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夜面無表情看着衝過來的人,冷漠以對。
“劍宿閣下,注意你的身份!”北宮奇站起身,低聲呵斥。
他好好的管着劍墮的事情,夜兒什麼都沒有做,突然找上夜兒做什麼,是不是有病,是不是腦子不正常!
“你走開!”劍宿的手放在北宮奇肩膀上,反手就要將他推開。
然而北宮奇卻紋絲不動,站在原地,雙眸陰沉看着他。
“劍宿閣下,你是要動手嗎?”他樂意奉陪!
“老夫沒打算和你一個晚輩動手,也不會對她出手!”劍宿咬牙切齒看向北宮奇,心裡掀起波浪。
剛纔他感覺到一種熟悉,好像這個叫北宮奇的,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
“奇叔,咱們就看看,劍宿劍師,想要做什麼吧。”冰冷慵懶的聲音響起,離夜挑眉,眼中閃過寒光。
她坐在這裡,又招他惹他了?
觀衆席不就是讓人坐的,坐在這裡也不行?
聽到離夜的話,北宮奇才退開,離夜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坐吧。”他們有位置,幹嘛站着和人家說話,站着多累。
坐着說話,不一定要仰脖子,不去看他,不理會他,那也是可以的。
北宮奇這才坐下,看着劍宿依舊警覺。
誰知道他會突然對離夜做什麼,劍家劍師本來就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人。
北宮奇到了外界家族後,緊張了不少,對離夜更是緊張,以至於他忘了,在離夜面前,從來只有別人吃虧的份,她什麼時候吃過虧。
就是劍宿暗算,到頭來損失大的人,還不知道是誰。
“劍宿劍師所爲何事?”離夜換了個姿勢,眉頭挑動,看向擂臺,嘴裡問的卻是劍宿。
劍宿看着他的模樣,那張臉頓時黑了。
北宮離夜這算是什麼意思,和他說話,眼睛卻看着擂臺,就這麼不知道禮數嗎?
坐在旁邊的人,感覺到劍宿身上那股晦暗的氣息,輕咳一聲,扭脖子看向另外一邊笑了起來。
劍家幾位劍師,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以睥睨之姿俯視衆人。
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有一天,劍宿直接就被人無視了。
不過,還真是痛快!
儘管這姑娘囂張,張狂的令人髮指,不過在氣劍家幾位劍師的時候,還是很讓人痛快的。
“北宮離夜,你有沒有尊敬之禮!”她這樣,算什麼意思。
離夜冷冷輕哼,淡淡道:“對無禮之人,我從來不會以禮相待。”
是他突然吼一聲,飛奔而來,衝到她面前,還想讓她對他客客氣氣的?
劍家劍師是很了不起,和劍家族長平起平坐,可是在她眼裡,那又如何,她不想搭理,不想理會,不想看,他又算什麼東西!
“好好好,非常好,那你現在馬上立刻,把劍墮恢復正常!”劍宿指着離夜,咬着牙,一字一頓道。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對劍墮做了什麼!
不然劍墮,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劍宿的話剛落下,梵九不滿了,“喂,劍宿,你什麼意思?敢質疑老子!”
他都說過沒問題了,現在還在懷疑,這不就是質疑他的權威!
堂堂煉藥師公會會長被人這麼質疑,以後煉藥師公會的臉往哪裡放!
“梵九會長,我這並不是質疑你,而是北宮離夜值得懷疑!”從劍墮出來以後,舉止就很奇怪,最奇怪的是,他連自家人都不認識了,只認識北宮離夜!
除了北宮離夜,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懷疑誰!
白皙手指撫上額頭,食指指腹摩擦着眉梢,離夜輕笑出了聲,然後只見她翹起二郎腿,手指放下,雙手交叉在胸前。
“劍宿,本小姐就算做了什麼,你們又能如何?殺了我?你,還沒那個本事!”冰冷的聲音,一字一頓,清晰無比傳進在場所有人耳中。
北宮奇,蕭水寒,羅剎聽到“劍宿”兩個字之時,心裡就頓時明瞭了,這個劍宿什麼劍師,接下來會有點麻煩。
沒本事!
三個字跳入心中,衆人只覺得心口漏跳了一拍,一陣驚歎。
這姑娘太囂張了!
自己面前站的,可是劍家能和家主平起平坐的劍師大人,你就算是爲了痛快,坐着和劍宿劍師說話,這就夠了吧,畢竟的確是痛快了,他們看着也痛快。
然而現在還這麼囂張,對着劍宿劍師說,你沒本事!
這不是當着人家的面抽人家耳光,說你就算是劍家劍師又如何,能奈本小姐何!
她就不怕劍宿劍師,惱羞成怒?
不對,已經惱羞成怒了。
衆人移眸看向劍宿,那張臉已經黑到了極點,身體周圍靈力都已經翻滾沸騰了!
坐在周圍的人,紛紛往後退,就怕殃及池魚,連累到他們。
他們可沒做什麼,只是坐在這裡,因爲坐在這裡丟了性命,到時候他們要找誰評理!
劍宿氣得整個人都快噴火了,雙拳緊握,橫木怒瞪着離夜,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
“劍宿大人,你不用這麼看着我,想殺我的人不止你一個,你想要動手,還得排隊呢。”離夜慵懶靠着椅背,面無表情的臉上,勾起一抹輕笑。
“北宮離夜!”劍宿揚起手,靈力在手掌上沸騰。
殺了她,殺了她說不定劍墮就會恢復正常了,這一切,一定是北宮離夜所爲!
“劍宿!”
數聲呵斥同時想起,離夜身邊四道身影同時站了起來,他們身上靈力瞬間暴涌,怒視着揚起手的劍師。
紅脣弧線加深,緩緩輕啓,“劍家劍師還真是有本事,劍家比試大會,對客人一而再想要出手,現在已經如此,下次是不是來參加比試的人,都要死在你們劍家的手上?”
離夜的話剛落下,周圍就響起跌倒摔落之聲。
不少人直接從椅子上滑下去,姿勢滑稽,狼狽至極!
哎呦,摔死他們了。
他們確定,此時要是自己站在北宮離夜面前,一定會氣吐血,不過看劍宿劍師的樣子,應該也快了。
北宮離夜說自己是客人,可她哪裡像客人了,簡直比自家人還像自家人!
劍家的人好歹敬畏幾位劍師,她是完全不放在眼裡,依舊是囂張跋扈,張狂不羈!
“劍宿,你做什麼!”終於,擂臺上傳來了聲音。
劍宿全身一怔,臉上的怒意一點點收斂,最後完全消失不見,手掌收回,宛若沒事人一樣。
“哼!”劍宿揮袖,轉身就要離去。
見他要走,周圍的人頓時鬆了口氣,幸好幸好,還有人能叫住劍宿劍師,不然打起來,那就麻煩了。
就在衆人剛鬆一口氣,這口氣都還沒完全呼出來,冰冷的聲音響起,“慢着!”
他們嘴角一抽,看向那一抹白色身影。
這次是北宮離夜!
北宮奇和蕭水寒看着離夜,看到那冰冷寒霜的眸子,移步重新坐下。
劍家今天,怕是很難了事了!
夜兒沒找他們的麻煩,就已經不錯了,他們還找上夜兒的麻煩了。
劍宿停下,扭頭看向聲音的主人,“你還想如何!”
“我想如何?”離夜放下交叉在胸前的雙手,手撐着扶手,站起了身,雙手負在身後,強大的氣勢朝外散開!
她冷冷一笑,瞥了一眼劍宿,看向擂臺上的劍墮。
“劍墮,你想如何呢?”她輕聲問道,冰冷的話語,如臘月寒風,冷冽寒霜!
劍墮?他想要做什麼?
衆人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外界家族幾家的人,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可心裡的不安,卻沒有隨之消失。
觀衆席上,那抹白色身影,傲然而又霸氣,而她身上散開的強大氣勢,就連他們都感覺到了幾分震懾之力!
聽到那冰冷的聲音,擂臺上還在吵鬧的劍墮,只覺得心臟都顫動了一下,雖然只是一瞬間,也只是一閃而逝,但他清楚感覺到了。
他想要如何?
想了想,劍墮開口,“毀了這裡!”
太可惡了,兵器比試居然不邀請他來參加,他堂堂墮劍還參加不了這區區比試!
“既然如此,那你還在等什麼?”既然不能好好的進行一場比試,那這場比試,又何必繼續下去。
“你說,我可以動手!”可以動手了!
“當然!”離夜應得堅定而又果斷。
“哈哈哈,那真的是太好了!”說話間,劍墮飛身跳開。
飛躍往空中走去,緊接着,他張開手臂,強大的力量暴涌而出,撕扯着這一片天地!
“吼——”
張狂暴怒之聲,在天地間震開,頓時間,天地風起雲涌!
暴躁之力在這一方天地席捲,頓時間,所有人神色劇變,外界家族衆人站起身,驚駭看着劍墮。
這,這!
衆人臉皮抽出,紛紛往門口退去。
“快走!走!”
“他孃的快跑啊,老子來看一場比試,還花了不少錢,沒想到給老子來這麼一出!”
“快跑,快!”
……
驚駭之力席捲而過,衆人猛地跳起來,撒腿就往外跑去。
外界家族,劍家的劍師,瘋了!瘋了!
黑麻麻的身影,紛紛逃離而去,蜂擁而出!
梵九感覺到那熟悉而又驚駭的力量,嘴巴張開成了“o”形,不可思議扭頭看向離夜。
這,不是,不是……
劍墮還是那個劍墮,根本沒有好過,那他怎麼會突然聽離夜丫頭的話,甚至從他出來到現在,只有現在纔有那股氣息,之前完全感覺不到。
第五家族,劍家,凌家,火家,秦家,寒家,墨家衆人,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
劍家劍師,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他身上的氣息,就如同野獸一樣,不對,還有另外一股氣息!
雖然暫時不知道是什麼,但能知道的,是這股力量很恐怖!
而知情的劍俎,以及三位劍師,看到驚駭這股的力量,以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又開始了,劍墮又開始了!
他這纔剛剛出來,剛剛恢復,不,從來沒有恢復!
可是這轉眼的功夫,被北宮離夜的一句話,又給激發出來了,他這麼做,是會毀了劍家的!
劍宿看着這些,差點沒咬碎一口銀牙。
“北宮離夜,你到底做了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你們一直說本小姐做了什麼,今天本小姐就把這名頭坐實了!”冰冷鏗鏘有力的聲音,重重響起,傳遍四方!
坐實了!
聽到這話,往周圍逃走的衆人,立刻罵劍家那三位劍師的娘。
他們腦子是不是有病,人家北宮離夜好好的坐在那裡,你非得要去招惹人家,現在好了!
你們劍家有事也就算了,還要連累他們!
“哈哈哈!讓你們無視我!”
狂笑之聲在空中響起,只見巨大力量抽動,一道銀色光束落下,重重砸落在那廣場中央的擂臺上!
“轟——”
擂臺轟然碎裂!爆炸之聲響徹天地!
碎屑飛旋,往四面八方濺開,劃破空氣,削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