騷傢伙只高不低……

找殺飛羽合作的話就簡單多了,第一修羅殿是個殺手組織,只要出得起高額金錢,修羅殿都?...

可以請得動,能用金錢搞定,總比欠人情好。

第二,在秘境的時候,她能感覺到殺飛羽主僕兩人對她的和善的態度,而且加上殺神矛的那層關係,找殺飛羽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打定主意之後,墨水心擡眸看着上官清曨,覺得他那一身肌肉也不是那麼的噁心了,笑得有些不懷好意起來。

那邊墨水心的在思緒千轉,這一邊上官清曨的心理活動也同樣激烈得很。

一邊震驚於墨水心散佈上古遺蹟的消息,一邊忌憚於太子宗政皓軒的神色變化。

他的實力比宗政皓軒要高出許多,所以很快便發現了站在他身側的宗政皓軒情緒的變化。

心想,太子殿下恐怕對他以及上官家族都產生了懷疑。

現在太子殿下是最有威望成爲下一界帝皇的人選,他們上官家族還需要他的照拂,現在說什麼都不能把太子給得罪了。

於是,上官清曨打算出聲解釋些什麼,蠕了蠕嘴正想出聲,卻不想墨水心在這時出聲打斷他的發言。

她依舊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慢不經心道:“希望你在看清楚之前,可不要說出什麼那是我放過去的邪器之類的話,不然人家會笑你沒見識的。”

對於天擎大陸上的玄器,墨水心也是小有了解的。一般的玄器除了主人之外,任何有玄氣的人都可以推動使用。

而本命玄器卻只有其器的主人才能使用,就算主人死了,其他人也使用不了那件玄器,除非那件本命玄器內已滋生器靈,而且新生器靈重生認主才能使用。

而眼前那一件黑霧縈繞的邪器,便是上官清壽的本命玄器,除了他之外,別人絕對不能摧動使用。

上官清曨倒是想要反駁,然而在衆目睽睽之下,他根本就找不到反駁的言辭。

沒錯,那件邪器,正是他弟弟的本命玄器。

該死的,這白家的廢物從聖元山脈回來之後變得厲害也就算了,就連嘴巴竟然也變得這麼的能說會道了,他上官清曨自被列入帝國三大天才以來,就從未像今天這般被人堵得啞口無言。

白水心這個廢物,真是太可恨了!

無話可駁的上官清曨黑沉着一張臉,咬牙切齒地瞪着墨水心,既怨毒又憤恨,簡直是恨不得將她活吞生剝了才甘心。

對於上官清曨恨不得吞人的殺氣目光,墨水心表示毫無威脅性,揚脣衝着上官清曨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如花,沒差一點把上官清曨氣得冒煙。

可卻又不能當着太子與衆的面把墨水心如何,想想真是可恨啊!後槽牙都快要咬爛了。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玄氣修爲不弱的,一眼便瞧出這件邪器便是蘊養那兩具屍魅的根源所在。

衆人不動聲色的視線,都掩着一絲火熱與貪婪。

上官家族好財大器粗,連這樣的邪器都能給一個紈絝後輩糟蹋,看來那個上古遺蹟裡面的好東西,絕對不少,不然上官家族根本不可能如此大方。

越想,衆人心中的火熱就愈甚,恨不得立馬就行動去瘋搶!

“原來是這麼回事?想不到四大家族之一的上官家族,竟然如此縱容後輩,光天化日之下竟攜帶如此邪惡之物肆意殺戮,這簡直是膽大包天,目無王法,我建議將上官清壽收押刑堂。”

刑堂,帝國的處置罪犯的地方,但凡被押進去的人,出來了精神十個有九個不正常,總之十分殘酷的一個地方。

而這個刑堂,歸於四大家族之一的柳家撐控。

這人一開口,原本安靜的大街頓時就譁然起來,衆人你一句,我一句,都紛紛指責起來。

上官清曨氣得一臉肌肉交橫的臉猙獰不已,目光如箭,狠狠地射向第一個開口的人,目光倏然殺氣猙獰,很明顯的,他認出了那人的身份。

“柳錦之,你什麼意思!”上官清曨咬牙切齒地出聲。

柳錦之,柳家嫡系中的嫡系,年輕一輩中的天才,跟上官清曨一樣,同被譽爲帝國的三大天才之一。

上官清曨跟柳錦之,向來不對盤,不管是家族還是自身,都是最大的競爭對手,簡直無時無刻不在想如何滅了對方。

一旁的人聽着他直呼柳錦之的名字,一時也都好奇側目。

只見那人一襲錦袍,墨發飛揚,面容英俊,比起上官清曨來簡直不要太吸引眼球。

難怪柳錦之總是處處壓着上官清曨一籌,同等的實力,有俊美的長相,大家自然更多的是關注後者,而非上官清曨那種渾身泛油光的肌肉男。

帝國三大天才竟然有兩個出現在這裡,不知道這倆人會不會打起來?

在場圍觀的年輕人很多,對於這兩名聞名已久的帝國天才的實力都好奇不已,很希望這兩人在此展開一場的逐鹿爭霸。

“沒什麼意思,難道你上官家真的以爲天下無敵,可以完全無視王法嗎?哼。”傲然地冷哼一聲,柳錦之挪步朝着上官清曨身邊的宗政皓軒走近,作揖恭聲道:“柳錦之見過太子殿下。”

“什麼?太子殿下竟然也在這裡?”

“太子殿下果然如傳聞中一般,風神朗朗,氣宇軒昂,俊美不凡。”

“那是當然,我們的太子殿下可是帝國的三大美男之一,那身姿,那氣度,絕對比起另外的兩美要令世人驚豔。”

“那個……另外兩美是誰?”

“切,你哪個窮山窩來的?連帝國三美男都不知曉?看在你這麼想知道的份上,告訴你吧。帝國的三美男除了當朝的太子殿下之外,還有靈鳩山的沐君耀,九天拍賣行的少主傅知秋,這三人各有千秋,不分伯仲。除了男子有帝國三美之外,女子同樣也列了個帝國三美,其中第一美人便是白家的五小姐白水嫣,第二美人是藍家的藍淺月,第三美人是帝國的七公主宗政盈盈,現在知道了吧。”

“嗯嗯,知道了,多謝兄弟提醒。”

墨水心聽着這些人小心的議論聲,漆黑如墨的眼眸微微閃了閃,目光微垂,再度擡起時她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太子宗政皓軒。

一襲銀袍,風流無限,容貌長相倒不負三美之稱,端的是風神俊美。

不過,墨水心見過楚璽鏡的清貴絕塵的氣度,見過千代冥的邪魅如魔的絕美,見過殺飛羽溫文爾雅的俊美,眼前的宗政皓軒的帥氣在墨水心看來就顯得平凡無奇了。

而且直覺告訴她,宗政皓軒那所謂瀟灑不羈的氣度,都是裝出來的。

墨水心向來不喜歡很裝的人,再加上白水心之前也曾因爲這個宗政皓軒有意無意的親睞眼神,害得被白水蓮折騰得很慘,所以她對宗政皓軒的第一印象,只有渣男兩個字可以形容。

宗政皓軒對於墨水心的打量目光並不知,他見衆人毫不吝嗇地小聲稱讚他,心情悅愉,原本微沉的臉色也變得明朗起來,嘴角始終帶着笑意。

“柳公子客氣了,不必如此虛禮。”語畢,他還伸手作勢虛扶了柳錦之一把。

柳錦之對?...

於宗政皓軒的熱情微微詫異,要知道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宗政皓轉上這個太子了。

以前宗政皓軒對他的態度可並不熱忱,眼下突然轉變,看來,宗政皓軒並不如他想象中那麼看重上官清曨嘛。

“謝太子殿下。”柳錦之雖然心下思緒萬千,然而表面上依然是一派溫雅笑意。

上官清曨看不過去了,尼瑪,這是幾個意思,他上官清曨還沒跟太子真正決裂呢,這個柳錦之就過來橫插一腳,這分明就是想要在太子的面前擠兌他。

目光狠狠地瞪着柳錦之,冷蔑陰笑道:“柳錦之,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嗎?刑堂是你柳家撐控的地盤,把我弟弟送去刑堂,安的什麼心,你自己最清楚,不要說我不同意,恐怕太子殿下也是不認同的。”

上官清曨一語點明其中的深意,原本贊同這個提議的人也都紛紛沉默起來。

上官清曨說得沒錯,刑堂是柳家的地盤,要把上官清壽送去刑堂的話,那豈不是代表了柳家要先一步知曉上古遺蹟的下落了。

要知道刑堂的刑罰手法,可是能令人發瘋的,想從上官清壽口中套出遺蹟的下落,對於刑堂,對於柳家來說,並不是會麼難事。

柳錦之也回予上官清曨冷蔑一笑:“我不過是個小小的提議而已,具體如何做,自然有太子定奪,不過不管如何,上官清壽當街施放屍魅導致無十條無辜生命喪生,絕對罪責難逃。”

頓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宗政皓軒身上。

對於衆人集中而來的視線,宗政皓軒揚脣笑了笑,一派鎮定自若的風流不羈模樣,看得衆人心中讚賞不已。

果然不愧是我帝國的太子,一表人才,氣勢不凡,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幾分帝皇的風範,令人折服。

對落在墨水心的眼裡,那就是裝逼,笑得太假,裝得太過,心底對於宗政皓軒就越發反感了。

他看了衆人一眼,薄脣微抿,神情嚴肅而慎重道:“諸位放心,上官清壽身負如此多條無辜人命,孤自會依法查辦,絕不因私枉法。”

“太子英明。”有人拍馬屁地咐議道。

其他人雖未出聲,不過也表示願意相信宗政皓軒,落日大街屬於宗政皓軒管轄的地方,由他來負責此事,於情於理都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來人啊,將疑犯上官清壽給帶回去。”

宗政皓軒的聲音方落,便有兩名黑衣暗衛現身,這兩名黑衣人一現身,在場衆人無不倒吸一口寒氣。

天階高手,太子殿下的身邊竟然有兩名天階高手暗中保護,好在,他們剛纔都沒有因爲貪念而出手,不然絕對會被當場鎮殺!

宗政皓軒不動聲色地掃了衆人一眼,將衆人的雙眼的懼怕看在眼裡,心中不屑地冷哼一聲,不過對於這一次的震懾,他很滿意,相信在這之後,這些愚民也不敢隨意地生起什麼對他不利的流言來。

兩名天階暗衛對着宗政皓軒微微地行禮致意,隨後走向躺倒在地上的上官清壽,兩人揚手一吸,上官清壽如同死豬般的身體便被兩人吸了起來。

兩人還未靠近,便察覺到上官清壽丹田已經破碎,兩人目光一凝,細目觀察,發現上官清壽的丹田竟是被人生生地踩踢至碎。

“太子殿下,上官清壽的丹田被人踩碎……”其中一名暗衛對着宗政皓軒稟報道。

“什麼?我弟弟的丹田碎了?該死的,這是誰幹的!”

上官清曨這時衝了過來,也不顧那兩名天階老者在場面,直接越過他們往上官清壽身上一探,果然,丹田已碎,沒有一絲玄氣的波動。

“是你,一定是你,白水心你這個廢物,竟然惡毒的碎了我弟弟的丹田,我要殺了你,替我弟弟報毀丹田之仇。”上官清曨放下上官清壽,目光血紅,一臉殺氣猙獰地朝墨水心衝來。

渾身玄氣如虹,已是玄階七級的他凝聚了全身的力量轟出一拳,打算在此將墨水心一擊必殺!

事已至此,他的弟弟的丹田已無法挽回了。

無論如何,他都要殺了白水心,一是替弟弟報仇,二是宣泄他心中的憤恨,誰讓她竟然當着衆人的面泄露遺蹟的消息,實在是該死,該殺!

看着轟殺而來的上官清曨,墨水心純淨的眼眸危險一眯,她從獅背上站了起來,對着玄氣包裹,咆哮而至的一拳,她伸出雪白的手掌,啪地一聲直迎着上官清曨轟殺過來的那一隻拳頭而去——

這一幕,震呆了衆人。

“天啊,她瘋了吧?”

“可不是,上官清曨可是擁有着無敵的金身,他全力的一拳可是能將一座小石峰給劈開兩瓣,她竟然敢赤手空拳,不,用那纖細的手掌直接硬撼上官清曨玄鐵一般的拳頭?肯定是瘋了,瘋了。”

“聽說她就是白家那個不會玄氣廢物四小姐,三個前被送去聖元山脈歷練,估計是被聖元山脈的猛獸嚇得精神不正常了吧。”

“什麼!原來她就是白家那個廢物啊,可是,看着倒是跟傳聞有些不符啊。”

“有什麼不符的,廢物就是廢物,不管怎麼改變,她不會玄氣的事實都不會改變。”

然而,就在底下一羣人議論墨水心是廢物時,只見上官清曨全力擊出的拳頭轟鳴作響,穿透呼呼風聲,直接砸中了墨水心的掌心。

那一隻手掌,雪白細膩,精緻華美,如同天神的刀雕刻出來的藝術品一般,陽光下雪白奪目,纖細五指微張,狠狠地掐住了上官清曨砸過來的拳頭。

衆人都傻眼了,紛紛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實,然而揉完眼睛再看,擺在眼前的依然是這一幕。

墨水心那一隻雪白的手掌依舊完美無疵,而上官清曨全力轟殺而來的一拳頭被她穩穩掐住,任上官清曨面容猙獰想要扎脫,然而那隻雪白的手掌卻是紋絲未動。

獅背上,她長身玉立,墨發輕揚,白衣飄飛,絕美的面容一派雲淡風輕的淺笑,那般的輕鬆,那麼的隨意,卻耀眼得令人移不開眼……

“天啊,快,快告訴我,我的眼睛沒出問題吧?”

“不,你的眼睛一定沒出問題,是我的眼睛出問題了。”

“我的媽呀,是誰說她是廢物來着?那人才是眼睛有問題啊!”

“就是,輕描淡寫的一揮手就將帝國三大天才的上官清曨全力砸過來的拳頭壓制得死死的,尼瑪,這都是廢物的話,我估計買條麻繩回家上吊算了。”

衆人膛目結舌給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中震撼到極致。

“白水心這個廢物使的什麼邪法!”該死的,以他一身金剛之力,竟然扎脫不了那小小的手掌,這妖女,一定使了邪術。

上官清曨原本是想要將墨水心一擊必殺的,然而眼前的情形卻是反過來了。

該死的,他堂堂帝國的三大天才之一,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竟然被一個廢物壓制得死死的,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墨水心勾?...

脣冷然一笑,目光卻是犀利如劍直盯上官清曨:“廢物?看來堂堂帝國的三大天才也不過如此,連‘廢物’一隻手都撼動不了,簡直是廢物都不如啊!我要是你的話,估計早就羞愧撞死算了,你倒好,竟然還有臉面活在這世上耀武揚威,肌肉男,你這麼無知囂張,你家人知道嗎?”

“噗……”圍觀的沐君耀忍俊不禁地噴笑出聲。“有趣,有趣……”

一襲紫袍,墨發一半披垂兩肩,一半挽起,手握一把古樸鐵扇,半掩着脣角,笑得慵懶且肆意飛揚。

明眸皓齒,美目似月,額間墜着一枚月形靈玉,陽光下瑩瑩生輝,襯得那張清俊無雙的容顏愈發的絕美異於常人。

“天啊,那是……靈鳩山的沐君耀。”有人驚呼出聲,認出了沐君耀的身份。

這人一提醒,衆人的視線紛紛投落於沐君耀身上,短短的注視,衆人無不驚豔,比起太子宗政皓軒風流不羈的俊美,這個沐君耀的精緻絕美更令人過目難忘。

剛纔有人說什麼太子殿下才是第一美,然而如今有沐君耀的對比,衆人才發現,太子殿下的俊美跟眼前這人比起來,卻顯得黯淡了,三美男中的第一美男很明顯就該是沐君耀的。

只不過是沐君耀從來不在意這些虛名而已,不然,哪輪得到宗政皓軒坐這三美之首。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沐君耀不但是三美之一,他更是帝國的三大天才之首,比起上官清曨與柳錦之,他更年輕,只有十九歲而已,而他的玄氣修爲已是地階一級。

十九歲的地階,絕對是天才中的天才!再加上俊美無雙的長相,沐君耀絕對可以稱爲帝國年輕一輩的第一人!

柳錦之與宗政皓軒的目光也按奈不住地打量沐君耀。

在他們的印象中,沐君耀是一個極其低調的人,什麼三美,什麼三大天才這些美稱他從未在意過。

也就是這樣,令擠破頭顱纔得到這些稱號的柳錦之與宗政皓軒對沐君耀極其的排斥。

想想沐君耀絲毫不在意的名號,卻是他們攪盡腦汁,擠破腦袋纔得到的,這一對比起來,他們能喜歡沐君耀纔怪。

這兩人不去靈鳩山修行的原因,就在此沐君耀身上,一山不容二虎,他們怎麼容忍自己屈居人下。

“啊……白水心去死吧!”就在這時,上官清曨殺氣騰騰的咆哮聲響起。

衆人紛紛側目望去,只見上官清曨另一隻手祭出了本命玄器,那是一柄蘊含奔騰殺氣的短戟,渾體纏繞着渾厚玄氣,對着墨水心的心臟,狠狠刺去——

“小心——”沐君耀蹙眉,揚聲提醒道。

墨水心瞥了他一眼,眸光善意,隨後目光一凜,空着的另一隻手揚起,錯開戰戟,直逼上官清曨的手腕而去,只聞咔嚓一聲,自詡金剛不壞之身的上官清曨的腕骨直接被掐斷……

“啊……”慘叫,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

衆人看得眼睛都發直了,眼珠子沒差一點瞪出來。

“天啊,不是吧,被稱爲金剛不壞之身的上官清曨就這樣被她掐斷了手骨?”

“簡直難以置信。”

要知道當初上官清曨曾與地階的強者戰鬥過的,雖然敗落下來,不過他一身金剛之體卻依舊是無好無損的。

而眼下,卻被白四小姐輕描淡寫地一伸手就掐斷了手骨,難道,白四小姐的實力,已經超越了地階?

她才十六歲吧?十六歲超越地階,這,這實在是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衆人無不心驚,從頭到尾,白四小姐似乎都沒有任何玄氣波動,不用玄氣,僅憑自身力量就將金剛之身的上官清曨給掐斷手骨,她,她是如何做到的?

柳錦之目光微斂,盯着墨水心一臉的深沉樣,不知他在想什麼。

宗政皓軒面容陰沉,目光陰鷙地掃向墨水心,冷厲出聲:“白水心,將人放下!”

此時此刻,若他還認爲白水心是廢物的話,那他就是傻子。

不過這個白水心真是可恨,竟然當衆不顧他的面子折斷上官清曨的手骨,她難道不知道,所有人都認爲上官清曨是他最好的朋友嗎?

她這樣做,簡直讓他臉面全無,這白水心,真是可惡!

聽着宗政皓軒的冷喝,墨水心揚脣冷然一笑,不屑道:“太子殿下現在纔出聲制止會不會太晚了點?剛纔上官清曨暗中偷襲的時候你怎麼不出聲制止,我試問一句,如果不是我剛纔反應機智的話,是不是被上官清曨殺了太子殿下你也不會過問一句?”

不緊不慢的聲音落下,墨水心目光如炬,直盯着宗政皓軒,等待他的答覆。

哼哼,她不爽這個太子已經很久了,要是回答得令她不滿意,她不介意連他一塊收拾。

以宗政皓軒的太子身份雖然不能當衆教訓,不過背地裡她整個的手法多了去。

據雄獅剛纔的透露,在醉三生酒樓隔壁那一家天下拍賣行,裡頭可是關着十幾頭兇獸,其中就有着五階兇獸的白骨蜂,等宗政皓軒離開的時候,她悄悄地召喚來兩隻尾隨他而去,嘖嘖,兩隻五階白骨蜂一定會蜇得他很銷魂。

隨着墨水心的話落,沐君耀竟然也跟着附和起來。“不錯,這件事確實是上官清曨做得太過份,白四小姐不過是正面防衛而已,何錯之有?還請太子殿下明鑑。”

在帝國,沐君耀的影響力絕對不比身爲太子的宗政皓軒少,相反的,他的號召力與感染力比起宗政皓軒更爲突出!

此時他的附和墨水心的話語一出,場上的年輕人便紛紛地跟着附和起來。

“沐公子說得沒錯,明明是上官清曨偷襲在先,白四小姐只是防衛而已,請太子殿下三思定奪。”

“請太子殿下三思太奪。”

被當衆拂了臉面的宗政皓軒面色微沉,不過他並不敢表現得太明顯了,畢竟沐君耀可是靈鳩散人的關門弟子,而且沐君耀本身也着令人忌憚的實力。

靈鳩散人,與三聖者一樣,都是傳聞中的至強人物,歸隱多年,不問世事,一身修爲深不可測,具體到哪樣的境界,沒人清楚。

不要說他只是太子,恐怕連父皇也會給足沐君耀面子。

宗政皓軒隱下心中的不快,脣角掛着自詡風神俊美的笑意,蠕了蠕脣正想說話,卻在這時,人羣中突然爆起一陣躁動。

“讓開,都讓開,都別擋着我們七公主的尊駕……”

幾名皇家護衛一邊嚷嚷着一邊推桑着堵在主道上的人羣,姿態蠻橫,囂張之極,絲毫不把衆人放在眼裡。

被蠻橫推開的衆人雖然有着滿,不過卻不敢當場發作。

皇家的人,不是他們能惹的!

沒多久,由八匹兩米多高的雪白銀狼拉着一輛華麗的輦車緩緩駛來,遠遠的便看見一名容貌美麗嬌俏的女子從輦車探出頭來,朝着宗政皓軒甜甜笑道:“太子哥哥……”

否眸微轉,當她瞥見站在宗政皓軒身旁的沐君耀後,宗政盈盈?...

那雙笑得彎彎的否眸驟然一陣驚喜,隨即低垂,小女兒的嬌羞姿態盡顯,本就長得嬌俏美麗的她,這般嬌羞姿態更是楚楚動人極了。

“沐哥哥,原本你也在這裡啊,真是太巧了,盈盈還以爲提前下山就難以見到沐哥哥了呢,沒想到沐哥哥也下山了,以後我們就能常常風面了。”

嬌滴滴的聲音落下,宗政盈盈也不等輦車停下,她躍身而起,身姿翩躚,猶似一隻穿梭於花叢中的彩蝶一般,輕然躍身於沐君耀的身旁。

也不看沐君耀同不同意,伸手就主動地挽上沐君耀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的偎靠在沐君耀的身上。

對於宗政盈盈的豪放主動,沐君耀微斂的黑眸略有些不悅,他伸手,不動聲色推開宗政盈盈,冷淡道:“七公主說笑了,沐某可不敢當。”

從頭到到尾都沒有正眼瞧過宗政盈盈一眼,看得出來,他很反感這個七公主,甚至說得上是厭惡。

沐君耀拒絕的意思那麼明顯,宗政盈盈卻彷彿聽不出來似的,依舊笑得跟花癡似的,恨不得整個人黏到沐君耀身上才甘心,嬌滴滴地笑了笑,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沐君耀,哪裡還有半絲剛纔嬌羞的樣子,此刻的她簡直恨不得將沐君耀是她的幾個字刻在臉上。

“有什麼不敢當的,沐哥哥你不用跟盈盈客氣,對了,我聽說這邊有人放出屍魅,弄死了幾十人,沐哥哥你這麼厲害,那噁心的屍魅一定是你降服的吧!”

沐君耀微蹙眉頭,垂斂的黑眸絲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這個嬌蠻的七公主,着實令人難以忍受。

不等沐君耀出聲,一旁的宗政皓軒表示都看不過去了。

堂堂皇家的七公主熱臉倒貼,人家卻連個眼神都欠奉,當着如此多人的面拉拉扯扯的成何提統,簡直丟盡了皇家的尊嚴。

劍眉一挑,目光嚴肅地瞪向宗政盈盈:“盈盈,休得無禮,退下。”

雖然是厲喝,然而眼底卻依然帶着絲絲寵溺意味,看得出來,他對宗政盈盈非常的疼愛。

然而被寵壞了的宗政盈盈卻看不出來,原本沐君耀不理會她就委屈鬱悶了,突然間又遭受疼愛自己的太子哥哥當着衆人的面對她威嚴厲喝。

她只覺得委憋屈憤怒極了,嘴一撇啜泣道:“太子哥哥欺負盈盈,沐哥哥也欺負盈盈,你們都最討厭了,盈盈討厭你們,討厭,討厭,討厭……”

“噗……”墨水心忍不住噴笑出聲。

這個七公主是來秀下限的嗎?就算再討厭,也不要用連說那麼多個討厭吧?

這是瑪麗蘇附體了還是智商硬傷啊?一國公主竟然是這副德行,想想真令人無語!

宗政盈盈聽到有人敢笑話她,嗖地擡頭,目光惡狠狠地朝着墨水心瞪去——

然而當她看清楚獅背上墨水心的長相後,怒瞪的目光不由得一怔……

這個女人是誰?

她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人,比起白水嫣還美!

該死的,白水嫣跟藍淺月這兩個賤人就已經讓她煩惱極了,如今又出現了一個比她們更美的女人,今天的她本就勝裝打扮過,然而跟眼前那個不施粉黛,衣飾簡潔的女人比起來,她的美完全化成這個該死女人的陪襯。

難怪她如此驚豔出場,卻沒有得到衆人的追捧與稱讚,都被這個該死的女人給奪去了她該有的讚美之聲。

該死,該死,這個女人真該死!

望着墨水心傾城無雙的容貌,宗政盈盈心底的嫉妒如同野草般瘋長起來。

微怔的目光也變得怨毒起來,這時,她才注意到墨水心竟然一隻手掐着上官清曨的手腕,手骨已折,鮮血直流。

目光一狠,宗政盈盈指着墨水心殺意騰騰地喝道:“哪來的賤民,恥笑本公主也就算了,竟然敢當街打傷上官大哥,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來人啊,把這個賤民給本公主擊斃!”

“是,七公主殿下。”

兩名地階強者應聲上前,這倆人是跟宗政盈盈一同來的,所以並未看到墨水心出手鎮壓上官清曨的一幕,此刻見墨水心周身毫無玄氣波動,倆人輕視之心頓生,盯着墨水心的目光鄙夷輕蔑。

墨水心眉頭一挑,漆黑如墨的眸底盡是冷然的笑意,眸光驟然一凜,不遠處拉着輦車的八匹雪銀狼狂躁地掙動起來,衆人才剛剛反應過來,便見那八匹雪銀狼已經不管不顧地朝着宗政盈盈衝去……

“盈盈,小心——”宗政皓軒冷眸一沉,躍身過去想要阻止這一切,然而卻已經晚了。

只見爲首的兩匹雪銀狼前蹄翹起,狠狠地朝着宗政盈盈踢去……

宗政盈盈早就嚇呆了,連自己是玄階二級的實力都忘記了,不然憑藉着她玄階二級的實力,就算不能將這兩頭雪銀狼擊斃,避開還是輕而易舉的。

只能說,宗政盈盈被寵壞了,比起紈絝的上官清壽她也沒好到哪裡去。

雖然她的天賦確實比上官清壽高,然而身爲玄階二級的她,卻同樣沒有任何實戰經驗。

此刻見着三階雪銀狼的前蹄朝她踩下,她整個人都嚇傻了,呆呆地杵在原地,一臉俏臉蒼白驚恐,哪裡還有半分剛纔的囂張氣焰。

“太子哥哥救我……沐哥哥救我啊……啊啊啊啊……”

她求救的哭喊聲纔剛剛落下,兩隻雪銀狼的前蹄已經凌利落下——

宗政盈盈哭喊的俏臉被一蹄子踹中,痛得她嗷嗷直叫,妝容精緻的臉蛋裡還有剛纔的半分姿容,此時又紅又腫又髒,再配着一頭凌亂的頭髮,簡直就跟個瘋婆子似的……

獅背上,墨水心看着又哭又喊的宗政盈盈,璀璨如星的眼眸微微地閃了閃。

這貨真的是玄階二級的實力?

顯然,她高估了宗政盈盈的實力!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她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盈盈,你沒事吧?”宗政皓軒躍身而至,陰鷙的黑眸擔憂地端詳着宗政盈盈的臉。

“嗚嗚嗚……太子哥哥,盈盈的臉是不是被毀了,好痛……”宗政盈盈撲進宗政皓軒的懷裡,抽抽泣泣的好不可憐。

若是平時的她,做出這般楚楚可憐的抽泣,一定令人心疼備至。

然而此刻的她頭髮散亂,俏臉紅腫得就跟豬頭似的,哪裡還有往昔的嬌俏美麗,如今她這麼一哭,只會讓人倒盡胃口,惡寒不已。

圍觀的衆人看清楚宗政盈盈的模樣後,簡直就跟被雷劈了似的,這畫面太美了,他們表示都不敢多看。

相信在以後的很長時間,只要有人一提宗政盈盈的美麗,他們的腦海絕對會第一時間呈現這一幕,實在是這畫面代入感太強烈了。

原本想要衝過來刷存在感的柳錦之,在看清宗政盈盈堪比豬頭的模樣後,也怔愣住,一時間杵在原地,生生地錯過這個討好宗政盈盈的機會。

沐君耀倒是鎮定自若,比起宗政盈盈的出醜,他更在意的是剛纔隱隱約約間感受到的一股神秘力量。

他有些懷疑,這一切都跟獅背上的墨水心有關。

深邃的黑眸不動聲色地瞥向墨水心,發現那股隱隱約約的力量波動卻又不見了,沐君耀對於自己的敏銳直覺,開始動搖起來。

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看錯了?或許吧,自己真是在敏感了!

墨水心將沐君耀飄移不定的神色看在眼底,見他終於打消了對自己的懷疑之後,微微地暗鬆一口氣。

現在的她,可還不想暴露自己的馭獸能力!

宗政皓軒瞥着宗政盈盈堪比豬頭的臉,陰鷙的黑眸一時也愣住了。該死的,盈盈的臉,不會真的就此毀容了吧?

宗政盈盈見宗政皓軒盯着自己的臉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啊啊啊啊,這些畜生竟然敢踹本公主的臉,來人啊,快來人啊,把這兩頭畜生給本公主凌遲處死!”宗政盈盈一把捂着紅腫老高的臉,一邊罵罵咧咧地下達命令。

被宗政盈盈尖厲的聲音刺激得回神的宗政皓軒眸底也有着發憤慨的殺意。“乾忠,乾烈,把八頭畜生全部擊斃。”

不管盈盈有沒有毀容,這八頭畜生都必須得死!

殺雞儆猴,借用這一招警告世人,敢挑釁皇家尊嚴,就要以生命爲代價,不管是人還是畜生都一樣,皇家的威嚴不容挑釁!

“是,公主殿下。”

“是,太子殿下。”

兩名地階高手與宗政皓軒帶來的兩名天階高手同時應聲,前者神色陰狠,後者神色晦暗不明,聲音激盪,如雷貫耳,顯然,他們在回話的同時都將玄氣揉合在其中……

屬於地階的威壓或許並不可怕,然而天階的高手的玄氣威壓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圍觀中實力較差的,紛紛經受不住這股強者威壓,一個個雙膝不自主地彎屈、跪下,冷汗如雨,面色蒼白!

看着這一幕,墨水心嘴角微勾,冷嘲一笑: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漆黑如墨的水眸冷光一閃,只見原本躁動的雪狠狼突忽拼盡全力掙開了套在脖子上的套繩,嘶吼着抵抗那四人散發出來的玄氣威壓。

“咦?”對於這些雪銀狼的異狀,發其中叫作乾忠的一名天階高手驚歎了一聲。

這些是雪銀狼只是三階的兇獸而已,竟然能抵得住天階高手施放的威壓?

不但是乾忠,其他人也都發現了這一點,這八頭雪銀狼看起來並不像一般的三隊兇獸,反而極蘊靈性,難道,這些雪銀狼都變異了不成?

可是不管怎麼看,這些雪銀狼都不像變異品種,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這些人絕對不會想得到,雪銀狼無懼於天階威壓的異狀,完全是墨水心在背後操作的原因。

從秘境撿回來的那張玉紙雖然她只看懂了十來個字,然而就是這十來個字卻讓她在剛纔用意念與雄獅溝通的時候產生了哄鳴,一股未知的神秘力量以她爲媒階,傳達至雄獅的身上,短短時間可以讓雄獅的實力提升至三五倍。

爲了再一次證明這些都不是偶然,墨水心再度用意念默唸着玉紙上幾個字與八隻雪銀狼溝通,將自己的身體作爲媒介,果然,八隻雪銀狼的實力瞬間爆漲了五倍。

這也就是三階雪銀狼爲什麼能抵抗天階高手威壓的原因所在!

僅記住了這十幾個字就能讓三階的雪銀狼實力爆漲五倍,要是全部學會了玉紙上面的功法,那豈不是可以馭盡世間萬獸,擁有一支強悍無比的猛獸軍團?

想想,就令墨水心一陣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不過眼下不可不是激動的時候,她壓下澎湃的心潮,專心的用意念操縱着八匹雪銀狼。

“該死的,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上去把那些畜生都擊斃,都聾了嗎!”

宗政盈盈一點也不給天階強者面子,當着衆人的面指着對方的鼻子大喊大罵。

對於宗政盈盈刷下限的愚蠢行爲,墨水心算是徹底的服了。

真的好蠢!公主病發作也要看場合好嗎?沒看到那兩個天階的臉色剎那陰沉下來嗎?

有這樣的豬隊友拖後腿,宗政皓軒就算城府再深,終有一天也會被炸出本性來!

“盈盈,住口!”宗政皓軒故作威嚴地輕斥道。

隨後目光越過宗政盈盈,朝着兩名天階高手微微地點頭表示歉意。

這倆人雖然只是看隨從,然而怎麼說他們也是少有的天階高手,得罪這樣的高手絕對是愚蠢的行爲!

不管是做做樣子還是真心實意地致歉,兩名天階強者雖有不滿,但還是很買宗政皓軒的帳的,對於無禮蠻橫的宗政盈盈,他們只是冷哼了聲,也並未真正地往心裡去。

宗政盈盈被訓斥了一句,頓時更加不爽起來了,一張紅腫的臉愈發地顯得扭曲了。

不過這一次她倒是學乖了,不敢再對天階強者頤指氣使,只是瞪大着怨恨的眼睛恨恨地瞪着墨水心。

看着墨水心那張比自己美麗數倍的絕美臉蛋,心中的妒恨簡直一發不可收拾!

該死的賤人,你等着,本公主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墨水心對上宗政盈盈的視線,似笑非笑的目光毫無冷意,然而落在宗政盈盈眼底,卻無端地心中一跳,渾身禁不住地顫了顫。

只覺和那雙眼睛太過於的犀利了,這樣輕飄飄的一眼,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看透了一般,令人打心底生出寒意。

“嗷……”

這時,一匹雪銀狼爆吼一聲,靈活的獸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宗政盈盈衝來,速度是一般的雪銀狼的數倍,嗖地一聲竄出去,簡直就跟一束閃電似地,令人防不勝防。

“七公主,小心!”

不遠處已經回魂的柳錦之大聲提醒道。

“畜生,爾敢!”

兩名天隊強者盯着一邊凝聚起渾厚玄氣,一邊森冷地出聲威喝着衝過來的雪銀狼。

若是以往,天階高手蘊滿威壓的喝聲一定能令三階雪銀狼腿軟,然而此時力量爆漲了數倍的雪銀狼卻沒有一絲怯意。

雪白身影一竄,它已經近到宗政盈盈半米的位置,狼嘴大張,雪白尖牙如鋒,宗政盈盈嚇壞了,歇斯底理地尖叫起來。“啊…走開,走開…救命,救命啊……”

宗政皓軒就站在宗政盈盈的身旁,雪銀狼衝過來的瞬間,他面色一沉,目光冷懾陰鷙,手中暗自凝聚的玄氣對着疾衝而來的雪銀狼狠狠擊去!

“嗷……”

雪銀狼怒吼一聲,身體靈活一閃,宗政皓軒全力的一擊被它輕鬆避開,前爪張開,鋒利如刀的狼爪對着宗政皓軒的面門拍去——

圍觀的衆人看得抽氣不已,這一爪子拍下去,太子殿下俊美無鑄的臉十有八九是毀了。

這雪銀狼也忒狠了些,拍人踢人盡是往臉上招呼,真是太陰險了,這哪裡還是三階兇獸,簡直就是一獸精!

“畜生,休得張狂!?...

兩名天階高手廢話了那麼久,終於開始動手了。

玄氣如虹,灰色身影如鶴唳九天,半空交錯,天階強者的殺招對着那一隻進擊的雪銀狼接踵而至,一時間罡風怒嚎,飛沙走石,能量光團刺激得圍觀的人羣眼皮子難以睜開。

惟有一人,從頭到尾冷靜地注視着這一幕,這人,便是墨水心。

長眉微蹙,天階可然是天階,不容小覷。

若是以往,她還真的難以鬥得過兩名天階高手聯手,然而此刻,她卻是絲毫無懼。

玉紙上面所著的那十幾個字的功法,提升的不僅僅是與她意念相通的兇獸而已。

她自身的實力也提升了一大截,雖然有着時間的限制,然而對付兩名天階高手,足夠了!

說時遲那時快,兩名天階高手合力的一擊勢若蛟龍,聲震百里,眼看就要擊中疾衝的雪銀狼,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墨水心出手了!

她一隻手鎮壓着上官清曨,另一隻掩於衣袖下的手掌快如閃電般擡起,不動聲色地扯下上官清曨黑袍上裝飾用的兩枚鋼珠,素手一擡,對着兩名天階高手的腿上穴道疾彈而去!

罡風呼嘯間,兩格鋼珠勢若飛虹,一閃而過毫不起眼,即使是天階實力的乾忠乾烈也並未發現!

驟然間,乾忠與乾烈這兩名天階高手只覺得雙膝一陣巨痛,倆人面色劇變,心魂震駭,想要收回攻勢穩住雙腿,然而已經晚了。

殺招一出,再收回的話會對本體造成難以想像的反噬傷害,不休養個一年半截絕對無法痊癒,然而若是不收回攻勢的話,那他們絕對會當衆跪下……

堂堂受世人矚目的天階高手竟然當衆下跪,這個人他們可丟不起!

然而事已至此,臉面再重要也比不過性命重要,倆人只是遲疑了短暫的半息功夫而已,便迅速做出了決定。

手中的殺招不減,朝着雪銀狼擊殺而去,一招放出,兩人也堅持不住了,腿一軟,雙雙摺跪在地!

看着這一幕,墨水心勾脣邪邪一笑,漆黑的眼眸璀璨如星,一絲狡黠的慧光在眸底一閃而逝。

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意念驟然加深,與她心意相通的雪銀狼瞬間接收到墨水心的指示,就在那兩道奔雷般玄氣殺招穿透而來的剎那,雪銀狼身影以一個玄妙無比的角度撲騰至半空中,獸身錯開了那束玄氣。

它是安全避開了,然而那束玄氣不會因爲它的避閃而停頓下來,雪銀狼的背後便是宗政皓軒跟宗政盈盈,此刻它的避開,兩束凌利的玄氣殺招便朝着倆人砸落——

電光火石之間,四周強烈的光團漸漸弱了下去,衆人終於可以睜開眼睛了!

然而,當他們睜開眼眸的瞬間,看着眼前情勢大逆轉的一幕,衆人都傻眼了!

“天啊,發生了什麼事?”

“爲什麼天階高手對着太子殿下與七公主下殺手?”

“誰能告訴我,我是錯過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秘聞了嗎?爲什麼太子殿下身邊的天階強者要對太子與七公主痛下殺手?”

看着轟嗚而至的天階高手的大殺招朝自己砸來,宗政皓軒的臉色也在剎那間白了。

該死,乾忠跟乾烈在搞什麼鬼,竟然對他出手!

宗政皓軒倒是想要看看乾忠跟乾烈到底在搞什麼鬼,然而此時情勢萬分緊張,他根本就無法分神去注意其他。

當然,要是讓他知道自己仰仗的天階強者竟然被墨水心狠狠地陰一把,雙腿經脈被封,當衆下跪,估計他會鬱悶憋屈得吐血不可!

宗政皓軒此時早已沒了一貫的風雅不羈。

他面容發白,雙眼瞪大,飽滿的額頭上盡是仰止不住的冷汗。

渾身玄氣凝聚而起,打算在那兩股可怕的力量將至的剎那,他竭盡全力施展輕功,帶着宗政盈盈學着剛纔雪銀狼的玄妙身法錯身避開。

此時此刻,要向他人求救顯然是不可能了,畢竟兩名天階高手全力的大殺招可不是開玩笑的,距離他雖然並不近,然而其他人要衝進來救他們的話,實力至少得在天階。

與其寄希望予別人,不如自救!

他與盈盈脫身的唯一機會,便是趁着那兩股力量在半空中交匯的瞬間,軌道改變,他帶着盈盈拼盡全力施展輕功藉着風勢逃離。

不得不說,宗政皓軒不愧爲帝國的太子!

雖然天賦並不算高,但他能在生命垂危,情勢緊迫的關頭還能冷靜地分析對自己最有利的避險狀況,就說明他不簡單。

果然能在衆皇子中一躍而起當上太子的,絕不可能是平庸之輩。

然而,他千算萬算,卻錯算了宗政盈盈這個豬隊友扯後腿的程度。

宗政盈盈整個人嚇得軟癱在地上,整個抖若篩糠:“……救我,太子哥哥救我……”

她急得在地上爬滾,伸手死死地攥住宗政皓軒的褲子,生怕宗政皓軒會在這時棄她不顧。

高度精神集中的宗政皓軒哪料到她會這麼沒腦地扯他褲子,而且該死不死的,因爲出宮的關係,他裡面的褲子也是挑寬鬆舒適的穿……

反正是內裡的褲子有長袍遮蓋,倒是不會影響他的形象。

本來就寬鬆的褲子被宗政盈盈死忙的一扯沒差一點扯下來,好在宗政皓軒反應及時伸手捂住了,不然丟臉丟大發了!

這麼一分神,得了,剛纔算計得好好的脫身之策顯然已經不可能實施了!

宗政皓軒想掐死宗政盈盈的心都有了,愚蠢,簡直愚蠢得無可救了!

他怎麼從來不知道,自己最疼愛的皇妹竟然這麼愚蠢!

一張俊臉瞪着宗政盈盈,黑沉得堪比幾十年不涮的鍋底。

“轟——”

天空中交匯的兩股力量,火光迸射,耀眼奪目,以銳不可擋之勢朝着倆人砸落下來——

“太子殿下!!”

“七公主!!”

宗政皓軒與宗政盈盈的隨從們尖聲厲呼,聲音是那麼的驚懼與不敢置信!爲宗政皓軒與宗政盈盈擔心,更爲他們自己擔憂。

要是太子殿下與七公主死在這裡的話,今日他們隨行的所有人必定難逃陪葬的命運!

眼看宗政皓軒與宗政盈盈兩人必死疑,這時,一直靜默的沐君耀動了,他玄身而起,手中的鐵房砰地一聲朝着那股凌利的大殺招擲去——

“轟!”鐵扇與天階高手的大殺招在低空中激烈大碰撞,刺眼的強光迸射,罡風狂嘯,吹得衆人身體搖搖晃晃險些站不穩。

待能量波動稍微平靜之後,衆人舉目望向低空中的天幕,那把毫不起眼的鐵扇竟然擋住了兩名天階高手合力一擊的大殺招?

天啊,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太子殿下,七公主快點抽身離開,我玄鐵扇支撐不了多久。”

沐君耀咬牙提醒道,看得出來他此時也是在用盡全力在硬撐,稍有不慎就會?...

受傷。

那把玄鐵扇是師傅在下山後贈送他的玄器,以他地階的境界只能驅動玄鐵扇十分之一的威力而已,而就是這十分之一的威力施展起來,也讓他渾身氣血難受得很。

倒不是他聖母,而是宗政皓軒與宗政盈盈這倆人身份太過於特殊,他要是不出手,只怕會牽連甚廣。

而且宗政盈盈怎麼說也是靈鳩山的掛名弟子,雖然他也很煩她,不過眼睜睜看着她去死,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做到視若無睹的。

宗政皓軒也知道情勢緊迫,當下也不廢話,拉着宗政盈盈施展全力躍身逃離出去。

看着宗政皓軒這倆人安全脫身後,沐君耀也不再硬撐,他咬牙收回玄鐵扇,身體被玄鐵扇衝擊得倒退十幾米,這才穩住身形,略顯幾分狼狽。

果然,以他的境界驅動玄鐵扇,還是太過於勉強了!

墨水心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沒有任何有阻止的意思,她的初衷只是教訓一下這些囂張得過份皇室而已,並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

當然了,前提是這些人就此收手,不要再過來找她的不痛快,讓她不痛快了,這些人也別想痛快!

“七公主,你沒事吧?”柳錦之躍身至宗政盈盈身邊,硬頭髮一臉溫柔擔憂地直視她那張又紅又腫,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的滑稽臉龐。

“嗚嗚……柳錦之!!”宗政盈盈估計是嚇得夠嗆,全然沒了平昔的傲慢,直接撲進柳錦之的懷抱,哭得歇斯底里。

對於宗政盈盈的主動投懷,柳錦之自然是喜不勝收。

他喜歡宗政盈盈很久了,然而宗政盈盈卻一副心思都在沐君耀身上,這令他惱恨了沐君耀很長一段時間。

如今‘佳人’在懷,他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一個刷好感度的機會。

於是他一邊溫聲安撫嚇壞了的宗政盈盈,一邊伸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別怕,都過去了,沒事了,沒事了!”

柳錦之斜飛的眼角,還頗帶幾分挑釁意味地瞥向沐君耀。

沐君耀對此視若無睹,他滿心想的都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實力,如何讓自己變強,柳錦之的此刻的挑釁眼神完全是對牛彈琴。

墨水心撇了撇嘴,還真是狗血的一幕啊!

對於柳錦之與宗政盈盈,墨水心只能用厚臉皮來形容他們。

剛纔這個宗政盈盈當着衆的面對沐君耀可謂是熱情萬分,恨不得馬上嫁給他才甘心,這纔沒過多久,就在衆止睽睽之下對柳錦之投懷送抱。

柳錦之那種男人更是她所不恥的,剛纔宗政盈盈有危險的時候他一點反應也沒有,而宗政盈盈脫險後他竟然好意思第一個衝過去。

不過說起來,這兩人還真是絕配!

腹誹幾句,墨水心懶得再關注這倆人。

她將注意力放在宗政皓軒身上,如果說宗政盈盈胸大無腦的話,那麼按宗政皓軒剛纔的表現,他的城府,比她想像的要深些。

果然身爲三大強國的太子,就算沒有強悍的武力,心計頭腦應該不會太渣。

宗政皓軒從脫身後就扔下宗政盈盈,連安慰也懶得說一句轉身而去。

由此可見,他被宗政盈盈氣得不輕,不然以他對宗政盈盈的疼愛程度,也不會這般冷漠。

他陰沉着臉,黑眸盡是按捺不住的怒火與殺氣,對着乾忠與乾烈咬牙質問:“乾忠,乾……” ωwш¤ttκa n¤C 〇

然而,當他看清乾忠與乾烈倆人雙雙摺跪在地,臉色蒼白的畫面後,質問的話,再也吐不出口。

心下震駭,乾忠與乾烈都是父皇賜給他的天階暗衛,這二人晉階天階已經有十來年之久,可謂是身經百戰,老謀深算之輩。

是誰?到底是誰有這天大的本事暗算他們?

天階的強者竟然被暗算得折跪在地,這絕對是帝國有史以來,最大的恥辱。

該死的,他今日是不是撞邪了,他管轄的落日大街出現了屍魅死了幾十人也就算了,竟然還讓父親贈送他的天階暗衛丟了這麼大的顏面。

他該想想,回宮後該如何面對父皇的雷霆之怒!

這時,衆人也朝着這邊好奇注目,想要知道乾忠與乾烈爲什麼朝着太子殿下施放大殺招,然而,當衆人的視線投落在乾忠與乾烈身上,一個個都傻眼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天階高手,天階高手竟然受傷折跪在地!!!”

“天啊,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我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難道……剛纔有高人暗中出手?”

“應該不會吧?哪個高人會在背後出手呢!要知道那兩個天階高手可是帝國皇室的人,帝國的皇室水深得很,一般的高人估計不敢惹。”

“噓,小聲點,不想活命了。”

衆人的議論聲雖然小聲,然而對於修爲在天階境界的乾忠乾烈,這些聲音依然絲毫不差地聽進耳裡。

活了一把年紀,備受世人仰慕的他們,這時候羞憤得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

該死的,千萬不要讓他們知道,究竟是哪個天殺的在暗算他們,不然……

狠厲的雙眼盡是瀰漫的殺機!

對於這倆人殺氣騰騰的狠厲目光,墨水心淡定無比。

這兩個傢伙懷疑所有人也不會懷疑她,她可記得清清楚楚這兩人剛纔看她的目光就跟低微的螻蟻似的。

估計在他們的眼裡,她這‘廢物’連一絲懷疑的資格都沒有呢。

不知道要讓這兩老傢伙得知,陰他們的就是她這個‘廢物’,這兩人會不會氣得當場血濺三尺呢?

這時——

“白水心這個賤人,趕緊把我放開!”

上官清曨殺氣騰騰地瞪着墨水心厲吼,那狠厲猙獰的模樣簡直是恨不得活吞生剝了墨水心方能解恨。

別人或許不會懷疑到這個白水心身上,然而他絕對不會看錯,這一切都是白水心在背後暗中搞的鬼。

這個白水心邪性詭異得很,誰知道她身上有沒有專門針對天階高手的秘室呢,總之,他敢肯定,這一切都與白水心脫不了干係。

對於廢物兩字墨水心可以無視,然而賤人兩個字卻是踩到她的雷區。

深若寒潭般的雙眸冷光一凜,掐的上官清曨的手驟然施力,只聞咔嚓一聲,上官清曨完好無損的另一隻手也斷了……

“啊——”痛徹心扉的尖叫聲震驚了全場。

原本注意力集中在宗政皓軒與那兩名天階強者的衆人,紛紛朝着這邊望來。

見上官清曨完好的雙手都被墨水心掐斷,衆人無不看得心驚肉跳的,彷彿掐的不是上官清曨而他們自己一般。

這個白四小姐,實在是……太兇殘了!

要知道上官清曨一身肌肉幾乎可以媲美銅牆鐵壁了。

這白四小姐倒好,那雪白的手掌輕描淡定地一掐,竟然接二連三地將上官清曨鋼鐵般的手骨給掐斷,太可怕了!

以後見着了這個?...

白四小姐,絕對要繞道走。

不然萬一不小心惹惱了她,掐斷他們的手臂還不跟掐早春的嫩筍似的,簡直比上官清曨這個小金剛還要金剛一百倍。

此時此刻,墨水心要是知道衆人的心裡已經把她定義爲女金剛這一類,她估計會鬱悶得吐血。

就算多廢些招式折騰上官清曨,也不會用這麼簡單有力的手法直接掐他斷他的手骨啊!

當然,她自是沒有那讀心術的。

雖然能感受到衆人投射過來的目光都帶着震驚與恐懼,不過她並未理會,這時候趁衆人都沒有注意那八匹雪銀狼,她得趕緊讓它們離開這裡……

於是,在衆人即驚恐又好奇的目光中,墨水心用意念告訴那八匹雪銀狼,讓它們趁機離開這裡。

雪銀狼雖然只是三階兇獸,然而在與墨水心意念相通之後,都極蘊靈性,它們安靜地眨了眨眼睛像是跟墨水心告別,然後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默默退走。

惟有那一隻攻擊過宗政盈盈與宗政皓軒的雪銀狼留了下來,它呲着鋒利的白牙,湛亮的雙眼充滿着戒備與狠意地盯着宗政盈盈。

只因爲,它感受到了來自宗政盈盈對墨水心的惡意。

對於留下來的這一匹雪銀狼,墨水心微微一怔,隨即嘴角的笑容漾開。

憑着那一絲聯繫,她能感覺到這一匹雪銀狼產生了微妙的異變,它比另外七匹雪銀狼要聰明許多,而且對於惡念也敏感了數倍。

它選擇留下來,是因爲感受到宗政盈盈的惡意,所以想要保護她!

心,暖暖的!

“柳錦之,幫我殺了白水心那個賤人。”

宗政盈盈這時推開了環抱她的柳錦之,目光惡毒地瞪着盤坐在獅背上笑意純粹的墨水心,惡狠狠地道。

憑什麼?憑什麼她被那那些畜生踢得臉紅腫難受,狼狽不堪!

而白水心這個曾經是無數人笑料的廢物竟然這麼優哉遊哉地坐在獅子背上,笑得那般冰清玉潤,絕代風華。

這麼一對比起來,她堂堂帝國七公主簡直就成了泥潭裡的淤泥,污濁不堪。襯托着這個曾經被人恥笑的廢物白水心成了那天幕中高不可攀的白雲,遙不可及。

妒恨令宗政盈盈心中殺機肆意,總之這個白水心她今日必須得死!

“嗷——”

宗政盈盈的殺機濃烈得讓雪銀狼忍不住了,它躍身而起,在墨水心沒有任何吩咐管的情況下,它疾速的雪白身軀不顧一切地朝着宗政盈盈驚若奔雷般衝去——

“啊……快來人啊,把這頭畜生給本公主殺死。”宗政盈盈見過一次虧,心裡已經對發這匹雪銀狼產生了陰影,一邊嚷嚷一邊後退。

“盈盈別怕,有我在!”柳錦之到了這個時候,依然不忘刷好感度。

不過面上雖然一副淡定的樣子,然面心底他的緊張也並不比宗政盈盈少。

宗政盈盈看不出來,他卻看得分明,剛纔這頭雪銀狼可是連天階高手的大殺招都能避閃開,這頭雪銀狼的實力絕對不止三階那麼簡單!

柳錦之撥出了隨身攜帶的玄劍,渾身玄氣爆漲,劍氣清嘯,擡劍對着疾衝而來的雪銀狼狠狠地揮去一劍——

“嗷……”

雪銀狼怒吼着扭身避開,雪白的獸身靈活無比,幾個輕躍間就已經近到兩人的跟前,鋒利如刀的尖牙在陽光下泛着森冷的幽光,張嘴就朝着宗政盈盈嘶咬而去……

“盈盈,快閃開!!!”不遠處的宗政皓軒面色大變,焦聲喊道。

“啊啊啊……它過來了,柳錦之,快,快把這頭畜生殺死!”宗政盈盈嚇得臉色死灰一片,抱頭大叫。

“別怕,我一定會保護你的。”柳錦之誓言坦坦,揮劍想要將雪銀狼的頭顱斬下,然而雪銀狼像是早有所料一般,伸出前爪狠狠地拍開了柳錦之的玄劍。

柳錦之神情駭然,該死的,這隻發雪銀狼竟然能看穿他的招式,這怎麼可能?

他們柳家的劍術向來是詭異著稱,即使是天階高手也難以看破他的招式,這隻雪銀狼,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恐怕打死他都猜不到,這匹雪銀狼與墨水心意念相通,看破他劍招的是墨水心,而非雪銀狼。

就在他驚駭不已之際,宗政盈盈忽然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隨後雙腿一軟,整個人扯着柳錦之重重地往地上倒去。

宗政盈盈的實力本身也在玄階二級,雖然從未有實戰經驗,但自身的力氣並不小。

危險情況下的本能拉扯,力道更是比平時猛了幾倍,再加上柳錦之瞬間的分神,因此纔會讓宗政盈盈拉着一起摔倒。

柳錦之反應過來後面色劇變,這樣倒下去萬一那匹雪銀狼踩下來,那他絕對非常危險。

就在他弓身想要躍身而起時,卻在這時一枚小小的鋼珠砸在他腰上,力道之猛,痛得他一陣抽搐,整個人也狠狠地倒在了地上……

“嗷——”雪銀狼的前蹄,如期踩了下來。

“啊……”宗政盈盈被踩中了高聳的胸部,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過後,她整個人痛暈過去。

看着這一幕的衆人也都一陣陣激靈,胸部可以說是女人最脆弱的地方,雪銀狼那麼猛的一腳,七公主的胸部,該不會被踩爆了吧?

天啊,他們光是想着,就覺得蛋疼不已!

“唔……”柳錦之的情況稍微好些,只是被踩中了腿而已,雖然痛,卻並沒有傷及根骨。

他看着不斷滲出鮮血的左腿,一張英俊的臉龐盡是滔天殺氣!

該死的,暗中算計他的人最好不要被他找到,不然他絕對要那人付出百倍千倍的慘痛的代價!

墨水心此刻感覺到自身爆漲的那股神秘力量在消退,於是她吩咐雪銀狼快速離開。

不然一旦兩人間那一縷意念消退後,雪銀狼就會恢復三階兇獸的實力,到時候估計難以離開了。

“嗷……”

雪銀狼雖然很不捨得離開墨水心,卻也知道事態的嚴重,留下來只會連累墨水心而已。

它嗥叫數聲,躍身朝着街尾的小巷口奔去。

“畜生,哪裡逃!”

宗政皓軒等人追了過來,對着雪銀狼展開了瘋狂的獵捕行動。

墨水心目光一凜,手中的鋼珠連續不停地朝着追殺雪銀狼的十幾人投擲過去,嘩啦啦地倒下一羣。

“啊……我的腿。”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我的手……”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太子殿下的親衛隊暗中出手,不管你是誰,等着被追殺吧。”

看着雪銀狼雪白的身影在街道轉角一竄而過,消失於人前,宗政皓軒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擠出墨汁來。

“傳本太子的命令,封瑣所有出口,不惜一切代價活捉那頭雪銀狼。”

他看出來了,那個連續偷襲的賊人,一定是暗中操控雪銀狼的人。?...

只要活捉那頭雪銀狼,一定就能查出這個背後偷襲之人的訊息。

他一定要揪出那個人!

那匹雪銀狼明明只有三階,卻展現了幾倍的實力。

這種詭異的馭獸能力,簡直未所未聞,駭人聽聞。

這樣的馭獸術要是被他得知並且熟悉撐握,絕對能培練出一支獨屬於他宗政皓軒的猛獸軍團,比墨國絲毫不差的猛獸軍團,局時,他宗政皓軒還需要怕誰?

垂斂的目光,一片狂熱。

“是,太子殿下。”有人應聲離去。

宗政皓軒按捺下洶涌澎湃心潮,邁步朝着暈死在街道中心生死不明的宗政盈盈奔去。

探了探她的鼻息,氣息雖然有些虛弱,卻已無生命危險,他也就微微放下了心,黑眸一掃,落在宗政盈盈被鮮血染紅的胸襟處,眸底殺氣驟然凜冽如冰。

他不方便查探宗政盈盈的傷勢,只是拿出最好的止血生肌丹,兩指捻成粉末細緻地灑在宗政盈盈的胸襟處。

餘光瞥見柳錦之也正被兩名僕從扶着上藥,他揚手將一枚止血生肌丹拋給了柳錦之。“用這個,此丹藥藥效顯著,傷勢不算太重,以你的實力估計七天就能痊癒。”

柳錦之接過丹藥,一股幽香撲鼻而來,一看就知是頂級的療傷丹藥,他自然不客氣,當場捻碎了便灑在傷口上。

“多謝大子殿下,盈盈公主沒事吧?”說話時柳錦之望了宗政皓軒懷裡的宗政盈盈一眼,目光有着毫不掩飾的深情與濃濃的擔憂。

宗政皓軒將柳錦之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中頗爲滿意,這人對盈盈倒是一片真心,他倒是可以考慮與柳家合作。

“血是止住了,具體的情況等回宮太醫看了才知道,時間緊迫,孤先帶盈盈回宮。”

宗政皓軒倒是想查清背後下手的人是誰,他有些懷疑跟墨水心有關,然而宗政盈盈的傷勢卻不允許他擔擱下去。

“來人啊,專備馬車,回宮!”

於是,片刻後宗政皓軒便事實一羣傷員頗有些狼狽地離開此地,趕往皇宮。

宗政皓軒走後沒多久,柳錦之等人也坐着馬車離開了,他的左腿受了傷顯然不可能再動手,留在這裡萬一不小心被人再陰一把,那真是太憋屈了,所以他很乾脆地選擇離開。

就在宗政皓軒與柳錦之聞開沒多久,遠處,有大批的獸蹄聲迅速傳來,聲震如雷,奔騰而來。

“那是……上官家族的戰衛隊。”有人舉止遠眺,看到了屬於上官家族的戰衛隊的旌旗。

戰衛隊,四大家族獨有的一支軍隊,人數並不多,卻一個個實力非凡,鐵血肅殺。

當然,每個家族的戰衛隊殺技都是不同的,白家的戰衛隊擅長射擊之術,遠程攻擊最爲厲害。

藍家的戰衛隊擅長圍獵,毒技十分可怕。

柳家的戰衛隊擅長劍陣殺敵,一旦被柳家劍陣圍住,即使是天階高手也要慎重對待。

而上官家族的戰衛隊擅長近身肉博,俗稱金剛戰隊,一個個個肌肉紮結,強悍驚人。

除了這些塊頭跟金剛似的戰衛,他們的坐騎也異常兇猛,巨型鬣狗,一種變異的品種,屬於四階兇獸,卻比一般的四階兇獸要兇猛可怕。

總之這四家的戰衛隊都各有所長,實力都在伯腫間,除非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事件,不然戰衛隊一般都不會現身。

而此刻,上官家族竟然派出了這支金剛戰隊,可見上官家族是真的舉族震怒了。

這也難怪上官家族會這麼震怒了,最受寵的上官清壽被毀了丹田,這一輩子是註定廢了。

被上官家族上上下下百般看好的三大天才之一的上官清曨被人單方面凌虐,兩隻手估計都廢了,接不接得回來還是兩說。

要僅是這樣還不算最嚴重的,恐怕上官家族最不能忍的就是,上古遺蹟的秘聞被當着所有人面抖了出來。

估計這一會消息早已散佈出去,上官家族就算隻手通天也封瑣不了消息傳開,更何況上官家族也僅僅是帝國的四大家族之一而已,還不到隻手通天的地步。

“白水心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如此凌虐我上官風的大侄兒,識相的趕緊將人放開,老夫可以給你留個全屍。”

人未至,聲先到,氣焰滔天,殺機森然!

緊接着,數百隻兇猛異常的巨型鬣狗出現於衆人的視線中。

通體烏黑,毛髮油亮,牙齒尖利泛光,體積比起墨水心盤坐的那隻雄獅絲毫不弱,幾乎每隻鬣狗都有千斤左右,綠幽幽的眼睛直逼墨水心,令人毛骨悚然。

鬣狗背上,數百號上官家族的戰衛,一個個面容肅殺,冰冷鐵血,氣勢驚天。

圍觀人羣被上官家族戰衛隊的氣勢以及四階兇獸給嚇到了,紛紛後退,生怕會殃及池魚。

偌大的落日大街中心,很快地便空出一大片空地來。

上官家族數百隻巨型鬣狗團團將雄獅圍住。

獅背上,墨水心面容沉靜,面對上官家族的金剛戰衛隊臉上無一絲一毫的懼意。

漆黑如墨的眼眸深若寒潭,輕飄飄地朝着金剛戰衛隊爲首的那名中年男人瞟去。

目光犀利,彷彿寶劍脫鞘,懾人心魄的冰寒。

“上官風?什麼東西,沒聽說過。還有,你想要讓我放人也不是不可以,乖乖地跪下來向我磕三個小頭,我就放了這個金剛男。”

比囂張,誰怕誰,要說毒舌她可不比任何人弱,氣不死你丫,也要噎死你丫!

不緊不慢的清脆聲音,聽在衆人耳裡,有如驚雷炸開。

上官風可是天階的強者啊,竟然敢叫囂天階,好囂張!好狂妄!可是,該死的酷斃了!

退開的人羣遠遠地注目的着獅背上的墨水心,只覺得心魂震駭,熱血奔騰,這纔是屬於強者的氣魄啊!

無敵的信念,睥睨的氣度,好熱血,他們都快要沸騰了。

上官風被墨水心囂張之極的話語氣得不輕,渾身玄氣頃刻間盡數施放,屬於天階的威壓,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無知狂妄的小兒,老夫替白家好好地教育教育你。”上官風咬牙厲吼道。

他本打算施放天階威壓給墨水心一個下馬威的,然而則目望去,不要說墨水心沒被他的威壓嚇軟,就連那頭四階的雄獅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意。

上官風面上不顯,然而心底卻是掀起了波瀾。

什麼時候開始,天階的威壓竟然如此沒有震懾力了?他竟是不知?

難道,這個白水心身上有可以擋住天階威壓的秘寶?

想到此,上官風瞥向墨水心的銳利雙眼隱有貪婪掠過。

墨水心扯了扯脣角,然後向着上官風鄙視十足地翻了個白眼。

“不要再用你天階的威壓壓人一籌了,這對我沒用,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一聲,你再這麼壓下去,估計你那個金剛大侄子要窒息了。”

她真是想不明白,爲什麼天階境界的老傢伙們都這麼喜歡用氣勢壓人這一招。

白昊天是如此,白家那兩名長老是如此,宗政皓軒身邊的兩名天階暗衛也是如此,她真的很想問一句:不裝逼,會死嗎?

這個上官風來之前難道沒有聽到宗政皓軒帶來的兩名天階暗衛的下場嗎?

他竟然還敢如此大搖大擺地裝逼,真當天階境界就天下無敵了嗎?

上官風再一次被墨水心氣得渾身發顫,不過他還是咬牙暫且忍下這口氣,打算一會兒再狠狠地教訓這個無知狂妄的後輩。

狠厲的目光衆墨水心的身上移開,目光朝着被墨水心提起的上官清曨瞥去,這一瞥,上官風沒差一點吐血。

尼瑪,他們上官家族的嫡長子,帝國三大天才之一的上官清曨竟然被人如同小雞仔般提直來搖晃,這絕對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小賤人,馬上把人放下!”上官風爆吼出聲,渾身的肌肉青筋爆漲,殺身沸騰。

“砰——”

墨水心揚手將上官清曨對着殺氣騰騰的上官風直接甩了過去。

原本痛昏過去的上官清曨被墨水心這麼一甩直接發震醒了,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疾飛在半空,他咬牙施力,想要讓自己穩下身來,然而卻發現根本無用。

“大伯爺,救我!”上官清曨衝着上官風厲聲出聲。

上官風此時此刻要生吞墨水心的心都有了,該死的小賤人,他是讓她把人好好地放下來,而不是這麼粗暴地將人當殺器給擲過來啊。

他雖然氣恨得牙癢癢,卻已收起了輕視之心。

上官清曨的體形是上官家年輕一輩最重的,也是最堅硬。

白水心輕輕地一甩竟然能將人甩出如此可怕的速度,這臂力,絕對不比他差多少。

當下,他從鬣狗背上躍身而起,幾個玄身間便將疾飛過來的上官清曨接住。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墨水心的實力,接到上官清曨的他顯些衝擊得倒退,好在最後咬牙穩了下來。

上官風將上官清曨交給屬下上藥,他躍回鬣狗背上,目光開始認真地審視墨水心。

“你確實有幾分狂妄的資本,不過……註定夭折在此!”上官風陰狠道。

這個白水心年僅十六就如此厲害,以他的天階的實力都看不出她的深淺。

如果放任下去,她必定一飛沖天,局時,已經走向沒落的白家便定會因爲她而再綻放光彩,重臨巔峰。

這絕對是他,是整個上官家族所不願看到的!

所以,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在這裡殺了這個白水心,以絕後患。

面對上官風陰狠的殺機,墨水心眼眸微微一閃。

脣角卻是勾起了笑意,一臉無害地道:“老頭,惱羞成怒也要有個限度,明明是你讓我把人放下的,我這麼配合,你不感謝也就算了,竟然還揚言咒我,忒不要臉了。”

“好一張伶牙俐齒,今日,誰來了救不了你,戰衛隊所有人一起上,給我把這個狂妄的小賤人給擊斃於此。”

“是。”上官家戰衛隊一陣喧譁,獸蹄踏地,聲震雲霄,齊刷刷地朝着墨水心圍獵而去,打算將她就地格殺!

就在這時——

“嗷嗚——”鬣狗羣開始躁動起來,竟然嘶吼着想要將騎在它們背上的戰衛隊成員摔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該死的別亂動!”

“啊……”其中有人控制不住被摔在地上,而後被躁動不已的鬣狗羣們活活地腳踩至死。

上官風的臉色陰鷙駭人,他厲聲大吼:“都給老夫穩住!”

然而他纔剛剛吼出聲,他身下的巨型鬣狗也跟着爆動起來,前肢不停地跳躍,翻滾,竭盡所能地想要將上官風摔下來。

上官風見情況詭異,心想再耽誤下去,戰衛隊的損失一定慘重。

他黑沉着臉下達着最後的命令:“所有人聽令,火速離開鬣狗羣,退散。”

於是,便有着以下的一幕,一向以勇猛著稱的上官家族戰衛隊狼狽不堪地從鬣狗背上退走,比起來時的風風火火,氣焰滔天,此刻的他們只有狼狽不堪四個字可以形容。

遠處的圍觀人羣看着狼狽奔走的上官家族戰衛隊,一個個詫異到極點。

心想今日的落日大街是不是真的撞邪了。

連連反生那麼多事情也就算了,竟然連強悍無比的上官家族戰衛隊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自家養的鬣狗給折騰得半死不活,落荒而逃。

這,這絕對是駭人聽聞啊!

短短時間,這個消息便以放射性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傳開,相信不出半天,絕對會轟動天下。

人羣中,沐君耀目光閃爍,若有所思地望向墨水心。

這一切,會是她弄出來的嗎?

落日大街盡頭一間不堪起眼的私人院落,一名容貌絕色的黑衣男子將這一切看在眼底,深暗有如萬年寒冰的眼眸迸射出一絲興味光芒。

“這個小丫頭真不錯,甚合老夫的胃口,配我家的冥兒妙極,哈哈哈哈,這一趟帝國之行果然沒有白來,老夫賺了個兒媳婦回去,一定狠狠地讓那兩個老匹夫羨慕嫉妒恨!”

自稱老夫怎麼也得好幾十歲了,然而他那一張妖孽容顏卻是冰肌玉膚,容光煥發,絕色無雙,看上去根本就只有二十歲。

瞥向墨水心的視線緩緩收回,高大的身影一閃,眨眼功夫,他的妖孽身姿已經出現於圍觀的人羣中。

獅背上,墨水心忽地打了冷戰。

她有一種十分強烈的危險感,彷彿自己被一頭洪荒兇獸給盯住了一般,那種危險的感覺絕對是她從未體驗過的強烈。

心底暗忖不好,她估計被真正的絕世至尊強者給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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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強烈的危險感,即使在秘境中面對白衣悶騷男跟千代冥等人都不曾有過。

那人的實力恐怕比悶騷男等人還要高出一兩個境界。

悶騷男千代冥等人已經是震撼各家族老祖的超級強者了,然而比他們還要高出一兩個境界,這是什麼概念啊!

靠,她怎麼就這麼好運,出個門連連撞上那麼多極品也就算了,竟然最後還被個恐怖的絕世強者給盯上了。

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當下,墨水心並不打算再與上官家族的人糾葛下去,拍了拍獅子的背部,示意它趕緊離開這裡。

雄獅雖然不如墨水心對危險的敏感程度,不過它也感受到那股可怕的氣息在靠近,彷彿那就是上古時期的神獸一般,光是想想就令它一陣腿軟……

墨水心一示意,它哪裡還有半遲疑,立馬撩蹄子撒歡地逃命去了。

“想逃?把命留下!”

上官風見雄獅馱着墨水心逃奔得飛快,他厲吼一聲,腿踢了鬣狗的小腹一腳,示意它追上去。

“砰——”

鬣狗不但沒有?...

追上去,竟然腿軟地癱倒在地上,渾身驚顫,抽搐不已。

上官風在鬣狗癱倒的瞬間躍身至地面,看着抽搐不已,口吐白沫的坐騎鬣狗,上官風整個傻眼了。

他剛纔那一腳明明只是輕輕地踢了一下,跟平時一樣,他的鬣狗怎麼就倒下了?

上官風打量着鬣狗的目光驚疑不定。

口吐白沫,抽搐不止,這模樣怎麼看都像是被嚇癱的!

可是這隻四階巨型鬣狗跟在他身邊已有十年之久,什麼風浪沒見過,怎麼可能會被嚇成這副模樣?

該死的,一定是那個小賤人搞的鬼!

上官風是萬萬不可能認爲自己的坐騎是被人嚇癱的,這說出去太丟人了,於是一口咬定這都是墨水心乾的。

咬了咬牙,他並沒有再理會倒地不起的鬣狗,縱身朝着雄獅疾奔的方向追去!

“哈哈哈哈,這小丫真是太有趣了。”

驟然間,一抹爽朗悅耳的笑音從人羣中散開,隨着他的笑聲散開,整條落日大街所有人都驚恐地感受到一股鋪天蓋地的可怕氣壓。

嘩啦啦地跪倒一羣,即使是追趕着墨水心的上官風也不例外。

此時此刻,面容蒼白,額頭冷汗直涌,心中震撼驚駭到了極致。

這個世上,竟然有如此可怕的至強存在,僅僅是朗聲大笑並沒有刻意的施放威壓,卻依然能讓衆人心魂震駭,雙膝彷彿不是自己地癱跪在地。

這人是誰?

以他歷閱,竟然對於這樣的存在從未聽聞過!

他以爲,天階已是這片大陸上的頂級強者了,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可怕的存在!

恐怕所謂的天階強者在眼前這人看來,不過是隨手就可以碾死的螻蟻罷了!

越想,上官風就越是無法鎮定下來。

黑衣男子止下笑,長眉微挑,目光微冷地瞥了折跪在地的上官風一眼,脣角邪氣一勾,原本絕色無害的容顏頃刻之間邪魅入骨,猶似一尊高不可撼的魔神降世。

“哼,就憑你也想殺她?老夫心情不錯,故且饒你一命,給老夫好好記着,她可是老夫的兒媳婦,以後你們要是敢動她一根毫毛,老夫要你們舉族陪葬。”

冷冷地拋下一句,黑衣男子也懶懶地收回目光,躍身一閃而逝,追蹤墨水心去了。

黑衣男子離開後,駭然到極致的上官風腿一軟,整個人失態地癱倒在地上,一副癲狂模樣的大笑:“哈哈哈哈,什麼天階強者,在那個人的面前,簡直就是一個笑話啊,笑話啊!”

這對於他心境上的打擊,絕對是致命的,恐怕在此以後,上官風都難以突破心魔,提升實力了。

人羣中的沐君耀雖然也跪在了地上,然而與上官風不同的是,他的雙眼戰意奔騰,毫無恐怕之色,有的只是對強者的敬佩以及不斷變強的決心。

……

墨水心騎着雄獅一路狂奔,速度快得驚人,饒是這樣,她依然能感受那股至強的氣息在不斷地迫近。

“臥槽!還有完沒有了,小四,這邊,進院子。”墨水心指着巷尾一處幽靜的院落,示意雄獅衝進院子裡。

反正以他們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跑得過那人,既然這樣,不如躲起來佈置一翻,沒準她的陣法還真的能混騙過去。

雄獅沒有任何遲疑,一個空中躍身直接竄入那間雅緻別緻的私人院落裡。

院落不但雅緻,還十分的漂亮,比起墨水心所住的雲霄閣絲毫不差,甚至有的地方比她所住的發雲霄閣還多了幾分仙氣。

然而,逃命要緊的墨水心哪裡還有那個閒心去看風景,就算是在仙境,眼下她也沒那閒趣。

卻沒有注意到,窗臺一隅,一名身姿優雅如仙的白衣男子端坐於石椅上,修長如玉的手指執着一枚玉棋,正準備下至棋盤,手卻微頓在半空,鎏金面具下的好看薄脣泄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淺笑。

水波絲光,絕色瀲灩。

不見其貌,卻足於令世間女子傾心癡狂。

“過來陪我一下一盤棋,如何?”他擡頭,目光意味灼灼瞟向獅背上的墨水心。

聽着這熟悉的清越動聽的嗓音,墨水心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絕:“沒空。”

沒看到她正忙着逃難呢,哪來那閒心下棋,真是問得好多餘。

楚璽鏡勾脣淡淡一笑,雪白下巴在陽光的映照下,弧度醉人,完美無暇,潔白如玉的手指輕輕地摩挲着白玉棋子,眸光卻是瞥向獅背上的墨水心。

“本座幫你攔下那人,隨後再陪我下一盤,如何?”

墨水心聞言,晶亮的眼眸微微閃爍起來。聽這傢伙的語氣,似乎知道追她的人是誰?

伸手撫了撫雄獅的鬃毛,示意它先停下。

墨水心也不語言,漆黑如墨的眼眸一眨不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楚璽境數眼,挑了挑眉頭,似笑非笑地脆聲問道:“你該不會一早就知道我會闖進來,所以早早擺盤棋等我吧?”

不是她自戀,實在是這傢伙渾身上上下下怎麼看都是這麼個味道啊。

楚璽鏡優雅淺笑,深不見底的墨眸清澈如水,看得分明,卻難以捉摸。“如果本座回答是呢?”

墨水心撇嘴,躍身從雄獅背上跳下。“好吧,你贏了,我答應陪你下一盤,不過現在告訴我,我跟我的獅子夥伴要躲到哪裡去纔不被發現?”

說話間,墨水心邁步朝楚璽鏡靠近,她並不擔心楚璽鏡會對她怎麼樣,反正以楚璽鏡的實力,要想對她怎麼樣,她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既然如此,何不爽快些,乾脆些。

看着墨水心對自己毫無防備的樣子,楚璽鏡脣角的笑意越發的深邃了,不自覺地瞟向墨水心的目光也流露出一絲溫柔溺色。

“不用躲去哪裡,你帶着你的獅子進屋,不出聲就行!”

專注於觀察楚璽鏡的墨水心自然瞧見了楚璽鏡眼底不經意流露的那一絲溫柔寵溺之色。

她微怔了一下,隨後咧嘴笑得邪味十足,半俯下身湊近端坐於棋盤前的楚璽鏡耳畔,戲謔道:“喂,悶騷的男人,你該不會真的對我動心了吧?告訴你喲,本姑娘可對悶騷的男人沒興趣的哦。”

楚璽鏡擡眸睨了她一眼,獨屬她身上的幽清撲鼻而來,似蘭非蘭,十分的清新好聞。

倆人的距離極近,幾乎是擡手就能觸碰到對方。

她臉上的皮膚果然是極好的,如那十萬年凝聚而成的玉冰晶一般,雪白無暇,細膩柔嫩,真令人忍不住想要捏捏看。

當然,楚璽鏡不僅是想而已,他也伸出手輕捏了兩下。“不錯,很有彈性。”

彈性你妹!

墨水心惡狠狠地瞪他,自己挪揄悶騷男人不成反倒被對方吃了豆腐,這還真是鬱悶!

“行了,別瞪了,他來了。”楚璽鏡也止住玩笑的心思,墨玉般的黑眸瞟向院外,嚴肅中有着絲謹慎。

朗日當空,微風徐徐,午後的院落彩蝶翩舞,花香縈繞,一抹黑色的身影於麗陽下一閃而現,身姿如鬆,俊逸與邪魅並存。

妖孽的狹長鳳眸掃視着院落四周,眼底有着淡淡的欣賞與訝然,似是沒有料在這喧鬧的落日大街盡頭竟然有着這麼一座仙境般的院子。

不過,最令他在意的是,從踏入這間院子開始他就感應不到那個小丫頭的氣息,狹長的鳳眸微微閃了閃,脣角卻是笑得意味深長。

“千代前輩,別來無恙?”清越優雅的嗓音緩緩傳來。

黑衣男子目光微眯,循聲望去。

只見窗角一隅,楚璽鏡端坐於石椅上,日光透過斑駁的樹影灑落在他身上,似是萬道金光籠罩,襯得他頎長的身影高大傲岸,給人一種不可仰視的震撼感。

衣袂輕飄,墨發輕揚,鎏金面熠熠生輝,墨玉眼眸平靜如水,波瀾不驚,脣角至始至終都噙着優雅雍容的一絲淺笑,這般的意態悠閒,卻又掩之不去的睥睨尊貴。

“哼!”千代尋見着這樣的楚璽鏡微微怔了一瞬息,隨後回予他一個高傲十足的冷哼。

該死的牧璽愚,沒事把徒弟教那麼好做什麼?看得他都眼紅不已,好在他家冥兒也足夠優秀。

想着完全繼承自己優良基因的兒子,千代尋妖孽的臉上盡是濃濃的驕傲之色。

眼前這個楚璽鏡雖然很優秀,不過太一板一眼了,還是他家冥兒最棒!既有實力,又不失獨特的個性,這纔是人間真絕色!

楚璽鏡跟我兒比起來,簡直差了不是一腥半點!

想着想着,千代尋瞥向楚璽鏡的目光也漸漸地不那麼敵視了,隱約還可見一絲憐憫。

唉,這麼好的苗子都讓牧璽愚那個榆木給養歪了,要是楚璽鏡先被他發現的話,估計一定能養出一個個性強烈十足的絕世天才來。

唉,可惜啊!

楚璽鏡捕捉到千代尋眼底的那一絲憐憫,嘴角的優雅笑意有瞬息的微僵,不過只是稍瞬間,他便恢復如常。

“千代前輩,家師在晚輩出門的時候就百般交待,一旦見到千代前輩,一定要將此物送給前輩,還望前輩收下。”

語畢,楚璽境從空間玉戒中拿出一個四方錦盒,雙手捧起,正打算起身給千代尋雙手奉上,卻被千代尋出聲阻止。

他瞪着楚璽鏡,連連罷手,一臉的不耐煩。“行了,回去告訴你那榆木師傅,他送的東西,老夫纔不然希罕。”

笑話,他千代尋什麼身份,什麼背景,什麼實力,要好東西還需要牧璽愚那個老頑固來送?

他想要什麼,他家冥兒還不孝順地給他送來?

牧璽愚那個老匹夫以爲他還是二十多年前那個孤身一人的千代尋嗎?

不過話說回來,他有兒子的事情,好像沒對任何人提起過吧?

估計牧璽愚真的以爲他一直孤身一人呢。

他看那老匹夫送東西是假,故意地在他面前顯擺他收了一個好徒弟纔是真!

哼,有徒弟了不起,老子還有兒子呢,回頭讓冥兒給那老匹夫拉一獸車的禮物過去,跟他千代尋比闊氣,找死!

對了,還有凰九昭那個老東西也給他送些過去,那老傢伙到現還沒找到傳承弟子呢,哎喲,真是可憐啊!

都一把年紀了連個照料的人也沒有,看在他那麼可憐的份上,讓他的冥兒過去給那老東西過過眼贏,狠狠地羨慕他吧,哦哈哈哈哈……

楚璽鏡望着臉色變化不斷的千代尋,脣角的笑意不變,然而墨眸卻變得愈發的深邃起來。“千代前輩,您不收下晚輩的禮物,晚輩恐怕不好向家師交待,還請前輩收下。”

“收個屁,別來煩我,真是的小小年紀什麼不好學,非要跟牧璽愚那個老頑固學來一身固執不懂得變通的毛病,看你的年紀與我家冥兒差不了多少,回頭老夫介紹冥兒與你認識認識,多學學他身上那股狂放不羈的瀟灑行事。”千代尋瞪着楚璽境,一副恨鐵不成剛的嚴厲樣子。

楚璽境鎏金面具下的眼眸微閃,對於千代尋嚴厲指責的模樣,他依舊笑得優雅從容:“多謝千代前輩教誨,晚輩謹記於心!”

心裡已經可以肯定,千代尋口中的冥兒是誰了。

想起某人那邪性變態的言行,淡定如楚璽鏡也免不了陣陣雞皮疙瘩直冒,不動聲色地撫了撫手臂,將那傷眼的畫面通通拂出腦海。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聽師傅說千代尋是在三十年前在一個絕地失蹤的,那個絕地據師傅所言危險無比,即使是空靈境界進去也是九死一生,裡面除了各種兇獸就沒有半絲人煙,千代尋哪裡來的兒子?

跟誰……生的!

思及此,楚璽境不由得多瞧了千代尋兩眼。

雖然是與他師傅是同輩人,然而年紀看起來卻相當二十來歲,身上揉合了邪魅與清逸並存的氣質,全然矛盾的兩種特質在他身上卻絲毫不顯得突兀,給人一種邪氣危險卻又爛漫之極的無害感。

容貌妖孽無雙,膚若凝霜白露,脣似三月桃瓣,一頭墨黑鋥亮的長髮隨意挽起,妖冶的狹長鳳眸滿是不耐煩的情緒,卻無損他的絕代風華。

真的很難以想像,他竟然是千代冥那個變態的父親!

千代尋本來就不耐煩,見着楚璽境多瞧了自己兩眼,更是不耐煩到極點。

目光一凜,如同兩把鋒利的刀刃似的,惡狠狠地朝楚璽鏡射來。

“小子,別盯着我,你師傅沒告訴你嗎,老夫最討厭別人盯着老夫的臉看。”

他最討厭自己無害的長相了,而且因爲某些難以啓齒的原因,他的容貌永遠不老,隨着歲月的流逝,身邊的人老的老,死的死,就他永遠都這副少年無害的模樣,這令他曾經幾度險些親手自毀容貌。

而今,他竟然被一個後輩如此盯着瞧,能有好臉色纔怪。

“抱歉,晚輩逾越了。”楚璽鏡彬彬有禮地作揖至歉。

看得出來,他是個教養非常好的人。

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使千代尋仍有些不爽,但對着如此有誠意的楚璽鏡,他也不好太過份。

撇了撇嘴,悻悻道:“老夫現在很忙,沒空甩你,回頭替我向牧璽愚問候他全家,行了,就這樣,老夫還要去追未來的兒媳婦去了。”

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千代尋妖孽無雙的黑色身影輕然一躍,眨眼間已經消失於天地中。

楚璽鏡望着千代尋離去的方向,低低嘆了一聲,頗有些無可奈何的味道。

屋內,墨水心貼近窗角,豎着長長的耳朵聽着院外的動靜,眼眸微閃。

這個被悶騷男人稱作千代前輩的男人,該不會是千代冥那個變態的親爹吧?

不是她腦洞太大,實在是對方千代的姓氏,以及那滿口的‘我家冥兒’,想讓她不往這方邊想都不行。

還有,那人口中的未來兒媳婦是怎麼一回事?

該不會是?...

……指的她吧?

想到這個可能,墨水心狠狠地打了個激靈。希望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測而已,千萬不要是真的!

一個千代冥變態就已經夠折騰的了,再來一個傲嬌十足的彆扭至強者,她絕對承受不起啊!

她是不是該自好好地我檢討一番,明明她很嚴肅的一個人,爲什麼身邊總會招來地數的極品與奇葩?

“人走了,可以出來了。”楚璽鏡優雅的笑聲從院子裡傳來。

墨水心收起天馬行空的狂奔的思緒,拍了拍雄獅的腦袋,一人一獅邁步走出了屋子,朝着石桌前的楚璽境走去。

“坐。”楚璽鏡擡眼看着墨水心,指了指對面的石椅,淡笑道。

墨水心也不跟他客氣,裙子一撩,大大咧咧地坐下。

明明那動作奔放無比,然而在墨水心做來卻不會顯得粗俗,反而是說不出的瀟灑自然,隨意好看。

懶洋洋地斜靠在石桌上,黑亮的目光透着一抹狡黠,一眨不眨地瞅着楚璽鏡,似是在打量他,又是在評估些什麼,半晌,她微斜秦首,笑兮兮地眨眼道:“我能問一個問題嗎?”

“說。”楚璽境簡言意駭地吐出一個字。

“你長得很醜嗎?整天戴着一個銅製面具,不覺得累贅嗎?”墨水心問道。

楚璽鏡微怔,顯然沒料到墨水心會這麼問,但僅是瞬息便回過神來,看着墨水心湊近的光潔如玉的額頭,楚璽鏡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彈了彈。“女人,你這問的是兩個問題,本座只回答一個。”

墨水心被彈了腦門很不爽,從小到大都沒人彈過她腦門兒,這個悶騷的傢伙竟然說彈就彈,當下對着楚璽鏡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別對我毛手毛腳的,好好回答你的問題,就第一個吧。”

“不醜。”楚璽鏡淡笑道。

墨水心深深地瞥了他一眼,連連搖頭:“不信。”

“以後你就相信了。”楚璽鏡對視墨水心那雙清澈剔透的水眸,笑着意味深長。

什麼叫作以後就相信了?還有,不要對她笑得這麼風騷好嗎?

這傢伙,果然十足悶騷!

墨水心並不打算在這這個問題上糾葛下去,想起今日出來的目地,再猜想楚璽鏡超凡的身份,或許比起無名樓買來的消息更加全面。

可是,她又憑什麼讓楚璽鏡告訴她這些呢?要知道從一開始她跟他似乎就發生了些不算愉快的事情。

從他身上順過來的那張藏寶圖跟那件白袍現在她兜裡貼身裝着呢,經歷了秘境之後,她自然看出了那件白袍的不凡,恐怕比起藏寶圖,價值不惶多讓。

那麼重要的東西,她不認爲楚璽鏡不想拿回去,可是他明明有機會,卻一直不動手,不但不動手,竟然還幫了她兩次。

墨水心自問看人的眼力不錯,然而此刻的楚璽鏡卻讓她捉摸不透。

沉吟了片刻,墨水心最後還是試探性地向楚璽境問出聲:“那個秘境,你是怎麼進去的?”

那夜秘境發生了那麼怪異的事,以眼前男人的聰明程度,只怕早就猜測到她另有途徑進入秘境了,與其遮遮掩掩的,不如大方承認。

所以她纔會這般毫不忌諱地問出口。

楚璽鏡看了她一眼,聰明如他,自然知道墨水心是在試探他,確切地說,她想要從他口中知道些什麼。

看來,她果然對這片大陸,陌生得很!這更讓他肯定自己的猜測。

對於墨水心成爲白家四小姐的身份,以楚璽鏡的身份背景,自然輕而易舉就查出來了。

他並不相信墨水心會是白家的四小姐,白家的四小姐他雖然從未見過,卻也與他有些淵緣。

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白家的四小姐白水心,一個人即使是經歷了生死,本性依然不會改變,而眼前的女子,明顯與白四小姐的性格南轅北轍,差了十萬八千里。

再有一點,在聖元山脈外圍,他魂制發作的那一夜,他可是清晰地感受到虛空破開的波動。

他有一種大膽的猜測,眼前的她並不是這片大陸的人,而是破開虛空,從另一個大陸橫渡而來的。

難道,她真的是他們四方聖殿所要找的那個人?

腦海裡閃過師傅在聖殿的那番話,以後他來帝國前師傅激動的一番言辭,不知爲何,心底卻是有些不舒服。

他竟然不希望,她是那個他們四方聖殿要守護的存在,那個如同神話般的存在,他難以將眼前的女子與之聯繫起來。

楚璽鏡微斂目光,將心底那一絲不舒服之感給壓了下去。

擡眸望向墨水心時,眸光已是一派平靜,他並沒有馬上回答墨水心,而是反問道:“你所瞭解的天擎大陸有多少?”

墨水心微微蹙眉,心中微驚,這傢伙果然頭腦聰明得可怕啊,僅僅一個問題就知道她要打聽什麼。

不過,聰明人也有聰明人的好處,省事多了。

當下墨水心也不再拭探了,把自己所知道有關這片異世的訊息說了出來。

楚璽鏡聽完後,眼眸閃了閃,心中幾乎篤定墨水心真的不屬於這片大陸。

誠然,對於墨水心毫不遮掩的態度,他是極其的欣喜的,這說明,墨水心信任他!

脣角勾笑,楚璽鏡笑容柔和:“看來,你知道的只是表面而已,天擎大陸比你所想的遠還要複雜得多,不過你目前實力不夠,我如果說太多的話,對你而言絕不是什麼好事。”

說到這裡,他深深地看了墨水心一眼,優雅的聲音接着道:“天擎大陸最強大的並不僅僅是三大帝國,除了這三大帝國之外,還有着七個無上的組織存在,其中世人僅知的有:我所在四方聖殿,殺飛羽所在的修羅殿,另外還有位於帝國的靈鳩山,墨國的萬獸谷,以及另外兩個不在三國之域的死亡之海浮島上的鳳族以及死亡之海深處的死魂門。”

墨水心仔細地聽着,面上雖然平靜,心底卻是波濤暗涌。

這個異世,果然比她想像的還要複雜得多,光是聽着這些無上組織的名字就令人心驚顫的。

恐怕這些無上的組織的存在,也許連天階的強者也不一定知道,而聽楚璽鏡的語氣,除了這些之外,似乎還有着更神秘,更可怕的存在。

看來,她果然還是太弱太弱了!

變強決心,從未像此刻這般的強烈過。

她一定要變強,在這樣複雜的環境裡生存,如果沒有絕對的強悍的實力,簡直卑微得好比螻蟻,任由強者隨意決定生死。

她的生死,只能撐握在自己手裡!

她,一定要變強!

看着墨水心那雙晶亮的眼眸迸射出濃烈的變強慾望,楚璽鏡眼底有着讚賞,不經意間溫柔流露,這才真正的她吧!

墨水心收起激盪起伏情緒,側眸望向楚璽鏡,這一望正見着楚璽鏡目光溫柔靜靜地凝視着她,如同海水一般深邃的眼睛,溫柔得令人沉溺。

這樣的眼神是她從未感受過的,如同滴水穿石般在她平靜的心湖濺起了毫不平靜的漣漪。

全然陌生的心緒波動,令墨水心有些不自然起來。

她錯開視線,淡淡問道:“另外的一個無上組織呢?是什麼?”

院中微風拂過,吹落幾縷她夾起的烏黑柔亮的劉海,絲絲縷縷頑皮地在她光潔的額頭擺動,飛揚髮絲間,她的神情又恢復了一貫的慵懶恣意,彷彿剛纔的那一絲不自然只是錯覺而已。

楚璽鏡卻是看得分明,那並不是錯覺,或許,被對方吸引的,並僅僅是他一個人而已!

有了這個認知之後,楚璽鏡笑若蓮花,瀲灩的絕世雙眸霎時間神光驟現,彷彿天地間的光采都盡數地印入他的眼瞳之中,一眼,萬年。

墨水心又是一怔,被那樣一雙驚世的眸子驚豔得入了神。

反應過來時不免又有些自惱:她的節操呢?竟然被一雙眼睛迷惑到分神?

墨水心啊墨水心,連容鈺、千代冥、殺飛羽這樣的絕世美男你都不爲所動,僅僅一雙眼睛就把你迷住了,也太弱了吧?

淡定,鎮定!

楚璽鏡將墨水心的反應盡收眼底,脣角的笑意愈發的深了,不過他並不打算再繼續下去,不然這女人估計真的惱了。

於是,他淡聲說道:“另外一個是從未出世的黑暗聖殿,位於聖元山脈最深處,極其神秘可怕,知曉黑暗聖殿的存在,僅是四方聖殿而已,世人根本不知道這世上還有着一個可怕的黑暗勢力存在。”

有關黑暗聖殿的一切,他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那是一個比他們四方聖殿還要久遠的存在,每代只有一個傳承人,已有無數萬年之久,卻從未斷過傳承。

如果說他們四方聖殿的存在教義是守護,那麼黑暗聖殿便是相對的毀滅。

傳說,黑暗聖殿從不出世,一旦出世,便是天下浩劫!

聽完楚璽鏡將最後一個無上組織娓娓道來後,墨水心總有些心神不寧的感覺,她緊蹙着眉頭,臉色有些微白。

腦海深處,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那種失控般的錯覺,讓她很不舒服。

“怎麼了?”楚璽鏡注意到墨水心忽地蒼白的臉色,擔憂問了一句。

“沒什麼,只是有些累而已。”墨水心搖頭,極力將潛意識深處那股不好的感覺拋開,擡眸看着楚璽鏡,笑道:“時辰不早了,欠你的那盤棋,下次再陪你下行麼?”

“自然可以。”楚璽鏡點了點頭,隨後從空間玉戒拿出一瓶丹藥遞給墨水心。“這是元極丹,服用的話對身體有着莫大的好處,你修練的並不是玄氣,似乎與自身的元力有關,這元極丹可以幫助你補充元氣,固元凝神,精進實力。”

“快,快收下,那是好東西,絕對的好東西!”突然間,殺神矛器靈在墨水心的腦意識裡大聲地嚷嚷催促起來。

墨水心微愣了一下,從楚璽鏡話語的描述中她就猜測這元極丹極其的珍貴,卻沒有想到這元極丹珍貴到連她丹田內休眠的殺神矛器靈都給激醒過來。

殺神矛器靈存在了無數的歲月,什麼稀世罕見的珍寶沒見過。

之前她擺了一牀從各家族老祖那裡奪來的靈草寶藥,這傢伙淡定得很,而此刻竟然被一瓶元極丹炸出來了,而且還如此急切,這元極丹極有可能是這片大陸頂級的丹藥!

這麼珍而珍貴的丹藥,這個男人竟然毫無一絲猶豫就送給她!

心中五味陳雜,他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墨水心搖頭,並沒有伸手去接那一瓶元極丹。

雙眸望着楚璽鏡,有着感激與形容不出的複雜情緒。“這太珍貴了,我們不過只是只見幾次而已,你連我的名字,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這麼珍貴的丹藥,我受之有愧。”

楚璽鏡不容她拒絕,伸手握起她的手掌將元極丹塞入她的掌手握住,鎏金面具下的墨眸凝睇着她,溫和的目光彷彿穿透古老的時光,蘊滿星辰。“這元極丹,本來就屬於你的,我只是物歸原主罷了。拿着!”

墨水心蹙眉:“本來就是我的?這是什麼意思?”

楚璽鏡只是看着她,並沒有回答她,只是若有深意地說了一句:“時候到了,你就會明白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更是讓墨水心狐疑不已,從楚璽鏡嘴裡得不到答案,她用意念與殺神矛器靈溝通起來:“殺神矛,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不知道,你們人類彎彎繞繞的腸子多着呢,小爺我就算神武不凡,也看不透眼前這個傢伙,不過你放心,小爺可以肯定他對你沒有惡意。”

不但沒有惡意,還體貼着呢,簡直就是絕世好男人啊!

連元極丹這種稀世丹藥送得眼皮都不眨一下,嘖嘖,這男人明顯是對小爺這個新主人動心了嘛,這麼好的男人,一定不能在它眼皮底下錯過了啊,免得便宜別的女人!

這個新主人雖然是兇殘了點,不過比起那些咋咋呼呼的女人可強了不止百倍,當得起絕世好男人的配種,呃,不對,是配對!

殺神矛器靈的想法墨水心自然是不知的,要是被她知道的話,估計會被雷得不輕。

此時,她蹙着眉頭已經舒展開。

心忖道:算了,不糾結了,正如他所說的,反正時候到了,她就明白了,現在糾結下去,也沒什麼用處,何必自尋煩惱。

不得不說,墨水心是個天生的樂天派,從來不會鑽牛角尖,把自己迫進死衚衕。

她攤開掌心,看了一眼盛裝元極丹的精緻的玉瓶再緊握起來,衝着楚璽鏡真誠地笑了笑:“好,我不追問了,這元極丹我也收下了,不管是什麼原因,你這個朋友,我墨水心交定了,從新認識一下,我叫墨水心,二十歲,來自一個叫作地球的地方。”

對於這個玄幻的異世來說,她來自異世界並沒有什麼稀世的!

楚璽鏡既然對她這個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都能如此坦誠相告這麼多的秘幸,就連元極丹這樣的頂級丹藥他也毫不猶豫地贈送予她,她這一點來歷也沒什麼好藏頭露尾的。

要知道以楚璽鏡的實力,要殺她簡直易如反掌,根本就不需要與她玩什麼陰謀詭計,而且她能感夠感覺得到,楚璽鏡對她絕對沒有任何惡意。

如此,她還有什麼好畏首畏尾,遮遮掩掩的!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別人對她真誠,她給予絕對的真誠,別人對她好,她就回予雙倍的好,別人對她狠,那不不好意思,她會更狠!

看着墨水心燦爛誠至的純粹笑容,聽着她自我介紹的清脆聲間地,楚璽鏡只覺得心底震撼,心房暖暖脹脹的如同被一隻溫柔的手輕輕地握住,喜悅與激動同時涌現,令他按捺不住的戰慄了一下。

墨玉般的瞳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她,半晌,他咧脣笑得一如墨水心那樣純粹真誠。“楚璽鏡,二十五歲,來自四方聖殿。”

“噗哧——”

清脆爽朗的笑聲,突然響?...

起,打破了這美好而又曖昧的氣氛。

墨水心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雙手捂着肚子,睛角都笑出了淚花,可就是止不下來。“不行了,我坐不住了,哦哈哈哈……過來搭把手,扶我一把……哦哈哈哈……”

笑得斷斷續續的聲音落下,也不等楚璽鏡伸手過來,她伸過大半的身子趴在鋪滿着棋子石桌上,笑得氣喘吁吁。

石桌上的白玉棋子散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細微聲響,並未碎開,陽光下折射出點點碎光照在她的側臉上,映襯得那張笑得緋紅的傾城臉龐美得如同虛幻一般。

楚璽鏡無可奈何地搖頭,他自然知道墨水心笑的是什麼,無非就是他的名字罷了。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名字竟然這麼有笑點,能讓她笑得淚水都流了出來,連坐都坐不穩了。

不過他並沒有一絲氣惱,相反的,看着墨水心笑得臉頰緋紅,氣喘吁吁的樣子,他的目光剎那間溫柔似水,柔溺得能將人溺死。

當然,笑得止不下來的墨水心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好半晌,她才控制住自己,將狂笑停止下來。

“不行了,我肚子都笑痛了,楚璽鏡,你爹媽是咋想的啊,怎麼給你起這麼一個名字,處死盡,處死盡,呃……抱歉,我不是有意要笑你的,我是真的控制不住,你不生氣吧?”

墨水心將搭在楚璽鏡臂上的手擡起,大大咧咧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出了淚水的眼眸眨巴地望着他,頗有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味道。

她也知道這麼笑人家的名字太不應該太不禮貌了,只是她實在是忍不住啊,希望楚璽鏡不要真的生氣纔好。

“不生氣。”

楚璽鏡說話間瞥了一眼搭在他肩膀上的白皙手掌,眸光深邃,脣角噙着絲清貴優雅的淺笑,向墨水心解釋自己名字的由來。

“我的名字並不是父母起的,而是拜入四方聖殿的賜名,楚是我父之姓,璽是四方聖殿的歷代聖主的傳承聖號,鏡是通過了四方聖殿獸神的九重試煉之後賜予的字,名字一旦記錄在四方聖殿的神旨上,便不能更改,這便是我的名字由來。”

原來是這樣,難怪會有念起來這麼古怪的名字。

一般的父母哪會捨得給自己的孩子取個念起來那麼拗口古怪的名字。

更何況楚璽鏡周身氣度雍容清貴,睥睨不凡,猜想他的出生背景也極其的不簡單,這樣的父母,更不可能會取這種怪名字!

楚璽鏡見她不語,接着笑道:“你如果不習慣,我並不介意你叫得親切些,稱呼單個字也是可以的。”

雖是打趣的話語,但他心裡卻有幾分期待墨水心那麼親密地叫他,父母不在後,除了師傅稱他爲鏡兒之外,還真沒人這麼親密地叫過他。

墨水心斜眼睨了他一眼,頗有幾分鄙視的意味。“那麼肉麻的稱呼,你說得出口,我還叫不出口呢。”

楚璽鏡笑了笑,眸色淡定依舊,然而心底卻免不了淡淡的失落。

他還未開口說道,墨水心眼眸流轉,上上下下瞧了他數眼,笑兮兮道:“單個字這種肉麻的稱呼我是叫不出口,不然這樣,把那個璽字去掉,叫你楚鏡怎麼樣?”

“好。”楚璽鏡微笑點頭,笑容清波瀲灩,風華絕代。

看着楚璽鏡微笑,墨水心想起了一句話:這纔是人間真絕色啊!

雖然戴着厚重的面具看不清容貌,然而僅僅是露出來的那雙驚世眼眸以及弧度完美的下巴與雙脣,就足夠令人驚豔不已了!

“嗷……”被忽略已久的雄獅,終於忍不住弱弱地低嗚出聲。

楚璽鏡淡淡地瞥了它一眼,這一眼讓數千斤的雄獅瑟瑟發顫起來,即使不施放任何威壓,身爲生死境界的強者的警告眼神,也絕對不是四階的兇獸能夠抵抗得了的。

“小四,別叫了,這就帶你回家。”墨水心站起身來,看着被自己弄散了一地的玉棋,頗有些不意思地對着楚璽鏡說道:“弄亂你的棋盤了,真是不好意思。改天一定陪你痛痛快快地下一盤。”

“無事,心兒,我很期待你與對奕。”楚璽鏡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淡笑道。

剛剛躍身斜坐在雄獅背上的墨水心聽楚璽鏡稱呼她的那一聲心兒,沒差一點把她雷得從獅子背上滑下來。

“楚鏡,你還是別這麼叫我了,我實在受了,你看,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她擄開袖子,將手臂露了出來,果然雪白的手臂上涌起了層層雞皮疙瘩。

看着她雪白的手臂毫不忌諱地袒露在他眼前,墨玉般的眼眸掠過一抹淡淡的暗光。卻是笑着問道:“那叫什麼?”

“我師傅跟師姐們都叫我小七,你也這麼叫吧。”什麼心兒啊,水兒的,她實在受不了啊!

“小七。”楚璽鏡看着她,突然之間就這麼叫出口,一切自然而然,可是聽在墨水心的耳裡,不自覺地耳根飄紅起來。

囧啊,她這是怎麼了?

以前師傅跟師姐都這麼叫她的,她並沒有任何怪異的感覺。

爲什麼楚璽鏡這麼叫她,她就是渾身都不對勁,難道,是因爲他目光太深邃太專注,聲音太溫柔太好聽的原故?

墨水心將袖子放下,奇怪地瞧了楚璽鏡數眼,心想估計就是這麼回事。

拍了拍雄獅的背,正打算與楚璽鏡說再見,突然想起有關上官家族那個上古遺蹟來。

她看向楚璽鏡,笑容裡有着幾分狡黠的意味,眨了眨眼睛問道:“我從上官家族那裡偷聽到一個上古遺蹟的確切位置,楚鏡,你有沒有興趣一塊去探險奪寶?

她原本是打算找修羅殿的殺飛羽合作的,不過現在與楚璽鏡成爲了朋友之後,她決定改變主意了,有這麼一個實力高深,完全可以信任的朋友,她根本就不需要舍近取遠去找合作對象。

她有種直覺,楚璽鏡絕對會是最佳的拍擋。

“自然有興趣。”楚璽鏡含笑道。一個沒有被人探索過的上古遺蹟,即使是像他師傅那樣的空靈境界強者也會心動不已,他自然也不例外。

落日大街發生的一切,楚璽鏡從頭到尾都瞧在眼裡,以他生死境界的眼力,自然看出了墨水心擁有着馭獸能力。

他猜測,小七之所以知道,估計是從那隻雄獅那裡聽來的。

那頭雄獅本就是被上官清壽強行豢養的,想必知曉了不少上官家族的秘幸。

只是他有些訝然,小七的馭獸能力卻與墨國的馭獸師以及萬獸谷的馭獸能力都不同。

前兩者都是與兇獸進行契約,一生只能契約一頭兇獸,除非契約的兇獸死亡,不然絕對不能契約第二頭兇獸。

小七卻不一樣,從大街上她操縱的那些兇獸看來,她似乎並不受契約的限制,彷彿可以與所有兇獸都能心念相通一般。

而且令他覺得十分驚訝的是,那些被她操控過的兇獸,實力都在瞬間突飛猛進數倍。

這樣的馭獸能力若是傳了出去,即使是?...

那幾個無上組織都會心動不已,以她目前的實力來說,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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