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想伸手去觸碰那張明明嬌柔稚嫩,卻偏偏比任何人都頑強倔氣的臉蛋時,突然清醒過來。
他連忙縮回手,並在心裡狠狠削了自己一頓。
洛天笑,你在想什麼啊!她可是你的親妹妹!
幸好他的動作很小,又沒有惡意,所以並未驚擾到洛千塵。
爲免再失態,洛天笑悄悄挪了一下位置,讓自己離洛千塵遠些,然後繼續守着,只是眼神比以前柔和多了。
再後來,玄素兩人帶着獵物回來,洛千塵被他們打斷,只好又生起了火,不過有些心不在焉。
這裡是白帝院內的山林,沒有妖獸,只有野獸,主要是給學生頓悟用的,安全性很高。
當晚一直到深夜這聚會才結束,洛千塵告別兩人,帶着玄素回到居所。
因爲是新生,她們只能住初等女修宿區,雖然簡陋了點,但這畢竟是白帝院,對於兩人來說可比山裡好多了。
匆匆和玄素道了晚安,洛千塵連忙回到牀上運轉功法。
她發現吸收星空下奇特的靈氣之後,自身境界居然有所鬆動。
自從被臭和尚加上了封印,達到靈動境三重已經是她的極限,雖然她的靈力精純得已經可以衝擊四重甚至五重,但是封印卻硬生生把她的路給擋住了!
而今晚的境遇卻卻讓她感覺纏繞着識海文字的銀絲居然有所鬆動,或者說,是文字的力量在星辰之力的牽引下擁有了更大的主動性。
洛千塵的身體對於這股靈力的適應度也很好,雖然星辰之力不多,但卻足以讓她強行突破!
當下她也不浪費時間,之前吃的靈獸肉還儲存了很多靈氣,加上自身擁有的養元丹,嘗試一下未嘗不可!
靈獸的肉可不單單只是美味而已,肉中蘊含的靈氣是極爲容易被人體所吸收的,效果一點不比丹藥差,而且絕對無毒無害。
在大量靈氣的支持下,洛千塵再次走上艱辛的突破之路。
銀絲依然稱職地牽引着文字不讓其移動,這時今晚不知如何吸收到的星辰靈氣開始發揮作用,雖然阻力依然強大,但洛千塵覺得這一次的突破絕對可行!
星辰之力在功法的運轉下一遍又一遍沖刷全身,讓身體的各處靈力通道都暢通無比,大半夜過去,洛千塵渾身溼透,靈力耗盡,但離突破也僅有一步之遙!
體內的星辰之力已經消耗完了,可境界尚未突破,洛千塵看了一眼窗外的星空,咬一咬牙吞下兩枚養元丹,直接衝了出去!
星夜裡她把腿狂奔,直衝山林,天上那股似有若無的無形力量彷彿在牽引着她,而這力量最濃郁的地方就在山林裡面!
失去與之抗衡的星力,封印開始瘋狂反撲,洛千塵邊跑邊運轉功法,同時以功法催動水起龍淵,卻又不施展出來,這是向內運轉的用法。
這種行爲非常危險,洛千塵曾經使用過一次,差點就被自己給殺掉,但現在卻被她再次使用,水起龍淵所形成的牽引力總算暫時遏制住銀絲,而她也來到了之前烤肉的地方。
濃墨潑灑的夜色下,白帝院一棟開闊的建築裡,兩位老人在露天月臺中品茶賞月。
“這小帝流漿之夜,來得可真及時。”身穿藍袍的老人笑呵呵地品着香茗,正是白帝院長葉昊歌。
另一邊的老人着黃袍,看着底下院子中盤坐的年青人,微露笑意:“呵呵,這還是多得皇宮裡那一位的幫忙,恰巧又得蒼炎獅作爲引子,才能強行喚來帝流漿,雖然小了點,但是給劍兒用倒也足夠了。”
月光如水,其精化漿,在平常人看來這月色和平時沒什麼區別,年青人所在的院子中卻銀光涌動,彷彿月中精華都統統流到了這裡。
“看來劍兒突破有望,我就先在這裡恭喜……”
突然,皎潔的月光猛地黯淡下來,院子裡的銀華也開始逐漸消失,年青人的臉上開始出現困惑和痛苦的表情。
“這是怎麼回事?”葉昊歌震驚地站了起來。
“不好,劍兒!”,黃袍老人動作更快,直接跳下院子去。
葉昊歌也跟着跳了下去,看到本在吸收帝流漿的年青人氣息已亂,靈氣四散,看來這次修煉已然報廢,當務之急是穩住他原有的境界。
暗歎了一聲,葉昊歌說:“修煉這邊我幫不上忙,我給你去查看到底是誰擾亂了帝流漿的流向。”
黃袍老者正給年青人引導靈氣,但目光卻異常狠厲:“一定要找到是誰!讓我知道了,必定要他生不如死!”
葉昊歌沒有貿然答應,整個人翩然升起,凌空向着帝流漿出現異常的方向飛去。
目的地對他來說並不算遠,當他來到平時學生用於修煉的山林時,底下的異變已經基本結束。
帝流漿的月華完全流入底下引發異常的人後,恢復成平時的模樣。
而那個人渾身散發出無比恐怖的氣息,融合了星辰皓月之威的靈氣形成猛烈無比的漩渦,把周遭近一里的樹木夷爲平地,連鳥獸都被嚇離或被震死。
看着那隨風輕飄的紅影,葉昊歌心神搖擺不定,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個丫頭……果真如老瑾所說一點都看不透,爲何身上只有武者氣息,卻能牽動星體,改變那一位的施術軌跡,並且造出如此聲勢?
突然,底下的人擡頭望葉昊歌坐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讓他更加震驚,自己明明已經隱去身形,爲何她還能發現?
不過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然後迅速離去,一下子氣息便消失無蹤。
葉昊歌沒有追着去,而是立在天空中思索,不一會兒,黃袍老人也趕了過來。
葉昊歌問:“劍兒如何?”
“唉!修爲總算沒有倒退,但是有大半靈力都被星辰牽扯而去,估計要一段時間恢復!”
黃袍老人越說越心疼,就連臉都因憤怒變得有些扭曲:“那個始作俑者呢?你找到了沒有?”
葉昊歌略一停頓說:“……我也不知道,趕到時早已沒有人,能夠強行搶奪帝流漿的人,自然不會那麼容易被我們發現。”
“可惡!可恨!”黃袍老人當即咆哮起來:“雖然我沒能見到人,但其氣息我已經記下來了,別讓我發現你,不然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葉昊歌在一旁看他發火,心中感慨良多:丫頭啊,這事能掩蓋多久就看你自己了,希望我幫助你這個選擇並沒有錯……
這一場人爲的帝流漿還是驚動了不少修爲高聲的人,但能引發如此陣仗的都是勢力極大的人,是以也沒人敢去幹擾。
但隨後的異變卻也都被這些熟知,有的人幸災樂禍,有的人百思不得其解,更有的人動了去探查一番的心思。
這其中還有一個人,雖然身處遠方,但看着天空中的銀盤,目光變得複雜起來。
“是你嗎……”
輕喃了一句,他收回目光,繼續趕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