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仙子沒讓龍軍蹦躂太久,又或者是兩人打得實在太久,洛千塵對於時間流逝的感覺已經遲鈍了。
隨着她手掌一拍,龍軍整個人向着下方墜落,嘴裡還在憤怒地咆哮着。
立於半空中,紫霄仙子輕輕嘆了一口氣:“龍軍……我不後悔,爲了公主,就算把你殺了,我也不會猶豫。”
“主人……”被擎天記憶同化的洛千塵不由自主開口。
紫霄仙子看了她一眼,露出淺淺微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部:“不用擔心我,乖孩子。”
“他們不理解沒關係,本來我就已經決定要獨自承擔這個重任,就算被怎麼誤解,都沒關係,大不了死後再慢慢跟他們贖罪好了。”
紫霄仙子說着的時候,笑容是那麼溫柔,但洛千塵莫名就覺得心酸,
這個女人,肩上到底扛了多重的擔子?
現在她可以確定,紫霄仙子就是那個神秘遺蹟裡寫下手稿的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必需扮演出賣同族的角色,而她和龍軍是同族……
洛千塵正想得出神,紫霄仙子又打斷了她:“我們走吧,這個聖界也差不多要坍塌了。”
“不用管龍軍嗎?”洛千塵問。
“不用,我在這裡的目的就是爲了拖延他,現在他的城池應該已經被妖族大軍衝破了吧……”紫霄仙子擡頭神色複雜地看着頭上翻滾的烏雲。
城池?落魂城嗎?那麼這裡是不是落魂界?原來落魂界,都是紫霄仙子一手覆滅的嗎!
洛千塵久久不能回神,再清醒過來時,已經隨着紫霄仙子來到一個漆黑空間,四周有點點金光遊移。
“來吧,擎天,繼續熟悉太虛煅神訣,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指導你,如果我將來隕落了,還要依靠你教導天脈者,之後將是一連串艱辛的大戰呢。”紫霄仙子的微笑裡總是蘊含着一絲淡淡的憂傷,讓人頓生愛憐之心。
“在找到公主之前,我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我現在只有你了。”
紫霄仙子微笑越發苦澀,彷彿一切說不出來的委屈都蘊含在這笑容裡,連洛千塵都受到了感染,覺得胸口很悶,不自覺伸出手臂,輕輕擁抱她。
“擎天……?”紫霄仙子渾身猛地一震,竟然呆呆地反應不過來。
洛千塵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用動作來表示,學着問心一下一下撫摸她的背。
她知道,經過這些記憶,即使紫霄仙子真的屬於妖族陣營,她也沒辦法把她當做敵人了。
“你這小調皮,什麼時候偷偷學公主的動作啊,都不像呢……”紫霄仙子的聲音有些哽咽,伸手反手緊抱洛千塵,把頭埋在洛千塵懷裡。
不過她沒有哭,下一刻就已經調整好情緒,揉了揉眼角,她的笑容開朗了些:“好了,別鬧了,我們開始吧。”
是個外柔內剛的女人呢,洛千塵嘆氣,隨即認真聽她講解,這個深入瞭解太虛煅神訣的機會不多得,必須好好把握,間中她還向紫霄仙子詢問了不少自己難以理解的地方,受益不淺。
之後就是無盡的戰鬥經歷,過程有些簡短,就算洛千塵每一場都參與並打得無比艱辛,還是覺得時間過得快,也許對擎天來說,之前的那段時光在他記憶中才是最重要的吧?
她靠着自己的觀察和經歷瞭解了不少片段,這其中的對手有人類,有妖族,也有靈獸,好像紫霄仙子就是在扮演無間道,無論對的是什麼人,都可以狠下殺手。
紫霄仙子大概是在尋找那所謂公主,期間她費盡心思,各種謀劃,妖族的敗退和勝利,靈獸大量死亡,各個聖界坍塌,包括原本也是聖界的落魂界都被分離出去扔進了空間裂縫。
她把各界人都騙得團團轉,但這種危險的行徑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妖族終究還是發現了她的異常,要獵殺她,於是兩人展開了驚險的逃命之旅。
在即將逃離聖界的最後一戰中,一支致命的紫黑飛箭射向紫霄仙子,洛千塵下意識飛身撲上去抱住她,然後只覺得胸口一痛,眼前的景色全部消失。
結束了嗎?
洛千塵才升起念頭,就發現自己已經離開幻影,面前是問心略帶擔心的表情。
“問心……?”她還有些懵。
“你受傷了。”問心正在用溼布給她擦拭嘴角。
“這段記憶所蘊含的力量很大,你一開始的時候沒有及時控制,所以流了點血,現在感覺怎麼樣——千塵?”
洛千塵沒等他說完就一下子撲到他懷裡,臉深深地埋進他的胸膛。
“別動,就一會兒……”
問心放下溼布,配合地讓她依偎,並輕輕拍她的背。
過了許久,洛千塵的心情總算平復下來,紅着臉從他懷裡退出來。
“不好意思……”
“沒關係。”問心一如既往的大度。
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洛千塵站了起來:“走吧,馬上去城主府,我有事要問龍軍。”
頓了頓,她猶豫地看向問心:“問心,你……你能不能陪我去?”
問心沒說什麼,跟着站起來牽她的手,他總是用行動來表達。
臉上還有些微紅暈,洛千塵低頭環抱他的手臂。
現在她的心情很複雜,她看到了太多的東西,想知道的卻變得更多,她感覺自己快整理不過來了。
如果說紫霄仙子是外柔內剛的女人,那麼洛千塵則恰恰相反,只是那一面只有問心看到而已。
不是她不想跟問心商量,她覺得說了自己會變得更加軟弱,更想依賴他。
還是先別問他長髮問心的事了,現在,只要讓她依靠一下,小小撒一下嬌就好,就一下……
問心對於洛千塵的舉動沒有任何排斥,反而還一本正經詢問:“還要抱嗎?”
“你,你說話前能過一下腦子嗎!”問心這麼一說,洛千塵反倒不好意思了,連忙放開他快步走出去。
問心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無奈地搔搔臉,明明是她想撒嬌啊,怎麼說自己腦子亂想了……女人真的很奇怪。
“這個男人,怎麼臉皮越來越厚了,這是不揩油白不揩油的意思嗎?”
嘟囔了一句,洛千塵衝出煉丹閣門口,又一頭撞進一個人懷裡。
可惜這個人不是問心,也不熟悉洛千塵的力度,這一撞直接就把他撞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