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的思維有些混亂，不單單是思維，就連視覺、聽覺都出現了恍惚。
以往的種種紛至沓來，猶如夢幻一般。
“靠！季將軍！你看我拳打南山斑斕虎，腳踢北海混江龍！一看就是精兵的料！你爲什麼不要我！”
“哼，季將軍，你就是嫉妒小爺我長得俊，十幾年後，小爺我一定是貌美如花，一定有滿大街的美女追着我到處跑，到時候你都變成大叔了吧？哈哈哈……”
“季風，你不要不把我的真心當成驢肝肺！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走！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小風風……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我一定會很乖的……”
“季風！你他媽看清楚我是誰！唔哼……你放開我……”
“季風……你真的要娶我？”
“風……抱緊我……”
“季風！我恨你！”
……
季風瞪大雙眼，眼睛酸澀得似乎有人用針扎着它一般，始終捨不得放開。
腦海中，一會是她死皮賴臉跟在自己身邊討好和媚笑，一會是她在自己身下用力推拒着自己哭泣和憤怒，一會是她嫁給自己的時候嬌羞和媚態，一會是她發現真相之時的絕望和嘶吼……
一幕幕，一遍遍，這一切早就埋藏在他心中的思念、痛苦和愛戀、惶恐，早就發酵成了劇毒。
它深深蟄伏在他的身軀裡面，這一刻翻江倒海般涌了出來。
心好痛，呼吸好痛，就連身上的每一寸筋骨和神經，也痛。
他想過很多次，如果再次相見，自己應該對她說什麼？
抱歉？
對不起？
還是，心中欠她的那一句話？
喉嚨一滾，季風發現胸腔上蔓延而上的刺痛感灼燒着他的喉嚨，他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似乎都需要耗盡他所有的力量。
他不確定，離開了他十五年的她，是否還如同當年一樣，愛着她？
沒有看到她之前，他想過，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她。
只是找到了，此時此刻，她冷靜得可怕的表情，將他心中的狂喜和躁動徹底澆熄，碾碎了他可以直面她那，少得可憐的信心和勇氣。
萬一……
萬一她說，她不愛他了，那怎麼辦？
對，她現在的眼神，爲什麼這麼淡然，是不是……她當真不愛他了？
季風越想越慌亂，這個認知好像重錘一樣，狠狠敲打在他柔軟的心臟上面。
他緊緊握着自己手中的碎石，就算粗糙的石頭將他的手硌得鮮血淋漓也沒放開。
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其他，君無極看到了季風的手在抖。
這個叱吒風雲，在戰場上縱橫無敵的天神一樣的男子，也會顫抖？
君無極狐疑的看了一眼臉色在震驚過後就恢復了平靜的清冷女子，又對着女子和自家小女人相似的容顏端詳了片刻，心中對女子的身份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勾了勾脣，君無極心中愉悅，丈母孃大人，您出現的太是時候了。
四周一片靜謐，兩人對峙了許久，顧傾狂忽然輕輕一笑，燦爛如萬樹梨花輕綻，打破了詭異的沉默。
“好久不見了，季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