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姝失去重心,跌坐在夏日的漂泊大雨中,瞬間就溼了透徹,打了一個噴嚏,雨水刷的眼睛都睜不開,一着地就接了地氣,火氣蹭蹭地竄了上來。
“難聽的要死!鬼哭狼嚎至少能嚇人,你這是嚇鬼啊!”
“綾月最喜歡唱這首歌了,我也一直會唱,只是沒有告訴她!”
我擦!連唱歌都是因爲失戀這茬!戳的人連十二指腸都潰瘍了!傻嗶纔在這裡聽你瞎幾把嚎!
顏雪姝爬起來,二話不說,頭也不會地走了。
一個男人爲一個女人醉酒賣瘋,自己陪在旁邊挨打受罵,除非腦子有病,不如回家烤紅薯!
顏雪姝是淋着雨回到伶菡樓的,那樣子剝了衣服,和拔了毛的雞沒有兩樣,下到鍋裡,放上蔥薑蒜,扔進幾個香菇燉一燉,就是一鍋雞湯!
秀薇嚇得大叫一聲,又是解她衣服,又是責怪連篇的,吵得她頭疼,遂吩咐了洗澡水,把所有人都攆了出去,自己屏息沉在盆底,腦子一片混沌。
“奶奶的祖爺爺的宮文軒!我要是個真爺們,就讓你菊花開滿天祁國!”
顏雪姝恨恨地罵一句,想起自己走的時候,看到園外持傘待命的白炎,還特意假傳了宮文軒的口諭:‘想一個人靜一靜’,估計那個倒黴催的,還在發酒瘋唱着酸情歌,既然這樣,她便放心了。
話說昨天把淋成落湯鴨的太子老公扔下,讓他在泥水裡面打滾,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掛上了東南枝,最好還是去看看,順便在他失戀的傷口上補一刀。
“人在做,天在看,蒼天饒過誰!”
顏雪姝把這句話哼成了歌,一路走一路唱,聲音還不小,惹的宮人們又一次開各種小型會議,甚至懷疑她被打傻了。
早晨的屋宇有一種清涼的感官,琉璃瓦上折射的光線,給眼睛刻畫了迷濛的仙境,顏雪姝竟有一種期待,好似裡面住着天外散仙,築一段天賜良緣。她款步走來,穿過殿前大片的薔薇,從架上摘了一朵,別在發間。回首,粉紅的一片,臨風輕拂,渺渺清香。
“喲?大熱天的,我們英俊的侍衛白大人,居然還能坐在院子裡面曬太陽,這古銅色性感的皮膚,真不是白長的啊!”
難怪是東宮好多宮女的男神!
白炎坐在殿前的臺階上,以手支額,像小雞啄米一樣地打着瞌睡,被顏雪姝叫醒,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
“屬下見過太子妃!”
“哎!整個東宮,也就只有你最盡職盡責,還知道我的身份啊!”
顏雪姝歪着頭,對白炎笑了笑,而後指了指他身後緊閉的寢宮大門。
“太子還沒起嗎?今日不用早朝?”
呵呵!這個酒鬼好大的膽子,就這麼翹班了,對得起全國人民交的稅嗎?
說完,就繞過白炎,輕輕地推開了宮文軒的房門。
“太子妃……”
“沒事!回頭就說我強行進來,你攔不住!”
“太子妃留步!沒有殿下的允許,誰也不能進他的房間!”
斜刺裡面伸過來一個手臂,攔在顏雪姝的面前,她循聲看過去,當即有點想笑。早就留意到東宮的宮女都有貌有樣,尤其是儲旭閣的宮女,那一個個打扮的是花枝招展的,平時沒見她們幹活,這會兒出來擺弄風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