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雲聽着他小心翼翼的語氣，頓時有些心酸，沒有說話，只是抱着他的手一緊再緊。
感受着懷中的溫度，君無極嘆了口氣，也將季疏雲緊了緊。
一陣夾雜着血腥之氣的朔風颳過，揚起兩人的長髮糾纏在一起。
他們就這麼相互支撐着彼此，好似如此相擁相扶持，到世界的盡頭。
這樣的一幕，在空曠遼遠的夜空之下，說不出的迷人。
從季疏雲認識君無極至今，每個人都說他暴虐殘忍，殺人如麻。
季疏雲本來是不相信的，只是今日，她卻相信了。
然而，她更加知道，他這般不受控制的模樣，不是因爲別物，正是因爲她。
所以，想要控制住君無極的魔性和殺心，唯一的辦法，就是保護好自己。
想着，季疏雲悶悶道：“止水，你不要擔心我好麼，我保證一定可以很好的保護自己，所以……你不要擔心好麼？你……”
君無極又不是愚笨之人，自然知道季疏雲後面的話是什麼。
他也不想殺人。
他也不想這樣無法控制的殺人。
他也不想不分男女老少的殺人。
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這樣的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了……
其實，在他大開殺戒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季疏雲會責備他的準備，然而此時此刻，季疏雲給他的，卻是這般堅定的支持、溫柔和鼓勵……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他將腦袋埋在了季疏雲的肩頭，小心翼翼問道：“你不覺得我殘忍麼？就連孩子也不放過……”
季疏雲嘆了口氣道：“這些孩子已經長大了，他們已經無法忘記仇恨，如果留下了他們的性命，這樣兇悍的秉性，只會給我們照成無窮無盡的麻煩……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季疏雲想起那些人慘死的模樣，嘆了口氣，卻還是道：“所以，不單單是你一個人殘忍，我也殘忍，但是有些時候，我們不得不殘忍，爲了保護我們心愛的人……”
對。
世界那裡有絕對的善，絕對的惡？
爲了自己所愛之人，哪怕揹負罪孽，也要堅定前行。
君無極的心好似注入了一汪泉水，說不出的溫和，柔軟。
他的雲兒，是這麼的特別，是這麼的睿智，如何能不愛？
他真是，愛慘了這樣的他。
“所以，哪怕將來我們會下地獄，也一起吧……一直一直，在一起……”
君無極一愣，雙手抖了抖，忽然有種惶恐的情緒出現。
她的雲兒是這麼的善良，如何能下地獄。
但是，他也不能離開她，絕對不能。
君無極眼底一片深邃莫測，沉默許久之後，君無極堅定地道：“雲兒，爲了你，我會改的……”
雖然不知道現在開始還來不來得及，但是爲了自己所愛之人，他會改……
季疏雲心中的巨石落下，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她就知道，君無極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我會盡量壓制住自己的殺意，所以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好麼？”